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托尼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陈立做出了一个让吴医生瞳孔地震的动作。
他一把抢过了吴医生准备好进行静脉麻醉的注射剂。
“磨磨唧唧的。”
陈立嘀咕着，没给托尼和吴医生反应的时间，细长的针头就扎进了托尼手臂的主静脉，拇指推动，麻醉药剂迅速注入。
托尼：“fuck，伊森你……！”
强烈的困意涌上大脑，视线里的无影灯光圈开始模糊。
吴医生手忙脚乱的赶紧给他戴好氧气面罩。
“伊森医生！”
吴医生压低声音，“这不符合操作规范！剂量需要计算，注射也需要……”
陈立把空了的注射器随手丢进废弃医疗用品回收盒，打断了吴医生的抗议。
他挠了挠头，看着呼吸平稳的托尼，脸上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呃……吴医生，帮个忙。”
陈立说着掏出了几卷电工胶布。
吴医生看着递到眼前的电工胶布，整个人都愣住了。
吴医生：？？？？
电工胶布：？？
手术台：？？
吴医生的眼睛瞪大了，他想说伊森医生你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这里是《豪斯医生》不是《国产凌凌漆》啊！
陈立看着吴医生的样子，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两声，解释道：
“那啥，我突然想起来，治疗术，效果好像有点猛……不仅能愈合伤口净化毒素，好像……大概……也许……也能加速新陈代谢，中和掉麻醉药的效果？”
他越说声音越小。
“你看啊，”陈立试图说服对方，“麻醉药本质也是一种‘毒’嘛，作用于神经系统的毒，我的治愈术连钯金属中毒都能压下去，对付点丙泊酚或者七氟烷，也是很合理的，他要是嗷一嗓子坐起来了，那多吓人？所以，咱们得做个保险措施。”
他晃了晃手里的电工胶布，表情无比认真：“这个，粘性强，韧性好，无铅无毒，便宜量大，把他稍微……固定一下。”
吴医生看着那几卷花花绿绿的电工胶布，他感觉自己几十年建立起来的医学信仰和职业操守，正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嚎。
他想起了99年瑞士那场国际医学峰会的酒会，他见过这位伊森博士一面，当时对方还是个看起来挺正常的物理学家。
这才几年不见，怎么画风就突变成这样了？
是中东的战火改变了人，还是……这世界本来就这么疯狂？
“……伊森医生，”吴医生努力让自己的保持平稳的心态，“我们有专业的医用约束带，就在器械车下层。”
“哦？有吗？”
陈立低头瞥了一眼，随即摆摆手。
“那个不行，不够牢固，还是这个靠谱，工业级标准。”
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开始动手。
吴医生眼睁睁看着亿万富翁托尼·斯塔克，像捆快递包裹一样，被电工胶布固定在了价值千万的手术台上。
“来来来，吴医生，别客气，一起帮忙，把另一只手和脚也固定一下，这样更稳妥。”
陈立热情地招呼着，又扯开一段红色的胶布。
于是，在这间无菌手术室里：两位医生，一位是华夏顶尖外科专家，一位是曾经的秃头战地小天使兼职法师的前物理学家，两人正默契地用电工胶布，将世界着名的托尼·斯塔克，以一种非常不体面的方式，牢牢的绑在了手术台上。
“好了！”
陈立拍了拍手，欣赏了一下他们的杰作。
托尼被五颜六色的胶带捆得像个等待隐蔽发货的娃娃，只有胸口那片区域还暴露着。
“这下稳了！吴医生，你可以开始了，放心大胆地切，我在后面给你兜着！”
吴医生看着被胶布包裹的托尼，拿起手术刀，深吸一口气，走向手术台。
他在心里默默对昏迷的托尼说：
“斯塔克，对不起，为了我的人身安全，暂时委屈你了，这不能怪我，是你自己要求我跟这个疯子一起进行手术的……”
“擦汗。”
吴医生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被旁边的陈·护理小助手·立擦去。
他通过定位在方舟反应堆旁边切开的三个微小创口进行操作。
一个探入微型摄像头，将托尼胸腔的景象投射到旁边的光屏上。
一个伸入机械臂，捕捉那些随着心跳颤动的弹片。
最后一个则连接着引流管，导出可能出现的渗血。
“吸引器。”吴医生声音低沉。
陈立立刻将一根细长的管子递过去。
“三号微钳。”
他的配合默契得让吴医生都有些意外。
在地球的另一端，北俄罗斯的极寒之地。
呼啸的寒风卷着冰碴，拍打着一栋几乎被积雪掩埋的破旧木屋。
伊凡·万科拖着步伐推开木门，屋内比外面好不了多少，冰冷和昏暗。
而且房间里还弥漫着劣质伏特加的酒味。
他的目光习惯性的投向那张木板床。
随着视线的锁定，他僵住了。
床上，他那曾经雄心万丈的父亲，安东·万科，静静的躺在那里，脸色灰白，早已没有了呼吸。
他走得并不安详，脸上还凝固着对斯塔克家族的仇恨与不甘。
伊凡手中的酒瓶掉在地上，伏特加液体洇湿了地板。
他没有哭喊，没有咆哮，只是站在那里。
那双遗传自父亲的眼窝里，是空洞，随即被一种刺骨的恨意所取代。
他走到床边，粗糙的手指拂过父亲冰冷的脸颊，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床脚的木箱上。那是他父亲最后的遗产。
每一次醉酒，安东都会颤巍巍地打开它，翻出里面那些已经泛黄的设计图纸，对着上面的公式和结构分解图，喃喃的咒骂着霍华德·斯塔克，咒骂着那个窃贼，那个毁掉万科家族荣耀与未来的小偷。
伊凡打开木箱，霉味扑面而来。
他取出那些承载着父亲毕生执念的图纸。
尽管安东长期酗酒，但他对伊凡在物理和机械方面的教导却从未松懈，甚至可以说是严苛。
伊凡·万科，这个粗野的壮汉，大脑里装着的知识绝不逊色于任何顶尖大学的优等生。
他一张张翻阅着那些图纸，上面有方舟反应堆的原始构想。
他看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