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就开始找靠山了,等……”艾德见杉完全无视了他的嘲讽,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帕托克用眼神制止。
“现在就出发,早去早回。杉还要准备什么东西吗?你的武器呢?魔杖?法杖?还是其他什么?”帕托克满脸笑容地回答。
“不需要,治愈魔法而已,不需要媒介辅助。”杉回答道。
但对于魔法媒介的使用,完全是杉在认知上的误解。
在圣地结界范围内魔力充盈,森林居民天生擅长操控魔力,而杉更是其中最具天赋者,因为天生能够看到比其他人更多的东西,所以学习魔法和古代文字没有任何压力。
然而,由于杉过早与自己的师父分开,从而缺少正确的引导,并且鲜少与村落接触更是无人可以交流心得。
年幼时虽然在村子生活,但成年人们使用魔法辅助生活时并不需要任何媒介辅助。就算独居时一度因物资匮乏无法制作任何东西,只能靠自己费力地强行发动魔法来获取资源,他也只怀疑过是自己不够熟练而没怀疑过是缺少媒介。
这样的成长经历,导致杉在魔法方面自一开始便与其他人存在认知上的严重偏差。
因此,在杉的认知中,只是施展出魔法的话无需借助任何媒介,如果是擅长的属性即使不使用媒介辅助,也能发挥出足以应对大多数情况的威力,哪怕是不擅长的属性,想发挥出匹敌擅长属性的威力也不过是需要消耗更多的精力罢了。
只有在试图发挥远超常规威力上限的魔法时,才需借助媒介来辅助。
他自己的法杖,在他成年后作为施法辅助仅使用过两次,其余时间则被用于敲打徒弟、拍打被子、充当拐杖以及作为物理武器使用。
而维茵斯在离开森林后,很快就发现圣地外的世界对魔法的理解与杉所传授的截然不同。
他通过尝试使用媒介辅助,发现自己之前无法施展的魔法虽然威力仍然没有达到杉的要求,但也能够顺利施展出来了。
因此,每当回想起那些因无法学会杉所传授的魔法,而被迫进行提升魔力操控训练的地狱般的日日夜夜,维茵斯对杉和圣地的厌恶之情就愈发强烈。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正是得益于杉的那些特训,他才能够借助媒介施展那些原本靠他根本无法掌握的魔法。
不过现在,杉的这种认知上的差异,只有维茵斯知道。现在杉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在这四人眼里就变了味道。
“别开玩笑了!既需要消耗大量魔力,又有着远超于其他魔法的施法时间的治愈魔法,你居然说不需要媒介就能使用?”可能是因为涉及到魔法师尊严层面上的问题了,凌夕忍不住了。
“你的治愈魔法该不会只是能够治好擦伤的程度吧?行会的测量标准真的能反映实力吗?”贝尔丰也附和道,他倒不是因为什么魔法师的尊严,单纯是看异族不顺眼趁机踩一脚。
“你们看他还瞎一只眼睛,如果真的有b级的实力,治好眼睛不难吧?实力不怎么样大话倒是不少。”艾德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哦?”杉饶有兴趣地看着三人,心想:这是不装了吗?刚刚见面的时候还一脸友好,这种寿命短的生物还真是没有耐心。现在是想在这里动手吗?总不会就是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吧?不过这个人居然能发现我的右眼视力的问题,是根据战斗经验看得出我看右侧时转头角度更大吗?看来就算是长得一副头脑简单样子的人,也是有可取之处的。
虽然杉在心中稍微赞叹了一下艾德的细心,但实际上,不,艾德其实只是单纯认为,灰白色的眼睛就是有视力障碍而已。
“都住口!”帕托克突然大吼一声,然后转身对杉说了一句,“抱歉。”
在杉还在疑惑帕托克为什么突然道歉时,就见他迅速摘下左手护甲,抽出佩剑,一剑刺穿自己的左臂,牢牢地钉在了桌面上。接着,他在腰包里掏出一瓶魔力药剂,递给杉,面露苦笑地对杉说:“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治好?消耗的魔力算我的。”
“你就不怕我治不好?”杉一边说着,一边将帕托克的剑从他胳膊上缓缓拔出。其他人刚想制止,就看到随着剑的抽出,帕托克的左臂伤口便瞬间愈合。待剑完全拔离左臂时,除了衣服上的血迹和破洞,已经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
“满意了吗?”杉面无表情地喝下了帕托克递来的魔力药剂,语气中带着少有的严肃,“下不为例。我极其讨厌通过自残来证明什么的蠢行。直接拿他来证明不更好吗?即便对方是个口无遮拦的傻瓜,只要我仍在这个小队中,就会负责为他治疗。”
虽然表面上,杉一副严肃的样子,但其实他此刻内心正在呐喊:这魔力药剂是什么东西啊?怎么会这么难喝?
“你说什么!”艾德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推开椅子,大步冲到杉面前,一把揪起杉的衣领。然而,望着杉那重新绽放出微笑的脸,再听到身后贝尔丰和凌夕的笑声,他猛然意识到自己被愚弄了,便迅速松开手,低声嘟囔道:“连治疗一道刀伤都要靠喝药来补充魔力的家伙不是混子还能是什么。”
经过一番闹剧之后,帕托克小队一行五人终于踏上了出城之旅。
初次抵达这座城市的人仅被允许通过北侧城门进入,而此次他们将从西侧离去。
西侧城外是一片绵延几百星里的广袤沙漠,没有修建任何可以通行的路,也没有任何一个可以补充物资的地方,直线向西行进约10天左右便可抵达海边。然而,这片沙漠的环境极为恶劣,越是深入中心,地形愈发多变,魔物也更加猖獗,试图横穿沙漠的人几乎无一生还。
由于城市内部设有大型结界装置,能够调控环境并守护绿洲,人类才得以在这片沙漠中生存。
相较之下,城外没有结界的庇护,烈日的炙烤远比蜃楼之喉更为凶猛。黄沙在烈日下蒸腾起扭曲的热浪,脚踩在沙地上能感觉到灼人的温度透过薄薄的鞋底往上蹿。
杉身上披着帕托克为了防晒而强行塞给他的斗篷,散落下来的碎发早已经被汗水浸湿,贴在脸上。此时一副摇摇晃晃的样子,跟在队伍的最后面,看上去一副随时会倒下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