林小满蔫头耷脑地趴在课桌上,指尖百无聊赖地戳着手机屏幕。微信置顶的聊天框里,最后一条消息还是她一小时前发过去的“灵魂拷问”——【哥!可乐买了吗?鸡翅买了吗?我的胃在召唤它们![灵魂出窍.jpg]】。下面空空如也,石沉大海。
“臭哥哥!坏哥哥!肯定又泡在图书馆里当书虫!连亲妹妹的胃都不管了!”她小声嘟囔着,愤愤地把手机屏幕戳得啪啪响。肚子适时地发出“咕噜”一声抗议,让她更加悲从中来。完了完了,今晚又要靠哥哥牌“生化武器”续命了吗?她的胃已经开始提前抽筋了。
就在她绝望地准备把手机扔回书包,接受黑暗料理命运时——
“嗡!”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林小满一个激灵坐直,手速快如闪电地抓起手机。屏幕上跳出的新消息,让她瞬间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饿出了幻觉。
【努力养家的哥】:晚上我要去撸串,你要不要一起?
撸串?!
这两个字像带着金光的圣旨,瞬间驱散了林小满头顶所有的阴霾!她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起来,嘴巴咧到了耳根,手指在屏幕上几乎舞出了残影:
【宇宙第一美少女小满】:要要要要要!!![疯狂点头.gif] [口水流成河.jpg] 哥!你是我亲哥!宇宙第一好哥哥!几点?在哪?我现在立刻马上飞过去!
消息刚发出去,她就觉得不够表达自己的激动,又飞快地补了一条:
【宇宙第一美少女小满】:哥!你是不是被外星人附体了?还是捡到钱了?![惊恐][惊喜] 居然主动带我去撸串!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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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城大学图书馆资料室。
林小伟看着妹妹秒回的那一连串感叹号、表情包和语无伦次的“质问”,嘴角忍不住向上弯起。他能想象出屏幕那头,林小满那张小脸瞬间从阴转晴、激动得手舞足蹈的样子。这丫头,对吃的热情永远这么高涨。
他指尖悬在屏幕上,正斟酌着怎么回复时间和地点,郝明那大嗓门又在门口响了起来,这次带着点得意洋洋:“怎么样小伟哥?搞定了吧?我就说嘛,小满妹子肯定乐疯了!”
林小伟抬起头,无奈地看向门口那个挤眉弄眼的大个子。刚才郝明听说他因为要给妹妹做饭拒绝撸串,二话不说,直接抢过他的手机,噼里啪啦就给林小满发了那条“诱惑力十足”的邀请。林小伟拦都拦不住。
“郝明!你这属于……绑架民意!”林小伟哭笑不得。
“嘿嘿,这叫曲线救国!”郝明咧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大喇喇地走进来,“你看,这不就解决了?把你一个人扔图书馆啃书,看着我们去嗨皮,兄弟我心里过意不去啊!再说了,小满妹子多可爱啊!哥几个都想她了!带上她一起,热闹!放心,保证全须全尾给你送回来!”他拍着胸脯保证,然后压低声音,一脸促狭,“而且,让她见识见识外面世界的美味,省得她老吐槽你的‘厨艺’嘛!”
林小伟被他说得哑口无言。看着郝明真诚又带着点狡黠的眼神,再想想妹妹刚才那雀跃的回复,心里那点因为计划被打乱而产生的微小抗拒,也渐渐消散了。算了,偶尔……放纵一次吧。他笑着摇摇头,给林小满回了烧烤店的地址和时间。
“行吧,算你有理。”他站起身,开始收拾书包,“不过说好了,不能太晚,她明天还要上学。”
“得令!”郝明一个立正,动作夸张,“保证按时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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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夕阳给城市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市一中门口,穿着蓝白校服的林小满像只望眼欲穿的小狗,伸长了脖子在人群中搜寻。当看到那辆熟悉的电动车和戴着明黄色头盔的身影出现时,她立刻像颗小炮弹一样冲了过去。
“哥——!”她声音里的兴奋藏都藏不住,跳上后座,一把抱住林小伟的腰,“快快快!撸串撸串!我快饿得前胸贴后背,灵魂二次出窍了!”
林小伟被她撞得车身一晃,赶紧稳住:“急什么!坐稳了!安全带……头盔带系好!”他习惯性地唠叨,语气却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
电动车载着兴奋得叽叽喳喳的妹妹,汇入晚高峰的车流,朝着郝明发来的地址——一家位于老城区巷子深处、烟火气十足的“老炮儿东北烧烤”驶去。还没到店门口,浓郁的炭烤香气和喧嚣的人声就扑面而来。
“这里这里!”郝明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在店门口响起。他身边还站着几个人,有林小伟认识的同班同学赵磊(包打听)、李薇(爽利姐),还有两个林小伟不太熟、但郝明带来的朋友——一个扎着高马尾、笑容爽朗的女生叫方晴,是外语系的;另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有点腼腆的男生叫陈涛,是计算机系的。
“哇!小满妹子!好久不见!又长高啦!”郝明一看到林小满,立刻咧开大嘴,张开双臂作势要来个熊抱。
林小满灵活地躲到林小伟身后,探出个小脑袋,笑嘻嘻地喊:“郝明哥!又想用你那‘铁砂掌’拍死我啊?门儿都没有!”她清脆的声音和鬼马精灵的样子,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满满来啦!”李薇笑着上前,亲昵地揉了揉林小满的脑袋,“快让姐姐看看,哎呀,这小脸,还是这么可爱!”
“小满妹妹好!”赵磊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打招呼。
方晴和陈涛也笑着跟林小满打招呼,显然郝明提前介绍过这位“团宠”妹妹。
林小满一点儿也不怯场,大大方方地跟所有人问好,小嘴甜得像抹了蜜:“薇薇姐好!磊子哥好!漂亮姐姐好!眼镜哥哥好!”她精准的称呼和灿烂的笑容,瞬间赢得了所有人的好感,连腼腆的陈涛都忍不住推了推眼镜,露出笑容。
“行了行了,别杵着了!肉都要凉了!”郝明大手一挥,领着众人走进店里。店里人声鼎沸,烟雾缭绕,充满了市井的热闹。他们找了个靠里的长条桌坐下。
很快,烤得滋滋冒油、香气扑鼻的各种串就端了上来。金黄的羊肉串肥瘦相间,撒满了孜然辣椒面;饱满的烤鸡翅色泽焦红,外皮酥脆;烤得焦香的馒头片抹着腐乳;还有脆骨、板筋、韭菜、茄子……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开动!”郝明一声令下,如同吹响了冲锋号。
林小满早就按捺不住了,眼睛盯着那盘鸡翅放光。她刚伸出“罪恶”的小手,就被林小伟眼疾手快地用筷子敲了一下手背。
“哎哟!”林小满委屈地缩回手,控诉地看着哥哥。
“烫!刚烤出来的,吹吹再吃!没点姑娘家的样子!”林小伟没好气地训斥,手上却极其自然地拿起一串鸡翅,仔细地帮她吹了吹,又用餐巾纸裹住签子尾部,才递给她,“喏,慢点吃。”
林小满立刻眉开眼笑,接过鸡翅,嗷呜就是一大口,烫得直哈气,小脸却幸福得皱成一团:“唔…好次(吃)!太好次(吃)了!”
众人被她这副馋猫样逗得哈哈大笑。
“小伟哥,你这当哥的,真是操碎了心啊!”李薇笑着调侃,拿起一串羊肉递给林小伟,“你也快吃,别光顾着伺候小祖宗了。”
“就是就是,小伟,快尝尝这个羊排!绝了!”郝明塞过来一串硕大的羊排。
林小伟笑着接过,也加入了“战斗”。气氛很快热烈起来。大家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天南地北地聊着。赵磊发挥“包打听”本色,分享着学校里最新的八卦;李薇吐槽着她们系里一个特别龟毛的教授;方晴说起她们外语系准备搞的配音大赛;腼腆的陈涛在几杯啤酒下肚后,也开始小声吐槽他们It男的悲催日常。
林小满更是如鱼得水,小嘴叭叭地就没停过。一会儿绘声绘色地模仿她们“灯塔”主任训话的样子,逗得大家前仰后合;一会儿又爆出她们班“侧脸杀手”陈浩宇的最新糗事——体育课跳马时裤子裂了条缝,结果一整天都捂着屁股走路。
“哈哈哈哈!小满你太有才了!”郝明笑得直拍桌子,眼泪都快出来了。
“满满,你这口才,不去说相声可惜了!”方晴也笑得花枝乱颤。
林小伟一边笑着,一边不忘给妹妹递纸巾擦嘴,把饮料推到她手边,时不时低声提醒:“慢点吃,别噎着。”“这个太辣了,少吃点。”那副操心的老妈子模样,再次引来众人善意的哄笑。
“哥!你看薇薇姐和方晴姐都笑我!你管管她们!”林小满嘴里塞着烤馒头片,鼓着腮帮子向林小伟“告状”,大眼睛忽闪忽闪。
“管不了管不了,”林小伟一脸“爱莫能助”,“谁让你自己是个行走的笑料包呢?”
“林小伟!你是我亲哥吗?!”林小满气得直跺脚,拿起一串烤韭菜作势要打他,惹得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聊着聊着,话题不可避免地拐到了林小伟那“赫赫有名”的厨艺上。
“哎,小伟哥,”赵磊推了推眼镜,一脸促狭,“听说你上次那顿‘西红柿鸡蛋面’,差点把小满妹子送走?真的假的?给我们详细讲讲呗?”他故意把“送走”两个字咬得很重。
林小满一听这个,立刻来了精神,放下手里的串,小脸一板,摆出痛心疾首的表情:“磊子哥!何止是送走啊!那简直是味觉的核爆!视觉的污染!灵魂的拷问!”她开始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描述那碗面的恐怖之处,从“生化武器”般的颜色,到“打翻糖罐又掉进咸菜缸”的诡异味道,再到那块“展示顽强生命力”的半生不熟西红柿……表演得极其投入,肢体语言丰富,简直是一人分饰多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