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借此掩饰内心的波动。
这个陈振华果然在试探自己，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他手里有来路不正的文物。
“陈总说的国宝级文物，都是什么类型的？”林轩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陈振华眼中精光一闪，起身走向办公室角落的保险柜。
他输入密码后，从里面取出一个精美的锦盒。
“林老板，你看看这个。”
锦盒缓缓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枚古朴的玉印。
林轩的瞳孔瞬间收缩——这竟然是传说中的“和氏璧”残片制成的传国玉印！
透视眼下，这枚玉印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品质之高简直无法想象。
这绝对是国宝中的国宝，价值难以估量。
“怎么样？眼熟吗？”陈振华笑眯眯地问道。
林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装作仔细打量的样子：“工艺确实不错，不过这种东西......”
“这种东西怎么了？”陈振华追问。
“来路恐怕不太干净吧。”林轩直言不讳。
陈振华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林老板果然是明白人！不错，这些东西确实有些敏感。不过富贵险中求嘛，有胆量的人才能赚大钱。”
说完，他又从保险柜里取出几件物品：一尊汉代青铜鼎、一卷唐代绢画、还有一块商代甲骨文片。
每一件都是国宝级别！
林轩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却掀起惊涛骇浪。
这个陈振华手里到底藏了多少国宝？这些文物又是怎么流落到海外的？
“陈总，这些东西的来源......”
“林老板不用担心。”陈振华摆摆手，“这些都是我花重金从海外收藏家手中购回的。虽然程序上可能有些瑕疵，但我们这是在做好事啊——把流失海外的国宝带回祖国怀抱！”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林轩心中冷笑，表面却若有所思：“陈总说得有道理。不过这种生意风险很大，万一被查到......”
“不会的。”陈振华信心满满，“我在相关部门有人，而且这些东西我都准备了完整的证明文件。”
有人？什么人？
林轩装作不经意地问：“陈总的关系网这么广？”
“哈哈，做我们这行的，没点关系怎么行？”陈振华得意洋洋，“文物局、海关、甚至公安系统我都有朋友。”
果然有保护伞！
林轩点点头：“那就好。不过陈总，这些东西价格应该不菲吧？”
“价格好说，关键是要找到合适的合作伙伴。”陈振华凑近林轩，压低声音说道，“林老板，我觉得我们很有缘分。昨天你的鉴定功夫让我印象深刻，今天的反应更让我刮目相看。”
林轩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陈总过奖了。”
“不是过奖！”陈振华激动地拍拍林轩的肩膀，“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下个月，我这里会有一批更珍贵的文物到货。”
“什么文物？”
“具体的现在还不能说，但我可以透露一点——其中有几件是从故宫流失出去的珍品。”
故宫珍品！
林轩心跳加速，表面却故作淡定：“那确实了不起。”
“不仅如此，这批货物的买家已经找好了，是几个海外华人收藏家。他们出价很高，只要操作得当，我们能赚到几个亿！”
几个亿的生意！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文物贩卖，而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跨国文物走私集团了。
林轩强压住内心的激动，装出贪财的样子：“听起来很诱人。不过我只是个小古玩商，恐怕......”
“林老板太谦虚了！”陈振华打断他的话，“我已经调查过你的底细，虽然这几年生意不太顺，但你的眼力和人品都没得说。”
调查过我？
林轩心中一紧，表面却不动声色：“陈总有心了。”
“做生意嘛，知己知彼才能长久合作。”陈振华笑道，“林老板，我现在正式邀请你加入我们的团队。”
来了！
林轩装作考虑的样子，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陈总，说实话我很心动。但是这种生意风险太大，我需要考虑考虑。”
“当然可以！”陈振华爽快地点头，“不过机会稍纵即逝，希望林老板不要考虑太久。”
说完，他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林轩：“这是我的私人电话，24小时开机。你考虑好了随时联系我。”
林轩接过名片，仔细看了看：“好的，我会尽快给你答复。”
“那就这样说定了。”陈振华起身相送，“今天就先到这里，改天我请林老板吃饭，好好聊聊合作的细节。”
林轩也站起来，与陈振华握手告别：“那就不打扰陈总了。”
走出办公室后，林轩强迫自己保持正常的步伐，直到进入电梯才松了一口气。刚才的对话信息量太大，需要仔细消化。
电梯下降过程中，林轩脑海中快速整理着刚才获得的信息：
第一，陈振华手里确实有大量国宝级文物，而且都是从海外“回流”的。
第二，他在政府部门有保护伞，涉及文物局、海关、公安等多个系统。
第三，下个月会有一批更珍贵的文物到货，其中包括故宫珍品。
第四，这是一个跨国文物走私集团，买家是海外华人收藏家。
第五，整个交易金额可能达到几个亿！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文物贩卖案件，而是一起涉及面极广、金额巨大的国宝走私大案！
电梯到达一楼，林轩快步走出汇通大厦。刚到路边，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他身旁。
车窗摇下，白语嫣的脸出现在驾驶座上：“上车。”
林轩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白语嫣立即发动车子离开了原地。
“怎么样？有收获吗？”白语嫣边开车边问。
“收获很大。”林轩长舒一口气，“陈振华果然在从事文物走私，而且规模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
“具体说说。”
林轩将刚才在办公室里的对话详细复述了一遍，重点强调了陈振华手里的那些国宝和即将到货的故宫珍品。
听完后，白语嫣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这个案子的级别要往上调了。”
“不仅如此，他还说在政府部门有人，涉及多个系统。”林轩补充道。
白语嫣踩了一脚刹车，车子停在路边：“你确定他是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而且他说下个月还会有更大的交易，买家是海外华人收藏家。”
“这事儿大了。”白语嫣拿出手机，“我得马上向上级汇报。”
林轩点点头，然后想起什么：“对了，他说已经调查过我的底细。”
“什么？”白语嫣脸色一变，“他怎么知道调查你？”
“不清楚，但他确实说了。”林轩皱眉思考，“会不会是我昨天的表现太突出，引起了他的注意？”
“有可能。”白语嫣沉思片刻，“看来我们得加快进度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给他答复？”
“他说机会稍纵即逝，让我不要考虑太久。我估计最多三天就得给答复。”
“三天......”白语嫣咬咬唇，“时间有点紧，但应该够了。我现在就去汇报情况，争取尽快制定行动方案。”
林轩看着白语嫣认真的侧脸，心中涌起一阵温暖。这个女人为了案子真的很拼命。
“语嫣，你要小心点。这个陈振华不简单，既然他在政府部门有人，说不定会有内鬼。”
白语嫣转头看向林轩，眼中闪过一丝感动：“放心吧，我会注意的。倒是你，现在已经深入虎穴了，千万不能露出破绽。”
“我明白。”林轩点点头，“不过我有个担心——万一他们发现我的身份......”
“不会的。”白语嫣坚定地说，“我会保护你的。”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林轩心中涌起难言的感动。
车子重新启动，在夜色中驶向远方。林轩透过车窗看着华灯初上的城市，心中既有忐忑也有期待。
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第二天上午，林轩接到了苏雨涵的电话。
“林轩，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见你一面。”电话里，苏雨涵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促。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林轩放下手中的茶杯，眉头微皱。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能到雨涵集团来一趟吗？”
林轩看了看时间，距离和陈振华约定的期限还有两天。现在正是关键时刻，苏雨涵突然找他，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好，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林轩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半小时后，雨涵集团总裁办公室。
苏雨涵坐在办公桌前，脸色比平时要严肃许多。看到林轩进来，她立即起身走向沙发区。
“坐吧。”苏雨涵示意林轩在沙发上落座，自己坐在对面，“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林轩心中咯噔一下：“什么事？”
“昨天晚上，有人调查过你的资料。”苏雨涵直视着林轩的眼睛，“而且不是一般的背景调查，是那种很深入的那种。”
林轩表面保持镇静，内心却翻起滔天巨浪。陈振华果然说的没错，他确实调查过自己！
“谁调查我？你怎么知道的？”
苏雨涵犹豫了片刻：“我在公安系统有朋友，他们昨天接到上级指示，要配合某个部门调查你的底细。包括你的家庭背景、社会关系、经济状况，甚至连你以前的学习工作经历都查了个遍。”
林轩心中暗惊，看来这次的文物走私案牵涉面比想象中还要广。连公安系统都有人参与其中？
“查出什么了吗？”林轩试探着问。
“表面上看，你就是个普通的古玩商人。”苏雨涵停顿了一下，“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朋友说，调查的人对你的医术很感兴趣。他们专门询问了你给我治病的详细过程。”
林轩眉头紧锁。这就奇怪了，文物贩子为什么要调查他的医术？
难道...陈振华不仅仅是看中了他的鉴宝能力？
“还有别的吗？”
苏雨涵点点头：“他们还问了你最近的行踪，特别是昨天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林轩心中一沉。看来自己昨天去汇通大厦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但这又说明什么问题呢？
难道陈振华在试探他？
“雨涵，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林轩真诚地看着苏雨涵，“这个消息对我很重要。”
“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苏雨涵关切地问，“如果需要帮助，你尽管开口。”
林轩心中涌起一阵暖流。这个女人总是在关键时刻站在他身边。
“暂时没事，我会小心的。”
苏雨涵还想说什么，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进来。”
秘书小李推门而入：“苏总，楼下有位先生要见您，说是您的朋友。”
“什么朋友？我今天没约人啊。”苏雨涵疑惑地皱眉。
“他说姓陈，叫陈振华。”
林轩浑身一震！
陈振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真的要见苏雨涵？
苏雨涵看向林轩：“你认识这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