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挂断电话,转身朝停车场狂奔。
陈国强愣了一秒,立刻跟上:“怎么了?”
“苏建华要动手了!”
话音未落,林轩已经跳上车。
引擎轰鸣,黑色越野车如离弦之箭冲出警局。
陈国强坐在副驾驶,系上安全带,脸色凝重:“苏老爷子现在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可以出院。”林轩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右脚将油门踩到底,“但以我给他把过的脉象判断,至少还需要七天调养才能下床。”
“那为什么……”
“苏建华急了。”林轩打断他,“赵启明被抓,他知道自己暴露只是时间问题。”
车子在夜色中疾驰。
街道两旁的霓虹灯拉成一道道光影。
陈国强掏出对讲机:“各单位注意,立即赶往苏家老宅,重复,立即赶往苏家老宅!”
电台里传来回应声。
林轩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该死!
他早该想到的。
苏建华这种人,绝不会坐以待毙。
“苏家有多少人?”陈国强问。
“老爷子、苏雨涵、苏建华,还有几个佣人。”林轩眼中闪过寒光,“但佣人都是苏建华安插的眼线。”
“那苏小姐岂不是很危险?”
林轩没回答。
他猛打方向盘,从辅路冲上高架桥。
十五分钟后,车子在苏家老宅门口急刹。
院子里灯火通明。
但诡异的安静。
林轩推开车门,刚迈出一步,突然顿住。
血腥味。
很淡,但确实存在。
陈国强也嗅到了,下意识摸向腰间的配枪。
两人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朝大门靠近。
铁门虚掩着。
林轩伸手轻推。
吱呀——
门发出刺耳的声音。
客厅的水晶吊灯亮着,茶几上摆着半杯凉茶。
但没有人。
林轩竖起耳朵,听到楼上传来细微的声响。
是脚步声。
很轻,像是刻意压制过。
他朝楼梯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踩在地毯边缘,避免发出声音。
陈国强紧随其后,右手已经拔出了枪。
二楼走廊昏暗。
只有尽头那间卧室透出微弱的光。
林轩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里看。
瞳孔骤然收缩!
房间里,苏老爷子躺在床上,脸色青紫。
苏雨涵跪在床边,双手被反绑,嘴上贴着胶带。
苏建华站在窗边,手里拿着一个注射器。
注射器里是墨绿色的液体。
“爸,对不起。”苏建华声音沙哑,“我也是被逼的。”
他走向床边。
苏雨涵拼命挣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苏建华充耳不闻,举起注射器。
就在针头即将刺入苏老爷子手臂的瞬间——
砰!
门被踢开。
林轩一脚踹在苏建华胸口。
注射器飞出去,摔在墙上,墨绿色液体洒了一地。
地板滋滋作响,冒出白烟。
陈国强脸色大变:“强腐蚀性毒药!”
苏建华摔在地上,嘴角溢出血。
他抬起头,看到林轩,眼中闪过惊愕,随即变成怨毒。
“是你!”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林轩走过去,一把扯掉苏雨涵嘴上的胶带。
苏雨涵大口喘气,眼泪夺眶而出:“林轩……我爷爷他……”
“放心,还有救。”
林轩伸手搭在苏老爷子脉搏上。
果然!
脉象紊乱,体内残留毒素正在侵蚀心脉。
但还没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他翻开医药箱,抽出三根银针。
针尖在灯光下泛着寒芒。
陈国强走过去,用手铐铐住苏建华。
苏建华却突然笑了。
笑得诡异。
“你们以为抓住我就完了?”他抬起头,眼中满是疯狂,“告诉你们,这只是开始!”
林轩手上动作一顿。
“什么意思?”
“赵启明只是棋子。”苏建华咬牙切齿,“真正的幕后者,你们根本碰不到!”
陈国强脸色沉下来:“说清楚!”
“我不说。”苏建华闭上眼,“反正我已经死定了。”
林轩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开口:“你中毒了。”
苏建华身体一僵。
“刚才那注射器里的药,你在调配时接触过。”林轩淡淡道,“皮肤已经出现溃烂迹象,最多三个小时,毒素就会侵入内脏。到时候神仙难救。”
苏建华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果然!
手背上出现几块细小的红斑,边缘开始泛黑。
他脸色瞬间煞白。
“你……你骗我……”
“信不信由你。”林轩收回目光,继续给苏老爷子施针。
银针刺入膻中穴。
接着是天突、关元。
三针下去,苏老爷子青紫的脸色逐渐恢复正常。
苏雨涵看着林轩专注的侧脸,心跳莫名加快。
这个男人……
总是能在最危急的时刻出现。
“我说!我都说!”苏建华突然大喊,“只要你救我,我什么都说!”
林轩没理他。
苏建华急了:“我说真的!幕后者是海外的一个组织,专门盗窃走私文物!他们在国内有很多内应,连政府内部都有人!”
陈国强眼神一凛。
这事果然没这么简单。
“那个组织叫什么?”
“我不知道。”苏建华摇头,“他们行事极其隐秘,每次联系都是单线。我只见过一个代号叫的联络人。”
“蝮蛇在哪?”
“不知道。”苏建华说,“他每次都是主动联系我。”
陈国强皱眉。
这条线索太模糊了。
“你和赵启明什么关系?”林轩突然问。
“合作关系。”苏建华说,“他负责运输文物出境,我负责提供货源。”
“货源?”
“对,就是国内那些私人收藏。”苏建华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只要把收藏者弄死,东西自然就是我的。”
苏雨涵倒抽一口凉气。
原来二叔这些年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
“我爸妈的死……”她声音颤抖,“也和你有关?”
苏建华沉默。
但这沉默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苏雨涵眼中泪水滑落,浑身颤抖。
她猛地站起来,冲向苏建华。
“畜生!我杀了你!”
林轩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
“冷静。”
苏雨涵靠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林轩拍了拍她的背,目光落在苏建华身上,冷得像冰。
“你还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这么多。”苏建华说,“真的,我就是一个小喽啰,上面还有更大的鱼。”
陈国强冷笑:“那你就等着死吧。”
“不!你们不能不救我!”苏建华挣扎起来,“我还有价值!我可以帮你们抓到蝮蛇!”
“哦?怎么抓?”
“他每个月15号会主动联系我。”苏建华说,“今天是12号,还有三天!到时候你们可以设伏!”
陈国强看向林轩。
林轩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可以试试。”
苏建华如释重负:“那你能救我吗?”
林轩没回答,而是转身给苏老爷子拔针。
银针抽出,带出几滴黑色的血。
苏老爷子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眼。
“爷爷!”苏雨涵扑过去。
“雨涵……”老爷子声音虚弱,“我这是怎么了?”
“您差点被人害死。”苏雨涵咬牙,“但林轩救了您。”
苏老爷子转头看向林轩,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多谢小友。”
“不必。”林轩收起银针,“举手之劳。”
这时,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几个刑警冲上来。
陈国强挥手:“把人带走。”
两个刑警架起苏建华。
苏建华回头看向林轩:“你还没说救不救我!”
林轩点燃一根烟,吐出烟圈。
“我考虑考虑。”
苏建华脸色煞白,被拖走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
苏雨涵擦干眼泪,走到林轩身边。
“谢谢你。”她声音很轻,“如果不是你……”
“别想了。”林轩打断她,“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蝮蛇。”
陈国强点头:“没错。既然苏建华说三天后联络,我们就在他家里设伏。”
“不行。”林轩摇头,“对方太谨慎,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察觉。”
“那怎么办?”
林轩弹掉烟灰,眼中闪过寒光。
“将计就计。”
“什么意思?”
“让苏建华继续配合他们。”林轩说,“表面上看他还是自由身,实际上我们暗中监控。等蝮蛇露面,一网打尽。”
陈国强眼睛一亮。
这招妙啊!
“可是苏建华中毒……”
“我会给他解毒。”林轩说,“但只解一半。”
“一半?”
“对,让他保持随时可能毒发的状态。”林轩冷笑,“这样他就不敢耍花样。”
陈国强竖起大拇指:“高!”
就在这时,林轩的手机震动。
是一条短信。
号码陌生。
内容只有一行字——
“别多管闲事,否则死的是你。”
林轩盯着屏幕,瞳孔微微收缩。
对方在监视他。
而且,知道他的一举一动。
林轩删掉短信,面无表情地收起手机。
陈国强察觉到他的异样:“怎么了?”
“没事。”林轩转身朝外走,“我去看看苏建华。”
他脚步平稳,背影却透着股说不清的冷意。
苏雨涵想跟上去,被苏老爷子拦住。
“让他去。”老爷子躺在床上,声音虚弱但坚定,“这小子不简单。”
地下室里。
苏建华被铐在椅子上,浑身瑟瑟发抖。
黑色的毒素已经蔓延到脖子,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他看到林轩走进来,眼里闪过求生的光。
“救我!求你救我!”
林轩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点燃烟。
“说说蝮蛇。”
“我真的不知道他长什么样!”苏建华哭喊,“我们都是单线联系,从来没见过面!”
烟雾在昏暗的光线里打着旋。
林轩眯起眼。
“那你怎么拿货?”
“他会派人送来。”苏建华咳嗽两声,嘴角溢出黑血,“每次都是不同的快递员,收件地址也不一样。”
“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
“上个月28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