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左手用尽全力,将那个紧攥着的、油纸包裹的“毒沼腐蚀液”小包,朝着赵魁以及他身后赵家精锐最密集的区域——狠狠掷出!
“噗嗤!”
油纸包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砸在因躲避落石而略显慌乱的赵魁脚边!
包裹的符纸在撞击下瞬间破裂!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剧毒、恶臭、强腐蚀性的黑绿色粘稠液体,如同地狱的脓汁般猛地爆溅开来!
“滋滋滋——!”
令人牙酸的腐蚀声瞬间响起!
“啊——!我的脚!!” 一个离得最近的赵家护卫发出凄厉的惨叫!
他的皮靴和裤腿如同被泼了浓硫酸,瞬间冒起刺鼻的白烟,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焦黑、溶解!
剧痛让他瞬间栽倒在地!
“什么东西?!”
“毒!是剧毒!快散开!”
赵魁也被溅到几点,手臂上的衣物瞬间被腐蚀出几个大洞,皮肤传来火辣辣的灼痛感!
他惊怒交加,下意识地挥刀格挡飞溅的液体,动作更加慌乱!
烟尘、毒液、混乱!破庙内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
而林烨,借着这完美的混乱掩护,身体如同泥鳅般,已经钻进了神像后方那条狭窄的裂缝!
裂缝仅容一人侧身通过,里面漆黑一片,深不见底,散发着浓重的土腥和腐朽气息!
正是通往地下古墓的入口!
他毫不犹豫,手脚并用,拼命向黑暗深处钻去!
“别让他跑了!”
赵魁怒吼着,一刀劈开挡路的落石,不顾手臂的灼痛,如同暴怒的犀牛般冲向裂缝!
他身后的几个侥幸未被毒液和落石重伤的赵家精锐,也强忍着恐惧和伤痛,紧随其后!
“追!他钻进去了!”
“点火把!快!”
一名护卫慌忙掏出火折子点燃火把,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了裂缝入口。
赵魁一马当先,矮身就要往里钻!
然而——
【霉运终极爆发:地形陷阱触发!】
就在赵魁的脚即将踏入裂缝入口内侧那片相对平坦地面的瞬间——
“咔嚓——!轰隆——!”
那片看似坚实、铺着青砖的地面,在承受了屋顶崩塌的重压和赵魁这含怒一踏的巨力后,终于不堪重负!
如同脆弱的蛋壳般——彻底塌陷了!
一个直径丈许、深不见底的巨大黑洞,如同巨兽张开的狰狞大口,瞬间出现在赵魁和紧随其后的三名赵家精锐脚下!
“啊——!”
“不——!”
“救命——!”
赵魁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而惊恐的怒吼,身体便如同秤砣般猛地向下坠去!
他身后的三名护卫更是连惊呼都未发出,便消失在黑暗的深渊之中!
火把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绝望的弧线,随即被黑暗吞噬!
只留下洞口边缘另外两个侥幸未踏中陷阱的赵家精锐,脸色惨白如纸,浑身筛糠般颤抖,惊恐地看着那深不见底的黑洞,如同见了鬼一般!
“魁…魁爷!”
“下面…下面是什么?!”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了破庙的废墟!
只有烟尘还在缓缓飘落,毒液腐蚀的滋滋声微弱地响着,以及…那深不见底的黑洞中,隐隐传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
“咚…咚…咚…”
如同沉重巨物踩踏地面的闷响,由远及近!
“嘶…嗬嗬…”
仿佛无数砂纸摩擦喉咙的、非人的嘶吼声,带着无尽的饥饿与暴戾,从地底深处传来!
紧接着——
“啊——!什么东西!!”
“救命!别过来!啊——!!!”
赵魁那充满极致恐惧和痛苦的凄厉惨叫,猛地从黑洞深处爆发出来!
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绝望!
但仅仅持续了不到一息!
“噗嗤!”
“咔嚓!”
令人牙酸的、血肉骨骼被撕裂、咀嚼、碾碎的恐怖声响,清晰地透过洞口传了上来!
惨叫声戛然而止!
死一般的寂静再次降临!只有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咀嚼吞咽声,在死寂的废墟中回荡,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顺着洞壁,向上爬来!
洞口边缘那两个幸存的赵家精锐,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裤裆瞬间湿透,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
他们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瘫软在地,连滚带爬地向后挪动,眼神中充满了对那黑洞的极致恐惧,仿佛那不是洞口,而是直通地狱的深渊!
“鬼…鬼啊!”
“跑!快跑啊!”
两人连同伴的尸体都顾不上,连滚爬爬、哭爹喊娘地冲出破庙废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只留下满地狼藉和那吞噬了四条人命的恐怖黑洞!
而此刻,在裂缝深处狭窄通道中艰难前行的林烨,也清晰地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惨叫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他脚步猛地一顿!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那声音…绝非人类!甚至不是他所知的任何一种妖兽!
但他没有回头!甚至没有一丝犹豫!
他猛地攥紧了手中那块滚烫得几乎要灼伤掌心的黑石信物!
那温热的触感如同黑暗中的灯塔,坚定地指向通道深处!
“想让我死?” 林烨眼中血丝密布,嘴角却扯开一个近乎疯狂、带着血腥味的弧度,嘶哑的声音在狭窄的通道中低吼,如同困兽最后的咆哮:
“先喂饱这里的‘老朋友’吧!”
吼声落下,他不再理会身后那令人心悸的恐怖声响,将速度提升到极致,朝着黑石指引的、那未知的黑暗深处,亡命冲去!
前方是地狱?还是生路?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停下,就是死!
冰冷的雨水如同天河倒灌,狂暴地抽打在林烨的脸上、身上,瞬间将他浇得透心凉。
身后破庙废墟中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和赵魁戛然而止的惨叫,如同跗骨之蛆,死死缠绕着他的神经。
他不敢回头,甚至不敢停下喘息,将体内刚刚突破炼气三层中期、尚未完全稳固的灵力催动到极致,亡命般朝着乱葬岗深处、黑石信物指引的方向狂奔!
每一步踏在泥泞湿滑、遍布枯骨和腐烂物的地面上,都溅起腥臭的泥浆。
胸骨处传来阵阵钻心的剧痛,那是被丹炉爆炸余波和后续亡命奔逃牵扯出的伤势。
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吞咽刀片,冰冷的雨水灌入口鼻,呛得他几欲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