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九宫锁魂阵，初显锋芒时
关东军要塞的通风管道里弥漫着铁锈和霉味，像被遗忘了半个世纪的叹息，混杂着尘土的腥气，钻进鼻腔时带着种呛人的滞涩感。毕邪跟着胡八一钻进狭窄的通道，通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铁皮壁上布满了锈洞，露出里面盘结的电线，像一堆干枯的血管。工兵铲在掌心硌出红印，木柄上的汗渍被体温焐得发烫，头顶的灯泡忽明忽灭，钨丝“滋滋”地响，将四个人的影子拉在布满弹孔的铁皮壁上，忽长忽短，像跳一场诡异的皮影戏，随着脚步晃动，仿佛有无数只手在黑暗中挥舞。
“老胡，这破道儿能通到古墓？”王胖子卡在管道中间，肥硕的屁股蹭得铁皮“嘎吱”响，像是随时会把这锈蚀的通道压塌，“我咋瞅着像通锅炉房的？你闻这味儿，一股子煤烟子混着机油的馊味，跟我前儿在废品站见的那堆破铜烂铁一个德行。”他费劲地扭动身子，军大衣的衣角勾在凸起的铁棱上，扯得“刺啦”一声，露出里面打了补丁的绒里子。
胡八一用手电筒照向前方，光柱穿透浓重的灰尘，在远处的铁皮壁上投下一片模糊的光斑，能看到壁上挂着的蛛网，被气流吹得轻轻晃动。“胖子，少废话。当年关东军修要塞时，用炸药开山，正好把辽代那座大墓给圈进了防御范围，这通风管道是后来扩建时打进去的，歪打正着，正好在墓道上方，这是老天爷赏饭吃。”他转头看向毕邪，手电筒的光扫过他的脸，“你的夜视眼还顶用不？前面五十米可能有岔路，关东军的图纸上标着三个分支，其中一个直通墓道穹顶。”
毕邪眨了眨眼，适应了管道内的昏暗。淡绿色的视野里，空气的流动轨迹清晰可见，像一条条透明的小溪。管道尽头果然分出三个岔口，左侧的通道壁上隐约有暗红色的印记，边缘还带着点湿润的光泽，像是刚被什么东西蹭过；右侧的岔口深处一片死寂，没有气流涌动，显然是条死路；中间那条岔口则有微弱的风灌进来，带着股土腥气，与其他两条截然不同。“左边岔口有血迹，像是新鲜的，最多不超过半天，右边是实心墙，封死了，中间那条……有气流，带着墓里的土味，应该是通墓道的。”
Shirley杨从背包里掏出荧光棒，掰亮了三根，绿色的光芒瞬间驱散了周围的黑暗。她扔一根到中间岔口，看着荧光棒在气流中翻滚着坠向深处，才点头道：“听毕邪的。关东军的档案里提过，主墓道上方的通风管做过钢筋加固，壁厚比其他地方多三寸，不会塌。”她又分别往左右岔口扔了荧光棒，左侧的光芒很快被黑暗吞噬，右侧的则撞在坚硬的石壁上，发出“当啷”一声轻响。
王胖子好不容易挤过去，卡在岔口处喘粗气，肥脸憋得通红，军大衣被汗水浸透了大半。“还是小毕同志靠谱！等会儿见了明器，胖爷我多分你一成！”他拍着胸脯保证，声音在管道里回荡，震得头顶的灰尘簌簌往下掉，“要是能摸着个金面具，咱哥俩一人一半，绝不耍赖！”
毕邪笑了笑没接话。他现在更在意的是签到奖励。系统提示【辽代古墓主墓室签到可获特殊奖励】，光是“摸金符（仿）”这几个字，就足够让他心跳加速——虽然是仿品，但在《鬼吹灯》的世界里，摸金符是摸金校尉的身份象征，用穿山甲的爪子制成，本身就有辟邪的功效，比黑驴蹄子更管用，尤其是对付那些积年的老粽子。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里的衣服下，还揣着之前奖励的黑驴蹄子，硬硬的一块，带着股骚臭味，此刻却让他觉得安心。
穿过通风管，脚下突然一空，出现一个方形的缺口，约有半米宽，边缘的铁皮已经锈蚀不堪，露出里面的黑暗。胡八一用手电筒往下照了照，光柱穿透三米多的高度，落在青灰色的石板上，能看到石板上刻着的花纹。“下来吧，是墓道。”他率先跳下去，落地时发出“咚”的闷响，激起一阵尘土，“底下是夯土，结实得很。”
毕邪跟着跳下，双脚踩在青石板上，冰凉的触感顺着鞋底往上爬，瞬间驱散了管道内的燥热。他打了个寒颤，低头看去，石板上刻着繁复的缠枝纹，边缘还嵌着细小的玉石，虽然大多已经脱落，但仍能看出当年的精致。墓道两侧的壁画已经斑驳，被水汽侵蚀得发乌，隐约能看出是契丹骑士狩猎的场景，骑士们戴着尖顶盔，骑着高头大马，手里的长矛刺向奔逃的猎物，线条粗犷有力。胡八一用手电筒照着壁画边角的纹样，指尖拂过那些模糊的线条：“看这风格，是辽圣宗时期的，你看这骑士的铠甲，有云纹镶边，规格不低，至少是个王侯级别的。当年辽代贵族盛行厚葬，里头的明器少不了。”
“王侯级别的？”王胖子眼睛发亮，搓着手就往前冲，军靴踩在石板上发出“噔噔”的响，“那不得有金元宝？银锭子？胖爷我先去探探路！”他说着就要往前跑，却被胡八一一把拉住。
“站住！”胡八一的声音带着警示，手电筒的光柱落在地面，“这墓道不对劲，你看地面的砖缝。”
毕邪低头看去，夜视眼的视野里，青石板的排列竟藏着规律，每块砖的边角都刻着细小的符号，像甲骨文又像篆字，连成一串后，像极了基础盗墓手册里提过的“九宫八卦阵”的阵眼标记。这些符号在淡绿色的视野里微微发亮，像是沾了荧光粉，组成一个纵横各三米的方阵，将墓道拦腰截断。
“是九宫锁魂阵。”毕邪蹲下身，指尖拂过砖缝里的积灰，灰尘很薄，说明这阵经常被触动，“每块砖对应一个卦象，‘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围绕生门，踩错了会触发机关，轻则射出弩箭，重则直接塌下去，下面多半是流沙或者毒刺。”他指着最中间那块刻着“坎”字的青砖，砖面比其他地方更光滑，显然被人踩过多次，“这是生门，但周围的八个门都是陷阱。不过……”他话锋一转，眉头微皱，“这阵好像被动过手脚。”
王胖子咋舌，往后缩了缩脚，差点踩到旁边的“伤”位青砖：“这么邪乎？那咱咋过去？老胡，你不是懂这个吗？赶紧给破了啊！”
胡八一盯着地面的卦象，眉头紧锁，手指在虚空中比划着：“寻常九宫阵按‘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排列，生门固定在‘坎’位，可这阵……”他指着“离”位的青砖，那里的砖缝里塞着半片碎瓷，“有人动过手脚，把卦象的顺序打乱了，生门会移动。”他突然看向毕邪，眼神里带着探究，“你能看出破法？”
毕邪在脑海里翻查手册，关于九宫锁魂阵的破解方法一页页闪过。他指尖在地面虚点，从“乾”位划到“坤”位，突然停下：“这阵被人改过，生门每炷香换一次位置，现在这个时辰，应该在‘离’位。你们看砖缝里的土，‘坎’位的土是新的，说明最近有人动过，故意把人往这边引，这是个诱饵！”他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跟着我，踩我踩过的砖！千万别乱走！”
话音未落，他猛地踩向右侧刻着“震”字的青砖。脚下传来轻微的“咔哒”声，像是什么机关被触动了。墓道顶部突然“嗖嗖”作响，三把青铜戈从暗处射出，带着破空的锐啸，擦着王胖子的头皮钉在对面的墙上，寒光闪闪，戈尖深深扎进壁画里，震得墙皮簌簌往下掉。
“我操！”王胖子吓得蹦起来，肥脸煞白，“小毕你疯了？这是死门！”
“是‘惊门’，只会吓唬人，没杀伤力。”毕邪稳稳站在“震”位，夜视眼捕捉到地面砖缝的细微变化，“真正的生门在‘离’位，刚才的‘坎’是诱饵，踩上去就会触发翻板，掉进底下的毒坑！”他纵身一跃，像只轻盈的猫，落在斜前方刻着“离”字的青砖上，落地时轻轻巧巧，几乎没发出声音。
“轰隆！”就在他跳开的瞬间，刚才的“坎”位突然塌陷，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黑洞，阴风从洞里卷上来，带着股刺鼻的腥甜，像是混合了无数腐烂的血肉。王胖子探头一看，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黑洞里隐约有密密麻麻的尖刺，闪着幽蓝的光，显然涂了剧毒。
胡八一眼睛一亮，拍了下手：“好小子，有点东西！胖子，雪莉杨，跟上！”他学着毕邪的样子，先踩“巽”位，再跳“离”位，动作干脆利落，显然也是个中好手。
三人跟着毕邪的脚步，在九宫阵里辗转腾挪。毕邪的“初级力量增幅”悄然发动，四肢百骸像是涌过一股暖流，脚步比平时轻快了三成，每次落点都精准无误，踩在青砖中心，避开边缘的机关触发点。王胖子仗着身强力壮，虽然动作笨拙，但胜在反应快，每次都能及时跟上，只是吓得脸都白了，嘴里还不停念叨着“菩萨保佑”；Shirley杨身手矫健，落在最后断后，手里的飞虎爪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墓道两侧，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穿过墓道，眼前豁然开朗。主墓室的穹顶绘着星图，北斗七星的位置嵌着夜明珠，在黑暗中散发着幽蓝的光，将整个墓室照得朦朦胧胧，像笼罩在一层薄纱里。正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口鎏金大棺，棺椁长约三米，宽一米五，表面鎏金虽已氧化发黑，但仍能看出上面雕刻着龙凤呈祥的纹样，边角镶着玛瑙，在夜明珠的光线下泛着温润的红，一看就价值连城。墓室四周立着八个文官俑，个个身着辽代官服，表情肃穆，手里捧着笏板，俑身的彩绘虽已剥落，但仍能辨认出当年的鲜艳。
【叮！检测到辽代主墓室，是否签到？】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
“签到！”毕邪在心里默念，心脏“砰砰”直跳，手心都冒出了汗。
【叮！签到成功！奖励：摸金符（仿）x1，初级力量增幅（永久）。解锁技能：基础阵法破解。】
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四肢百骸，比刚才在通风管道里感受到的力量更浑厚，仿佛每个细胞都被注入了活力，握工兵铲的手仿佛能捏碎石头。他意念一动，一枚漆黑的摸金符出现在掌心，符身约有三寸长，呈弯曲的爪形，刻着“摸金”二字，笔锋凌厉，边缘镶嵌着细小的玉石，虽然是仿品，却透着股辟邪的寒气，握在手里凉丝丝的，让人心神安定。
“好家伙！这符看着真地道！”王胖子凑过来，眼睛瞪得溜圆，伸手就想摸，被胡八一一把打开。
“别乱碰。”胡八一盯着鎏金棺，眉头紧锁，语气凝重，“这棺椁不对劲，你看棺盖缝隙里的土，是湿的，还带着点暗红色。”
毕邪的夜视眼扫过棺椁，果然看到缝隙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血一样粘稠，顺着棺身往下淌，在石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散发着淡淡的腥气。“是‘血沁棺’，”他沉声道，想起手册里的记载，“棺木里渗了人血，说明里面的粽子吸收了足够的怨气，怕是成了气候，不好对付。”他将摸金符揣进怀里，贴在胸口，只觉得一股凉意顺着胸口蔓延，刚才的燥热感顿时消散，“得先破了外面的八卦锁，不然强行开棺，会触发里面的机关。”
棺椁正面挂着一把青铜锁，锁身约有巴掌大，刻着八卦图案，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卦象对应八个旋钮，每个旋钮都能转动，锁孔藏在中心的太极图里。Shirley杨拿出放大镜，蹲在棺前仔细观察：“这锁需要按正确的卦象顺序转动，错一步就会触发毒气机关，你看锁身侧面的小孔，里面藏着毒针，一旦转错，就会喷射出来。”
胡八一盯着锁身，手指在虚空中模拟转动的顺序：“辽代的八卦锁多按‘乾坤坎离’四象排列，但这锁……”他指着锁底的暗纹，那里刻着几行模糊的契丹文，“这暗纹不对，像是后来刻上去的，改变了原本的顺序。”
“不对，是‘后天八卦’的顺序。”毕邪突然开口，刚才解锁的“基础阵法破解”技能让他对卦象的理解瞬间清晰，那些原本晦涩的符号此刻变得一目了然，“你们看锁底的暗纹，是‘帝出乎震，齐乎巽，相见乎离，致役乎坤，说言乎兑，战乎乾，劳乎坎，成言乎艮’的顺序，这是《周易》里记载的后天八卦方位。应该先转‘震’，再转‘巽’，最后锁‘离’位，这样才能对齐锁芯里的卡槽。”
他接过胡八一递来的细铁丝，深吸一口气，运起初级力量增幅，指尖的力道变得格外精准，连细微的颤抖都能控制。铁丝插进锁孔，随着他的转动，青铜锁发出“咔哒、咔哒”的轻响，每一步都恰到好处，不多一分，不少一寸。
王胖子紧张得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手里紧紧攥着黑驴蹄子，指节都发白了。Shirley杨握紧了飞虎爪，眼神警惕地盯着棺盖，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胡八一的手电筒始终照着棺椁，光柱稳定，映出棺身上雕刻的龙纹，那些龙的眼睛像是用黑曜石镶嵌的，在光线下闪着幽光，仿佛活了过来。
“最后一步！”毕邪眼神一凝，猛地转动“离”位旋钮。只听“啪”的一声轻响，青铜锁弹开，掉在石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墓室里格外清晰。
就在这时，鎏金棺突然剧烈晃动起来，棺盖“嘎吱”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用尽全力往外撞，发出“咚咚”的闷响，震得石台上的尘土都飞扬起来。棺身两侧的龙纹仿佛在蠕动，那些黑曜石的眼睛里像是闪过一丝红光。
“不好！要诈尸！”王胖子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举起黑驴蹄子，摆出防御的架势，“老胡，快拿家伙！”
毕邪却盯着棺椁周围的地面，刚才签到时系统提示【注意墓室四角的烛台】，此刻夜视眼果然看到四个青铜烛台的底座在微微发亮，像是有火焰在里面燃烧，散发出微弱的热量，底座下的地砖颜色比其他地方更深，显然是被长期烘烤所致。
“是‘引魂灯’！”毕邪大喊，声音在墓室里回荡，“快把烛火吹灭！这灯是用来锁住粽子魂魄的，灯不灭，粽子出不来，可一旦烧完，魂魄离体，就会彻底尸变，到时候黑驴蹄子都不管用！”
胡八一反应最快，一个箭步冲过去吹灭东南角的烛火。那烛火是幽蓝色的，被吹灭的瞬间，冒出一缕黑烟，发出“嗤”的一声，像烧红的铁放进水里。Shirley杨和王胖子也立刻照做，分别吹灭了西南和西北角的烛火。最后一根烛火熄灭的瞬间，棺椁的晃动突然停止，整个墓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四个人的呼吸声在空旷中回荡，清晰可闻。
“搞定了？”王胖子喘着气，手里的黑驴蹄子还没放下，眼神紧张地盯着棺盖，生怕里面突然跳出个粽子。
胡八一擦了把汗，看向毕邪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认可和欣赏：“毕邪，行啊你。这九宫阵和八卦锁，没点真本事破不了，你这两下子，比我刚开始摸金时强多了。”
Shirley杨捡起地上的青铜锁，用放大镜仔细看着上面的纹路，若有所思：“你好像对辽代的阵法很熟悉？这些知识，可不是普通地质勘探员能接触到的。”她的语气带着好奇，却没有怀疑，更像是在单纯地询问。
毕邪摸了摸鼻子，把功劳推给系统：“是系统给的‘基础阵法破解’技能，刚才签到时解锁的，像是突然多了些知识在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