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家书房,灯火通明。
娄董事背着手。
像一头困在笼中的老虎。
焦躁地来回踱步。
女儿娄晓娥坐在一旁。
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却一口没喝。
自从何雨柱那天提了那个石破天惊的建议后。
娄家就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和压抑之中。
这是在赌!
赌上娄家百年的基业和全家人的性命!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父女俩同时一惊,对视一眼。
这么晚了,会是谁?
司机小汤快步跑去开门。
不一会儿,又快步跑了回来。
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
“老爷!小姐!是何师傅!”
何雨柱!
娄董事的眼睛瞬间亮了。
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把刚进门的何雨柱吓了一跳。
“柱子!怎么样?!”
娄董事的声音都在发颤。
何雨柱看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眼。
再看看旁边同样紧张的娄晓娥。
深吸一口气,没有说话,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成了!
这两个字,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娄董事看懂了。
他那一直紧绷着的身体,瞬间松垮下来。
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靠在了墙上。
随即,一股巨大的狂喜涌上心头。
他看着何雨柱,嘴唇哆嗦着。
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突然,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
对着何雨柱,深深地鞠了一躬。
九十度。
“使不得!娄叔,您这是折我的寿啊!”
何雨柱大惊失色,赶紧上前去扶。
可娄董事却执拗地保持着姿势,声音嘶哑而郑重。
“柱子,这一拜,你受得起!”
“你救的,不是我一个人。”
“是我们娄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
是我们娄家百年的根!”
何雨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
才把这位激动的老人扶起来。
娄董事拉着他的手。
直接把他拽进了书房。
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他走到书桌前,从一个上了锁的抽屉里。
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
“柱子,我知道你不是俗人。”
“金银这些东西你看不上眼。”
娄董事打开盒子。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纯金的怀表。
表链都是金子打造的。
在灯光下闪烁着炫目的光芒。
“这是我父亲当年传给我的。”
“瑞士名匠手工打造,全世界就这么一块。”
“今天,我把它送给你。”
“以后,你就是我们娄家的大恩人!”
何雨柱的眼皮子直跳。
好家伙,这玩意儿要是搁后世,不得值个几套房?
“娄叔,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他连忙推辞。
这可不是一瓶药酒,这是传家宝!
“必须收下!”
娄董事的脸沉了下来。
态度强硬得不容置疑。
“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娄某人!”
“就是不认我这个朋友!”
得,又来这套。
何雨柱推脱不过,只能硬着头皮接了过来。
怀表入手极沉。
冰凉的触感让他心里也跟着沉甸甸的。
这拿的不是怀表,是娄家的一份天大的人情。
“娄叔,别的话不多说了。”
何雨柱收好怀表,神情严肃起来。
“明天,您跟我去见一个人。”
“谁?”
“大领导。”
娄董事瞳孔一缩。
何雨柱接着说道。
“明天一早,我先去厂里请个假。”
“然后过来接您。咱们一起去大领导家。”
“好!好!”
娄董事连连点头,激动得搓着手。
“记住,这件事,除了您和晓娥。”
“不要再让第四个人知道。”
何雨柱再次叮嘱。
“我明白!我明白!”
交代完一切,何雨柱起身告辞。
娄董事和娄晓娥亲自把他送到大门口。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胡同的拐角,才缓缓转身。
“晓娥,你怎么看这个何雨柱?”
娄董事负手而立,轻声问道。
娄晓娥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
“深不可测。”
“他就像一口古井,你以为看到底了。”
“其实下面还有更深的乾坤。”
娄董事赞许地点了点头。
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
“是啊,人中龙凤。”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女儿。
语气变得柔和了许多。
“这几天,多陪陪你妈。”
娄晓娥心里一颤,明白了父亲话里的意思。
此去,前途未卜。
晚上,何雨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旁边的陈雪茹感觉到了他的异样。
翻了个身,胳膊搭在了他的身上。
“怎么了?烙饼呢?”
“想事儿呢。”
何雨柱含糊地应了一句。
“神神秘秘的,”
陈雪茹的直觉很敏锐。
“从下午回来,你就魂不守舍的。”
“是不是又在外面捣鼓什么事了?”
何雨柱心里一咯噔。
这女人的第六感,也太准了吧?
他眼珠子一转。
立刻想到了一个绝佳的转移注意力的借口。
“嗨,还不是粮种的事儿。”
“我这新粮种都搞出来了,产量翻了好几番。”
“按理说,这可是天大的功劳。”
“报纸上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故作烦恼地叹了口气。
“我还指望能上个报纸,当个先进个人,好给你长长脸呢。”
陈雪茹一听,果然被带偏了。
她也觉得奇怪,这么大的事,怎么就静悄悄的。
“会不会是领导们还在研究?”
“研究啥啊,地里都种出来了,事实摆在眼前。”
何雨柱撇撇嘴。
“我估摸着,是有人想抢功劳。”
“谁敢抢你的功劳?”
陈雪茹一下子坐了起来,柳眉倒竖。
“这可说不准,人心隔肚皮嘛。”
两人就着“粮种为何没上报”这个话题.
分析过来,讨论过去,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
看着旁边已经睡熟的陈雪茹。
何雨柱才悄悄松了口气。
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
何雨柱先是去了轧钢厂。
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杨厂长。
以家里有急事为由,请了半天假。
杨厂长如今对他可是客气得很,二话不说就批了条子。
出了厂子,他没有直接去娄家。
而是在娄家附近的一条胡同里,绕着骑了好几圈。
他得确定,没有可疑的人在附近盯梢。
小心驶得万年船。
确认安全后,他才来到娄家大门前。
司机小汤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看到他,立刻迎了上来。
“何师傅,老爷在里面等您。”
何雨柱走进院子。
发现院子里停着两样交通工具。
一辆是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
另一辆,则是一台黑色的。
擦得锃亮的苏式小汽车。
娄董事一身笔挺的中山装。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站在车旁。
他显然是做了两手准备。
如果需要低调,就骑自行车。
如果场合需要,就坐小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