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在菜市场里转了一大圈。
他记得很清楚。
娄董事是北方人,最爱吃猪肉大葱馅儿的。
娄母是南方人,口味清淡。
喜欢三鲜馅儿,虾仁、鸡蛋、韭菜,一样都不能少。
至于娄晓娥,这个大小姐口味刁钻。
独独偏爱牛肉胡萝卜馅儿的。
买好了最新鲜的五花肉、牛肉、大葱。
韭菜和活蹦乱跳的大虾,
何雨柱又提着大包小包回到了娄家。
娄母看到他买回来的食材,微微一愣。
当她看到何雨柱熟练地将猪肉和牛肉分开处理。
韭菜和胡萝卜也各归其位时,
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感动。
这个年轻人竟然把他们一家人的口味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份心意,比任何山珍海味都来得珍贵。
何雨柱的动作极快。
和面、醒面、剁馅儿、调味,一气呵成。
厨房里很快就响起了“当当当”的剁馅声。
富有节奏,充满了烟火气。
娄晓娥也走了进来。
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着他忙碌的背影。
宽厚的肩膀,有力的臂膀,专注的神情。
这一刻的何雨柱,身上仿佛在发光。
“我来帮你吧?”
她小声地问。
“不用,你哪会干这个。”
何雨柱头也不回。
“去客厅陪伯母说说话,马上就好。”
很快,三种不同馅料的饺子就包好了。
一个个白白胖胖,肚子滚圆。
整齐地码在案板上,像待阅的士兵。
水烧开,饺子下锅。
随着沸水翻滚,饺子的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
当三盘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桌时,娄母的眼眶又红了。
“好孩子,有心了。”
娄董事夹起一个猪肉大葱馅儿的饺子。
蘸了点醋,放进嘴里。
肉馅鲜美多汁,葱香浓郁,面皮劲道爽滑。
“好吃!”
他由衷地赞叹道。
“比全聚德的老师傅做的还地道!”
何雨柱笑了笑。
“您喜欢就行。”
这顿饭,吃得温馨又伤感。
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或许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
最后一次团圆饭了。
饭后,娄董事忽然从酒柜里拿出了一瓶茅台。
“雨柱,陪我喝两杯。”
他又拿出两个杯子。
给何雨柱和娄晓娥一人倒了一杯。
“晓娥,你也喝。”
娄晓娥有些诧异,但还是顺从地接过了酒杯。
娄董事端起自己的杯子,看着何雨柱和娄晓娥。
“今天,没有外人。”
“我就倚老卖老,给你们俩做个见证。”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酒后的豪迈。
“虽然还没来得及去领证,
但在我心里,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正式的夫妻了!”
“来,喝了这杯交杯酒!”
何雨柱和娄晓娥都愣住了。
交杯酒?
这……这也太快了吧?
看着娄董事不容置疑的眼神。
何雨柱率先反应过来。
他知道,这是老人在用自己的方式。
给女儿一个交代,给他一份责任。
他端起酒杯,看向娄晓娥。
娄晓娥的脸颊绯红,心如鹿撞。
害羞地低下了头,但还是举起了手中的杯子。
两人的手臂交错,在娄董事和娄母欣慰的注视下。
将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入喉,烧得心里一片滚烫。
“好!好!”
娄董事连连叫好。
他似乎有些喝多了,话也多了起来。
“你们别担心没领证的事。”
“港岛那边,法律允许一夫多妻。”
“我过去之后,想办法给你们在那边也注册一个!”
“等将来时局好了,我带你们过去。”
“咱们再风风光光地补办一个婚礼!”
何雨柱听得一愣一愣的。
一夫多妻?
老爷子这思想还挺超前啊!
不过,他也明白。
这都是老人为了让他们安心的宽慰之词。
喝完酒,娄董事把何雨柱叫进了书房。
“雨柱,有些事,我要单独跟你交代。”
书房的门关上了。
两人在里面谈了很久很久。
没人知道他们具体说了什么。
只知道何雨柱出来的时候。
神情凝重,眼神里却多了一份前所未有的坚定。
黄昏时分,他才起身告辞。
“我回去了,后天一早,我来送你们。”
“嗯。”娄晓娥点了点头,把他送到门口。
看着他骑车远去的背影。
娄晓娥的心,前所未有地安定。
两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离别的清晨,天还没亮,何雨柱就赶到了娄家。
机场的送别,没有太多的眼泪和话语。
所有的不舍和嘱托,都化作了最后的拥抱。
“爸,妈,一路保重!”
娄晓娥哭着说。
“雨柱,晓娥就交给你了!”
娄董事最后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眼神里满是托付。
“放心吧,董事。”
看着飞机冲上云霄,消失在天际。
娄晓娥终于忍不住,靠在何雨柱的肩膀上,失声痛哭。
何雨柱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她。
任由她的眼泪浸湿自己的衣襟。
许久,哭声渐歇。
“走吧。”
何雨柱轻声说。
“去哪?”
娄晓娥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茫然地看着他。
“回家。”
何雨柱发动了早就准备好的一辆小轿车。
这是娄董事留给他们的。
车子没有开往熟悉的别墅。
而是在京城的街道上穿行。
最后停在了朝阳门附近的一条胡同口。
何雨柱领着娄晓娥,走到一座朱红色大门前。
这是一座气派的二进四合院。
他拿出钥匙,打开了门上的铜锁。
“吱呀”一声,厚重的大门缓缓推开。
一座雅致清幽的院落,出现在两人面前。
傍晚时分。
何大清哼着小曲儿,
蹬着那辆三轮车。
载着白秀兰慢悠悠地进了院子。
车斗里,
还放着一块刚扯的的确良布料和两斤猪肉。
这是给新媳妇添的彩头。
“当心点,慢点下车。”
何大清停稳车子,殷勤地扶着白秀兰下来。
白秀兰脸上带着幸福的红晕。
小声地应着,眼里的柔情几乎要溢出来。
这老夫少妻的恩爱模样,刺得院里不少人眼睛疼。
然而,他们俩还没来得及进屋。
前院的门帘子一掀。
几个穿着制服,神情严肃的人就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眼神锐利如鹰。
“谁是何大清?”
他沉声问道。
何大清心里咯噔一下。
但面上还算镇定,往前一步。
“我就是,同志,你们是?”
“区治安所的。”
国字脸男人亮了一下证件,随即收回。
“我是姜科长。”
“有人实名举报你伪造身份成分。”
“隐瞒地主家庭出身,跟我们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