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美紧张的攥着妈妈的手臂。
原以为爸已经打消了主意，没想到那个女人还是不死心。
姜玉一脸铁青地转过身，安慰女儿，“红美，别怕，我的女儿值得更好的后生，一个残疾也想染指？真是痴人说梦！”
看来那个男人为筹集800块钱，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
晚上，红秋看着桌上的盐水鸭直咽口水。
姜玉手中握着三双筷子，看着二小子发出灵魂拷问，“要是我跟你爸打起来了，你帮谁？”
红秋理智暂时回笼，想到老爸出手的狠辣，果断的回答，“我肯定帮妈呀。虽然我不敢打爸爸，我也打不过他。可是我可以拉着他，让妈妈揍他，抓他。”
姜玉满意的转过头，看着紧张的女儿，“放心，我不会让你弑父的。红美，如果我跟那个女人打架，你敢不敢上手？”
红美脸憋得通红，捏着拳头露出晶莹的小虎牙，“只要妈动手，我也打！谁让他抢我爸，还要将我许给一个瘸腿？”
红秋一听立马炸毛了，“什么？那个女人居然敢算计大姐，还找了一个瘸子？这简直太恶心人了。
明天我就进城偷偷的告诉大哥。以后她的儿子可没有好果子吃！”
那个吴军和红秋同年，年长两岁的红春收拾他是分分钟的事。
姜玉得到满意的答案，开始分发筷子。
瞬间，盐水鸭的香气盈满味蕾。
想不到民间还有这样的美味，姜玉觉得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最后，还是留了一小半，放入碗橱中，等明天中午再吃。
依现在的条件，不可能每天都去切盐水鸭的。
柿叶晒干了，一得空，红美就抱着石臼舂柿叶，红美特喜欢舂石臼过程中发出的沙沙声响，解压的不行。
有时手酸了，红秋回来也会帮着舂一会儿。
红美将舂好的绿色柿叶粉收集到一起，心里成就感满满。
只等明天用上猪油，三七粉，就可以制作猪油柿叶膏了。
姜玉看了看日历，一吃过饭，特地去了一趟理发店，剪了一个很短很时髦的青年头。
站在理发店的大镜子前，姜玉新奇的看着自己：头发蓬松，人也显得精神一点，最关键的是那个一把抓的小啾啾马尾没有了。
姜玉很满意！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大清早，陆铁柱就强硬的拖着三个孩子来到镇上的小院。
吴清雪拉着自己的一儿一女紧跟在后面。
天杀的！他们两个人一共要养活5个孩子啊！
狠心的姜玉，要从他们身上榨出800块钱，这日子没法过了！
也是陆铁柱自视甚高，回去那天轻飘飘的一句：出去借200块钱！
可是好些天了，东拼西凑的才借了100多块钱。
这还是厂里面的职工，看在他车间主任的面子上，兜底翻空借给他的。
都到月底了，只有家里条件好一点的才有余钱，人家回不过面子，也是借个2块5块的。
条件再好一点的借个10块，已经了不得了。
因为借的钱钞太凌乱，陆铁柱特地记在了一个小本本上，被吴清雪看到，瞬间头皮发麻。
这么一长串的人名，要还到什么时候啊？
最后吴清雪亲自出面，厚着脸皮去见了前夫，跟自己的前夫索要了100块钱，算作补偿她养两个孩子的费用。
不过她自己收起了50块钱，只出了50块给铁柱，就已经心疼的不行了。
铁柱没有办法，回了趟老家，跟着吸血虫一样的三弟又借了35块钱才算完事。
这35块钱也不是白借的，铁柱还在二老的逼迫下答应了老三，等他家的大小子到了年岁，帮忙安排到城里的机械厂里去做个临时工。
铁柱越想越气，吴清雪也烦躁的不行，偏巧这几天家里几个孩子也不睦，老是擦枪走火的，大人孩子都快崩溃了。
最先是大小子红春，在学校门口见到了来报信的红秋。
雪姨要帮大姐找个瘸腿的姐夫！
这事情不能忍！
一向表面和睦的几个孩子，就开始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争斗起来，最难忍的是吃饭，开始明目张胆的按照姓氏派别抢肉了！
没有任何情面可讲，大人呵斥也没用，犹如蝗虫过境！
陆姓和吴姓的孩子抢过之后，他们两个大人屁也见不着肉腥！
白天吵吵的，让大人脑壳子生疼。
就连晚上也不安稳。
今天早上吴军还告状了，红春哥哥睡觉的时候大腿压在他肚子上，半夜咋都叫不醒，呼噜连声的让他睡不着觉。
跟在亲娘身边，一直养的白白胖胖的吴军，一边告状，一边诉说委屈。
陆铁柱的眼神，狐疑的落在瘦成麻杆的长子身上，说什么也不会相信他的一面之词。
他严重怀疑，自从这小子见了自己的亲爹后，就开始不老实了！
所以，不管吴清雪如何嘀嘀咕咕，陆铁柱也没有呵斥长子一声，反倒劝她不要介入孩子们之间的小打小闹。
现在的小军，还眼圈青紫的跟在后面，萎靡不振，抱怨连连的。
三个女孩睡在一个房间里，本来床就拥挤，红秀只管着她的妹妹红杏，对吴月爱搭不理的，特别这些天说话也阴阳怪气，话里带刺起来。
最难听的是晚上睡觉时，自己避无可避的听到姐妹俩讨论，等自己长大了，不知道要被亲妈卖多少彩礼钱！
这还是一个学生该说的话吗？
简直羞死人了！
耳朵里被灌满了的吴清雪越想越气，早上还发了一大通脾气。
这不，俩口子突然决定，把孩子们一起带到小镇上来，让姜玉看一看他们的窘境，能不能少要一点离婚费。
顺便也让孩子们明白，他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人！
刚上高中的红春，不是很想走这一趟，但是他又放心不下妈妈和大姐，只得跟着来了。
红秀和红杏撅着嘴，跟在哥哥后面，她们两个的学习都不算好。
本来就从乡下转到城里来，有一些跟不上，这紧赶慢赶的一年之间，费了好大的劲，才不被老师总是提名。
可是今天算怎么回事？
没有提前说明，也没有请假，就把他们往乡下赶！
这不是无故旷课吗？
两个女孩子有些顶不住，心里都是怨气，还带着一丝怕被老师批评的胆怯与纠结。
吴月被妈妈拉着也不乐意，她根本瞧不起红秀和红杏的乡下妈。
当几个人停在小院门口的时候，发现他们还是晚了一步，门上已经挂了锁。
姜玉和红美已经提前去厂里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