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依偎在贾环的肩头二人正在享受难得的恬静时光,恰在此时,“叩叩叩”的敲门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室内的旖旎。门外传来侍从沉稳的声音:“镇南伯,太子殿下刚醒,特意命小的来瞧瞧您醒了没,若是您身体没什么大碍,殿下说想请您得空去趟驿馆。”
贾环眉头微蹙,方才那点儿女情长瞬间被公务压了下去。他朝黛玉递了个安抚的眼神,扬声应道:“知道了,劳烦回禀殿下,明日一早我便过去请安”。待门外脚步声渐远,他才重新转向黛玉,语气里添了几分歉意:“姐姐莫怪,太子病重,此事关乎天朝与南国的和谈,我实在不敢怠慢。”
黛玉轻轻摇头,起身给贾环倒了一杯热茶,递到贾环手里说道:“国事为重,我明白的。你且安心歇息,明日好去见殿下。”说罢,她起身理了理裙摆,“天色不早,你早些安歇。我也该回房了告诉父亲一声你醒了,这几天他也担心的不行。”
送走黛玉后,贾环辗转反侧了半宿。他既念着黛玉的温柔,又记挂着太子的病情与龙川三城的归属,直到天快亮时才浅浅睡去。次日一早,养足了精神的贾环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快步走向太子的驿馆。
驿馆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太子靠在软枕上,脸色虽仍苍白,眼神却比前几日清亮了许多。见贾环进来,他虚弱地抬了抬手:“镇南伯来了,快坐。”
贾环将屈膝行了个礼:“臣给殿下请安,殿下今日气色看着好了不少,想来离痊愈不远了。”
“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太子自嘲地笑了笑,咳嗽几声后,语气沉了下来,“我已经听御医们说了,是你一路奔袭从龙川回来救治我的性命。哎,若非我不听高侍卫的话非要连夜赶路,也不会误入瘴气之内,还害死了几个侍卫。”想到为了保护他而死去的侍卫,太子就陷入连连自责之中。
“太子不必自责,人死不能复生。他们职责所在,也算是为国尽忠了。”贾环劝慰道。
“南国那边,沐云歌到底是何态度?这几日我也有些耳闻,因为孤的缘故,援军到的迟了,不仅没能守住龙川,还差点害你丢了性命,这罪责全在孤的身上。”太子苦笑一声,继续说道:“论及手段,这沐云歌可比孤强太多了。”
贾环坐直身子,神色严肃起来:“回殿下,臣已经与沐云歌交涉过此事。她态度坚决,说龙川三城不仅是南国的门户,更是他南越国土,一旦割让,南国不仅无险可守,而且还会让他背上骂名,他不想重蹈覆辙。不过...”他话锋一转,“沐云歌也愿示好,承诺今后每年向天朝纳贡,且愿与天朝签订盟约,互不侵犯。”
太子沉默着捻了捻手指,目光落在窗外那棵半枯的梧桐树上,良久才开口:“也罢,如今也只能这样了,雍王已经在西海沿子与鞑靼人对峙许久,南越断不能再起战事。能让南国纳贡结盟,也不算亏了。不过我这身子实在撑不了多久,昨日已让人传信回京城,待旨意到了,便即刻回京养病。”他看向贾环,眼神里满是信任,“龙川三城之事,我会回禀皇上。镇南伯这些日子辛苦了,你办事稳妥,有勇有谋,此事若交予你,我也放心。”
贾环心中一凛,起身拱手:“臣定不辱使命!”
次日一早,太子的金辂就已经备好,众人送别太子回京,太子临行之前将自己的兵符印信交与贾环,让他总领与南越和谈之事,随后回京养病,太子走后贾环便以特使的身份往返龙川与云阳之间,与沐云歌商议和谈之事,诸多事宜多亏有林如海帮忙,贾环才不至于忙的焦头烂额。
半月之后,京城的圣旨便快马送到了云阳。内侍捧着明黄的圣旨,声音洪亮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南伯贾环于云阳办差期间,尽心竭力,为天朝与南国结盟立下汗马功劳。特任命贾环全权负责与南国同盟之事,晋升镇南侯授正三品云阳太守之职,即日起镇守云阳边界,为期三年。望不负朕望,护天朝边境安宁,钦此!”
贾环跪在地上,听着圣旨上的每一个字,心中百感交集。他抬头接旨时,恰好看见内侍身后站着的黛玉,她穿着一身浅粉衣裙,正隔着人群朝他望来,眼底含着笑意与期许,林如海则是微笑看着贾环,满意的点着头,如今这个准女婿的爵位已经和他平起平坐。
眼见这边事情已经了结,林如海将贾环叫到房中,说道:“环儿,如今你已经是镇守一方的封疆大吏,不知今后有何打算。”
“岳父大人,我准备尽快与南越递交盟约,然后开放两国之间的商贸往来,再广纳贤良在宜川建立漕运码头,将云阳三郡与南越的水路打通.......”看着贾环侃侃而谈,林如海的面色却是一沉,抬手在贾环的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
贾环吃痛不解的看向林如海问道:“岳父大人为何打我?”
“打的就是你,你以为我问你这云阳的谋划吗?我问的是你跟玉儿的婚事!”林如海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哦哦,原来是这个事情。”贾环恍然大悟,笑着说道:“圣上许我三年任期,我想先修书一封将婚事回禀祖母和父亲大人,由他们商议,先将婚事订下,一应婚事相关事项皆由长辈做主。待三年期满,我回京之日就是我与姐姐大婚之时,不知岳父可还满意!”
“这还差不多,你且将书信拟好,三日后我便带着玉儿先行回去,毕竟你们还未成亲孤男寡女常在一处,多有不便。届时我将书信带回荣国府,与你父亲商议纳吉请期,将你们的婚事正式定下来,也好让玉儿安心!”林如海笑道。
“那就有劳岳父大人了!”贾环微笑着躬身行礼。
林如海看着他说道:“只希望这三年后,你能如期回京,迎娶玉儿。我也就能了却一桩心事了。”
三日后,云阳城外,贾环一身官服,亲自送别林如海与黛玉,黛玉与贾环依依惜别,此时黛玉心中充满了别离伤感,这才相聚几日又要分开。马车上她掀起帘子一直望着贾环身影,直到再也看不到,才回到车里。而贾环也是一直站在城门口直到再也看不到马车的影子,才在身边侍卫的提醒下,回了云阳城。
五日后,南越与天朝正式成为同盟,南越称臣岁岁纳贡。贾环与宜川建立漕运码头,联通河道;云阳三郡与龙川三城的格局正在悄然改变着,然而就在贾环为了云阳而忙碌之时,京中则是传来一则让他震惊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