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圣彼得堡第二次会谈如约而至,
比起第一次的针锋相对,这一次的进展无疑要快的多。
有些东西罗曼甚至都没提出来,
苏方就已经划分好了军事学院建设的地点以及没有每个工程师置换资源。
“罗曼先生,我们这利佩茨克郊外的荒地划分了两千五百亩的土地交付您开发所需项目,鉴于保密性质我们除开必要的外围军事巡查外,不会干扰你们所开展的所有军事训练。”
“武器研究方面你们也可以集中在此,而所援助的工程师在将土地的租金相抵后,我们将以粮食与资源的方式运送至德国。”
“而等您一走,我们也将正式对柏林暴动的事件致歉。”
“不知道这个结果您还满意吗?”
随着契切林的话语落下,不仅仅利娅愣住,在外交部工作十余年的莫尔更是震惊的不成样子。
三天,
才三天罗曼那个小子到底干了什么,能让苏方的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
原本道歉合作二选一的局面,硬生生被这小子扳成了全都要。
如果是柏林,莫尔还可能认为罗曼使用了什么外力。
但这是在苏俄别人的地盘,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清楚对方是怎么做到了,难不成这个年轻人的魅力已经大到能征服斯拉夫人了?
察觉众人投来的震惊与仰慕,
罗曼品了一口红茶,哪有什么奇迹,只不过是利益置换罢了,他给了斯大林想要的。
斯大林也就给了自己想要的:
“我很满意契切林先生,待我转谢斯大林先生与列宁先生。”
“我会的。”
契切林微笑着点点头,把想说的藏在了心里。
其实列宁今早就已经逝世了,原本葬礼出席名单上有这位年轻人,但最终还是因为国葬场合不宜出现外国人为由搪塞了过去。
“那我们就先走了,我想艾伯特总统以及兴登堡元帅已经迫不及待想听听这个好消息了。”
说罢罗曼起身道谢离开,
这一次没有人觉得这位年轻人狂妄了,因为光是三天让所有利益倾向德国这点。
就注定了眼前这位年轻人有狂妄的资本。
望着黑色风衣的背影走远,
契切林撑着头秘书在他耳畔喃喃道:
“契切林同志我们要把他们身边部署的人都撤回来吗?”
契切林点点头:
“都撤回来吧,早知道当时就不应该往他身边派人监视了,被这小子摆了一道。”
“不过如果当时不监视的话,说不定这小子也会想办法让斯大林知道,或者干脆支持托洛斯基到底也说不定。”
“真是算的死死的,如果真同斯大林同志那样讲罗曼只是从两份外交文书就察觉到政治局势走向的话,这个年轻人未免有些太恐怖了。”
秘书俯身候在契切林身旁,问道:
“他说不定是运气好而已,下一次他肯定没这么好运。”
契切林站起身,
拉开窗帘
罗曼那张冷峻的侧脸钻进汽车正式消失在漫无边际的雪花中:
“我不是觉得他的推理能力恐怖,就像世界上不缺少好的理论家,而缺少好的实干家,将理论化为实践才是他真正可怕的地方。”
“对了,听说葬礼后这座城市就要更名成列宁格勒了,希望这次合作带来的工程师能让这座城市同名字一样,焕然一新吧。”
车内,
先前驶入的两辆车赫然已经变成了一辆。
莫尔开着车,早些天一脸不爽的表情,早已变了样。
眼神不自觉的通过后视镜,望向后座的功臣。
终于没忍住问道:
“罗曼,你是怎么让这群斯拉夫人妥协的?”
罗曼靠着玻璃,
虽然莫尔扰乱了他的计划,但他也能理解对方的不信任。
之后他针对托洛斯基的安排没有捣乱。
已经证明这个老外交官只是没有能力,并不像其他对权力念念不忘的军部老东西一样固步自封。
所以罗曼并不在意满足这个老外交官的好奇心:
“很简单,三天前领事馆是不是打来了一通电话。”
莫尔开着车思来想去还是不解的问道:
“是啊,可那不是你安排的人去找托洛斯基谈条件吗?为什么最后以斯大林为代表的政府会选择让步并道歉?”
“而且后面你又叫我通报你手下的罪名,这又是……?”
莫尔也不傻顺着线索慢慢推敲,眼见真相就在眼前。
利娅直接说出了答案:
“那只有一种可能,罗曼的对象一开始就不是托洛斯基之所以面见托洛斯基一方面是像看看对方的诚意够不够,诚意够那可能会合作,如果不够就像现在的情况一样被当成礼物送给斯大林。”
说着一张新刊登的真理报,平铺在狭小的空间内。
俄文大标题经过她的翻译被口述了出来:
《疗养院的领袖?背叛苏维埃,意图串联国外势力的叛徒!》
这下莫尔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斯大林并不是在威胁下妥协,罗曼和他的外交更倾向于合作。
他还以为罗曼让自己手下去找托洛斯基是想换一个谈判对象。,
但没想到归根结底还是场政治筹码换利益筹码的置换。
并且如果站在斯大林的角度想,这确实是一场无法拒绝的礼物。
真是堪称艺术的外交!
想到这里,
莫尔眼角自豪的扬了扬,像是罗曼的成功就是他的成功。
而作为主人公,
罗曼并附和着笑了几句后摇下窗户,本想接着雪势抽一根烟。
码头被替换的名称顿时吸引了他的注意。
圣彼得堡的铭牌被取下,一个短暂却辉煌的新名称在工人哼唱的歌谣中被替换而上。
——列宁格勒
“一个时代落幕了啊。”
看到这个罗曼像是想到了什么,苦笑着摇了摇头任由风雪将烟蒂打湿。
……
柏林,
外交胜利的电报总是比得胜将军的返回更快一步。
总统办公室内,
两个老人长舒了一口气,罗曼外交实力证明他们确实没有押错宝。
眼前苏俄的道歉声明就是赤裸裸的现实。
“我还是第一次见莫尔这个老外交官用,奇迹称呼一个人,用艺术描绘一场外交。”
艾伯特咳嗽两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