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白语嫣拿着一个黑色小盒子出现在古玩店门口。
“这是最新型号的窃听器，声音传输距离五公里。”她把东西塞进林轩手里，“还有这个定位器，别让我找不到你的尸体。”
林轩接过设备，发现她眼圈有些红：“没睡好？”
“废话，你要去送死我能睡得着吗？”白语嫣狠狠瞪他一眼，“林轩，我最后问你一次，真的非去不可？”
“嗯。”
“为了那个苏雨涵？”
林轩愣了愣：“小雨叫苏雨涵？”
“你连她真名都不知道？”白语嫣差点气笑了，“苏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身家几百亿的女总裁，你当她是路边小妹妹？”
苏氏集团！
林轩脑中闪过几个片段。那天在地摊上，小雨买玉镯时拿出的黑卡。还有她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贵气。
原来如此。
“不管她是谁。”林轩将设备收好，“伤害她的人都得付出代价。”
白语嫣盯着他看了半天，忽然叹口气：“算了，反正你也听不进去。记住，一有危险立刻呼救，我的人就在附近。”
“知道了。”
“还有。”白语嫣犹豫了一下，“如果......如果真出什么事，至少让我知道真相。”
林轩点点头，心中莫名温暖。
晚上七点半，陈浩准时出现。他今天换了身阿玛尼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看起来春风得意。
“师弟，准备好了吗？”他上下打量林轩，“咦，你今天怎么穿得这么正式？”
林轩低头看看自己的黑色休闲西装：“第一次见港商，总得给人留个好印象吧。”
“哈哈，有道理。”陈浩拍拍他肩膀，“走吧，别让李老板等急了。”
上了陈浩的奔驰，林轩故意问：“对了师兄，这个李志强什么来头？听说很有钱？”
“何止是有钱。”陈浩一边开车一边说，“港城四大家族之一，手底下产业遍布东南亚。前年还捐了五个亿修博物馆，风头无两。”
“那他为什么要收购内地的古玩？”
“这你就不懂了吧。”陈浩得意洋洋，“港城那些富豪最喜欢附庸风雅，收藏古董既能保值又有面子。而且内地货源充足，比在海外拍卖行买便宜多了。”
林轩心中冷笑。
货源充足？说得真好听。
明明就是文物走私！
“师兄和他合作多久了？”
“也就两三年吧。”陈浩眼神闪烁了一下，“不过利润确实丰厚，比正经生意赚钱快多了。”
车子在市区兜了几个弯，最终停在一栋看似普通的三层建筑前。
雅韵轩。
招牌古朴典雅，门口站着两个穿唐装的服务员。乍一看像是高档茶馆，但林轩注意到门口停的都是豪车，而且每辆车的司机都西装笔挺，目光警惕。
这哪里是茶馆，分明是黑道聚会场所！
“到了。”陈浩熄火下车，“师弟，一会儿见了李老板记得客气点，他最讨厌没礼貌的人。”
“明白。”
两人刚走到门口，一个服务员就迎上来：“陈先生，您来了。李老板在三楼等您。”
进了大厅，林轩环顾四周。
一楼大厅装修确实像茶馆，红木家具，字画屏风，古色古香。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让人本能感到不安。
几个坐在角落喝茶的客人看似闲散，实则双眼如鹰，显然都是练家子。
“这地方风水不错啊。”林轩故意说道。
“当然了，李老板找风水大师专门看过的。”陈浩压低声音，“听说光装修就花了八百万。”
三人上了楼梯。
二楼比一楼安静许多，几间包厢门紧闭，偶尔传出男人的低语声和女人的娇笑声。
到了三楼，整个楼层只有一间超大包厢。
服务员敲门：“李老板，陈先生到了。”
“进来。”
推开门，入目是一间古典奢华的包厢。正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黄花梨圆桌，周围坐着七八个人。
为首的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国字脸，眉毛浓黑，穿一身手工定制的西装。虽然在笑，但眼中带着股不怒自威的狠劲。
这就是李志强！
“陈老弟来了！”李志强起身，热情地拍拍陈浩的手，“这位就是你说的林师傅吧？”
“对对，我师弟林轩。”陈浩连忙介绍，“师弟，这就是李老板。”
林轩上前一步，恭敬地伸出双手：“李老板您好，久仰大名。”
李志强握住他的手，眼中精光一闪：“年轻人很有礼貌嘛。听说你眼力不错，能一眼看出明代青花的真假？”
“不敢当，只是运气好罢了。”
“哈哈，谦虚！我喜欢。”李志强拉着他坐下，“来来，先喝茶。这是我从台湾带来的高山乌龙，一斤两万块。”
林轩端起茶杯，暗中观察在座的其他人。
除了陈浩，剩下六个人都是生面孔。其中三个看起来像商人，另外三个明显是打手，手上都有老茧，腰间鼓鼓的，应该带着家伙。
气氛看似和谐，实际杀机四伏。
“林师傅，听陈老弟说你最近收了不少好货？”李志强放下茶杯，直入主题。
“一般般，都是些小件。”林轩谦虚道，“不过如果李老板有需要，我可以帮忙留意。”
“那就太好了！”李志强眼中闪过贪婪，“我最近正缺几件明清官窑，价格好商量。”
“不知道李老板具体需要什么？”
“青花、粉彩、珐琅彩都要，但必须是精品。”李志强竖起三根手指，“成化、康熙、乾隆三朝的最好，我出市价三倍收购。”
三倍！
陈浩眼睛都绿了：“李老板，您这价格也太......”
“钱不是问题。”李志强摆摆手，“我这人就是喜欢收藏，再贵也愿意出。”
林轩心中冷笑。
收藏个屁！这家伙明显是要走私出境。国内三倍价收购，到了海外拍卖行至少能卖十倍价。
血赚啊！
“林师傅觉得怎么样？”李志强盯着他，“只要你能提供精品，我保证让你赚得盆满钵满。”
“听起来确实很诱人。”林轩装出心动的样子，“不过我有个疑问。”
“什么疑问？”
“这些古董最终会流向哪里？”林轩故意问道，“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合适......”
话音刚落，包厢内气氛瞬间凝固。
几个打手的手不约而同地移向腰间，李志强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陈浩急得满头大汗：“师弟，你瞎问什么！”
李志强盯着林轩看了十几秒，忽然哈哈大笑：“林师傅果然谨慎！不过你放心，我收藏这些东西纯粹是个人爱好，绝不会做违法的事。”
“那我就放心了。”林轩松口气，“其实我手里确实有几件不错的东西。”
“哦？什么东西？”李志强重新来了兴趣。
林轩从怀里掏出手机，调出几张照片：“前几天刚收的，一对康熙青花将军罐，还有一件乾隆粉彩梅瓶。”
李志强接过手机，越看越兴奋：“好东西！这品相简直完美！林师傅，这三件你要多少钱？”
“我也不太懂行情......”
“我出一千万！”李志强一口报价，“现金，马上就能转账。”
一千万！
陈浩倒吸一口气。这个价格确实超出了市场价很多，但李志强连眼都不眨一下。
“李老板真是爽快人。”林轩装出激动的样子，“不过这些东西现在不在我这里。”
“在哪？”
“寄存在银行保险柜里。”林轩说道，“毕竟价值不菲，放在店里我不放心。”
“那什么时候能拿出来？”
“明天上午就可以。”
“好！”李志强一拍桌子，“那就明天交易。地点还是这里，时间定在上午十点。”
“没问题。”
就在这时，包厢门忽然被推开。
一个穿黑色风衣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正是白语嫣！
“不好意思，走错包厢了。”她歉意地笑笑，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李志强忽然站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这位小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林轩心脏猛地一跳。
白语嫣怎么出现在这里？她是真的走错了包厢，还是故意的？
李志强眯起眼睛，目光在白语嫣身上来回扫视。那种眼神让人很不舒服，就像饿狼盯着猎物。
“小姐，你叫什么名字？”他缓缓站起身，“我总觉得咱们见过面。”
“我叫王晓敏，在附近的美容院工作。”白语嫣面不改色地撒谎，“先生可能认错人了。”
林轩暗自佩服她的反应速度。这个假名字说得那叫一个自然，连眼都不眨一下。
可李志强显然不那么好糊弄。
他慢慢绕过桌子，朝白语嫣走去：“王小姐是吧？你这张脸我确实有印象。”
几个打手也站了起来，隐隐将白语嫣包围在中间。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陈浩额头开始冒汗：“李老板，您这是......”
“闭嘴！”李志强冷冷瞪了他一眼。
林轩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如果李志强真的想起白语嫣的身份，后果不堪设想。
“李老板。”他忽然开口，“您该不会是看上这位小姐了吧？”
李志强一愣，回头看向他：“什么意思？”
“我懂，我懂。”林轩挤出一个暧昧的笑容，“像李老板这种成功人士，身边总是不缺美女的。这位小姐确实长得不错。”
白语嫣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但她很快明白了林轩的用意，配合地低下了头，装出羞涩的样子。
“林师傅还真是善解人意啊。”李志强脸上重新浮现笑容，“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转向白语嫣：“王小姐，今晚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
“这个......我已经有男朋友了。”白语嫣为难地说道。
“男朋友？”李志强不屑地冷笑，“给他多少钱，我出双倍把他买走。”
“李老板说笑了......”
“我从不说笑！”李志强忽然变脸，“你知道我是谁吗？在这一带，还没有我搞不定的女人！”
这句话说得相当霸道，带着明显的威胁意味。
林轩心中怒火直冒。妈的，这个王八蛋真以为自己是土皇帝了？
但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李老板息怒。”他赶紧打圆场，“王小姐可能真的有什么难处。要不这样吧，我来做个中间人？”
“哦？林师傅有什么好办法？”
“王小姐既然在美容院工作，肯定对护肤品很有研究。”林轩胡编乱造道，“李老板的生意那么大，手下肯定有很多女员工吧？让王小姐去您公司做个美容顾问怎么样？”
这个提议让李志强眼前一亮。
他上下打量着白语嫣，越看越满意：“这个主意不错！王小姐，我的公司规模很大，薪水绝对比你现在高十倍。”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李志强霸道地说，“就这么定了。明天你就去我公司报到。”
他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这是我助理的电话，明天上午九点联系他。”
白语嫣接过名片，眼神复杂地看了林轩一眼。
林轩对她微微点头，示意她先答应下来。
“那......好吧。”白语嫣勉强同意，“谢谢李总给我这个机会。”
“应该的，应该的！”李志强满意地笑了，“像王小姐这样的美女，就应该到更大的舞台发光发热。”
说完，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端起酒杯：“来，为了今晚的相遇干杯！”
众人勉强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