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之骨挣脱玉盒的瞬间,幽蓝黑光如离弦之箭般射向祭坛黑影,所过之处,四象封灵阵的西方金位光芒骤暗。
原本稳固的四色屏障出现一道裂痕,黑色的幽冥气顺着裂痕疯狂涌入,阵眼处的银霜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金光险些溃散。
“不好!金位要崩了!”林清玄在中央阵眼急得额头冒汗,双手结印的速度更快,试图用调和之力稳住阵法。
可幽冥之骨与黑影的共鸣越来越强,祭坛上的黑气暴涨,竟将四色屏障压得不断收缩,“宋兄,快想办法拉住幽冥之骨!一旦它融入本源,阵法就彻底破了!”
宋藏虞眼睁睁看着幽冥之骨离黑影越来越近,脑中突然闪过《灵虎族秘录》里的记载。
幽冥之骨虽由幽冥气炼制,却曾吸附过灵虎族的护魂血,若以纯灵之血为引,或能暂时唤醒它的清明。
他没有丝毫犹豫,拔剑划破掌心,鲜红的血液滴落在西方阵眼的光纹上,同时将自身玄幽气与银霜的灵息尽数注入:“银霜,帮我!”
银霜会意,纵身跃起,金色灵息裹着宋藏虞的血珠,化作一道金红交织的光链,精准缠住幽冥之骨的幽蓝光柱。
血珠触碰到幽冥之骨的瞬间,黑光剧烈颤动,竟真的停下了飞掠的势头,表面的黑色渐渐褪去几分,露出原本的幽蓝光泽——是护魂血起了作用!
“有效!”陆斩尘在南方火位大喊,手中剑气暴涨,赤色火焰顺着阵眼光纹涌向西方,“我帮你稳住金位!”
苏沐雪也立刻调转灵力,北方水位的蓝光化作水流,缠绕在光链上,增强束缚之力;青禾族长则将木属性灵力注入中央阵眼,助林清玄加固屏障。
四色光芒重新凝聚,裂痕渐渐愈合,可祭坛黑影中的幽冥圣君怎会甘心?
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无数残魂凝成一只巨大的黑爪,直拍西方阵眼,目标直指幽冥之骨!
玄冰魇兽猛地扑上前,周身寒气凝成冰盾,硬生生挡住黑爪。
“咔嚓”一声,冰盾布满裂痕,玄冰魇兽被震得连连后退,嘴角渗出一丝冰蓝色的血液。
它的本源之力已在之前的战斗中消耗太多,此刻再也撑不住了。
黑爪趁势突破冰盾,继续朝着幽冥之骨抓去。
宋藏虞心中一急,猛地将掌心的伤口按在西方阵眼上,鲜血顺着光纹蔓延,与银霜的灵息、陆斩尘的火焰融合,化作一道更强的光链,死死拽住幽冥之骨:“休想把它带走!”
幽冥之骨在光链与黑爪的拉扯下剧烈震动,表面的黑色与幽蓝不断交替,像是在挣扎。
宋藏虞能清晰感受到,骨中残存的护魂血正在快速消耗,若不能尽快将它拉回阵眼,终将被幽冥本源彻底吞噬。
“宋兄,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林清玄的声音带着疲惫,中央阵眼的调和之力已快跟不上消耗。
“幽冥之骨与本源的联系太深,除非……除非有人用自身灵息暂时替代金位,守住阵眼,我们才能腾出力量净化它!”
这话如惊雷般炸在众人耳边——替代金位意味着要承受幽冥气与阵法灵力的双重冲击,稍有不慎便会灵息溃散,魂飞魄散。
“我来!”银霜的灵息突然传入宋藏虞脑中,它纵身跳到西方阵眼中央,金色灵息暴涨,竟真的开始接替幽冥之骨的位置,支撑起金位的光纹。
“我是灵虎之魂,本就该守金位……你快带幽冥之骨回来!”
“银霜!”宋藏虞眼眶发红,他知道银霜的灵息本就虚弱,此刻强行支撑阵眼,无异于自毁。
可他没有时间犹豫,幽冥之骨的黑光已再次占据上风,若再拖延,银霜的牺牲将毫无意义。
他握紧光链,拼尽最后一丝灵力,与陆斩尘、苏沐雪合力,将幽冥之骨往回拽。
祭坛黑影中的黑爪愈发狂暴,不断冲击着光链,残魂的嘶吼声刺耳至极,宋藏虞的耳膜嗡嗡作响,体内的灵力几乎耗尽,全靠一股执念支撑。
终于,在银霜的灵息即将溃散的前一刻,幽冥之骨被拽回西方阵眼。
宋藏虞立刻将净化后的幽冥之骨放回原位,同时将仅剩的灵力注入银霜体内:“银霜,撑住!”
银霜的金光重新亮起,与幽冥之骨的幽蓝光、玄冰魇兽的蓝光、地火之心的火焰、青禾族长的木属性灵力汇合,四象封灵阵的光芒达到顶峰,四色屏障彻底笼罩祭坛,将黑影死死困住。
幽冥圣君在屏障中疯狂挣扎,无数黑爪撞击着屏障,却始终无法突破。
它看着阵眼处的四样信物,眼中满是怨毒:“我不甘心!三百年的等待,竟毁在你们手里!”
“你危害天下,残害生灵,本就该被封印!”宋藏虞忍着灵力耗尽的剧痛,站起身,“今天,我们就要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林清玄在中央阵眼双手结印,口中念出最后的封印咒语:“以四象为引,以纯灵为祭,封——!”
四色光芒从阵眼涌出,化作四道锁链,缠住祭坛黑影,将其不断压缩。
黑影中的残魂发出凄厉的惨叫,渐渐被光芒净化,幽冥圣君的嘶吼声也越来越弱,最终化作一缕黑烟,被彻底封印在祭坛之下。
阵法完成的瞬间,四样信物的光芒渐渐收敛,重新回到玉盒中。
银霜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宋藏虞怀中,金光黯淡,灵息微弱;玄冰魇兽也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周身的寒气几乎消失。
众人皆是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脸上满是疲惫,却也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青禾族长看着祭坛下的封印,笑着说:“终于……成功了。天下再也不用担心幽冥圣君了。”
陆斩尘靠在古木上,擦了擦剑上的灰尘,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是啊,以后再也不用打打杀杀了,可以回玄幽宗陪师父喝酒了。”
苏沐雪走到宋藏虞身边,看着他怀中的银霜,轻声说:“银霜只是灵息耗尽,只要好好滋养,很快就能恢复。我们……做到了。”
宋藏虞低头看着怀中的银霜,指尖轻轻抚摸它的毛发,眼中满是温柔与庆幸。
他抬头望向天空,瘴骨林的瘴气已被阵法的光芒驱散,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众人身上,温暖而明亮。
只是,没人注意到,祭坛下的封印深处,一缕极细的黑烟,正顺着石缝悄悄蠕动。
最终钻进地底,消失不见——像是为三百年后的传说,埋下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