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了!”邱锦伸手扶着摇摇欲坠的她,如果回忆太过痛苦,他其实不愿意让她去回忆那些。灾难总会有解决的那一天,没有她,这些年他们也撑过来了还建立了人类可以生存的据点。他们的未来从来不需要牺牲什么才能到达。
扶着春生坐下来,她似乎陷入了某种混乱。
“怎么说?你们两个先回来吧。”
“……现在开不了时隧门了。”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沉默。
“基地这边我会安排。”
挂断通讯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春生挣扎一下,彻底失去意识。
她又看见那片湖,然后白光闪的她眼睛疼。再恢复视力,她正在一个小房子里。有个女人在哄孩子,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好像在看着这一切,又好像只是飘在这一方小天地。
“你们是谁?理理我啊!我是死了吗?不对啊,我早就死了,不对不对,现在算活着,也不对,人怎么可以死两次?”
春生绕着这母女两个人转圈圈,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还是这个房间,一行人闯了进来抱走正在等女人回家的小姑娘。
“不行……”她刚才一直在自言自语给自己编长篇小说,回过神就是这副场景。
记忆碎片凌乱的插进她大脑,她本能的想去阻止。但是她摸不到,什么都摸不到。只剩下赶回来的女人跪倒在地,几乎要扯碎自己的头皮。她想去安慰,对方听不见。想扶一把,她没那个能力。填满这个房间的哭声压的她的胸腔沉沉的,似有千斤重。
似乎是到了她承受的极限,空间碎裂,她被吸进不知名的地方。这次她似乎是成为了某个人,她看着这个身体配药,然后注射到新来的实验品身体里。她能感觉到那种……狂热。有零碎的声音飘进她耳朵里,“造神”“进化”实验体噗的一口血喷出,然后扯掉身上密密麻麻不知源头的输液管开始打滚,身上长出奇异的纹路,破开皮肤再长成动物的肢体。最后胸腔炸开,归于沉寂。
“失败了……又失败了……怎么可以……怎么能……”
他突然开始尖叫。“我不想死,我不能死!我可是天才!天才!我怎么可以成为他们的替罪羊!一定还有办法的!一定!!!”
春生看到一身制服的人进来,绕着这个人的尸体。另一个看上去年纪很大的老妇人说了什么。这个“天才”被定性为畏罪自杀,与此同时整个基地开始进水,这里的人承受不了巨大的压差。
春生看到了那个“天才”的遗言,他要所有人为他陪葬。
春生看到有什么东西离开了这个基地,是一个小潜艇。她也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干脆跟上去。潜艇里是那个女人和不省人事的小姑娘,那个小孩变化很大整个人从上到下透着病态的白。女人神经质的搂紧她,刚上岸就挨了一枪,眼睁睁看着那个她拼命救下来的小孩被带走。
在睁眼,这个地方她很熟悉。是她有记忆以来一直住的地方。一个十平的小房间,唯一的光源早就失灵了,整个房间黑漆漆的。她跟着这个“她”经历了她之前十几年来一直在经历的事。先进那个棺材一样的东西里面,然后让实验员给她注射什么东西,观察,安慰新来的人,最后回到那个小房间。
明明是早已熟悉的事,现在却让她很想吐。她下意识想去抓邱锦,连摸好几次才意识到自己现在不知道在哪,怎么可能躲他后面。
她只好躲到一边,看不见就可以当做不存在。直到她听到一个女声,她认识那个女人。是那个对她很好的人,虽然模样完全没关系,春生就是觉得她也是那个在小房间和海底见过的那个人。
似有所感,两两相望。激烈的头痛让她眼前一黑,然后溺水感铺天盖地的,她的鼻腔里又是那片湖独有的血腥味。她好像听到那个人在说什么。
猛然睁开眼,她感觉记忆在衰退,她留不下从那个地方看来得记忆,她只能趁着还没有完全忘记,手脚并用的找到那个女人说的暗格。
“怎么了?别着急。”
邱锦看着她从急切到茫然,他知道她又忘了。“没关系,不记得也没关系。”
春生抬头看着他,早已泪流满面。邱锦身上也没带纸巾,只好掀起衣服给她擦擦脸。然后握住她的手,这才看见她在地上抠出来血淋淋的几个图。
“你!”
她只是把这个很小的保险箱递给邱锦,邱锦没办法,输入地上的图案。只解开第一层锁。春生眸光暗淡,这个人噗的一下像是被抽走了骨头。她已经很努力了,但还是没用,果然还是她没用吧。
“好了,先带回去。”
“我……”
“跟我回去。”
她不是一个擅长做决定的人,她只会遇到事躲起来。所以如果有一个人态度强硬的要求她,她也不会拒绝。
邱锦握住她的手,握了又握,使劲握。
“怎么了?”
“太远了,我……异能不够用。”
她看上去是理解了,动作迅速的吻上去。邱锦虎躯一震有忍住没躲开,他多少是介意她还没跟他正式告白巴拉巴拉的,两个人他知道他喜欢她,她懵懵懂懂的,对他很不公平好吧。
“咳,我们,回去吧。”
“你怎么了?”
邱锦大惊失色,这个人怎么能问的出来啊?他的初吻次吻次次吻都被她抢走了,她居然心安理得的,还问他怎么了?还想再来一次怎么了?
春生听的一愣一愣的,她确定她是能听到他的心声的。执行力超强的她当时就要再亲上去。
“哎哎哎,没完了?”
邱锦没好气的把她扔时隧门里,两个人眨眼间回到邱锦的宿舍。连术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回来了?”
“快,帮她治。”
连术看了一眼,头疼的厉害。“二位……徒手刨地道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