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位苏小姐一直在神医谷修行,医术高超,刚回京城就治好了礼部尚书母亲的顽疾,现在京中官员都在议论她呢!”
沈昭阳抬眸,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苏芷依?她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回京?”她在原主的记忆里面见到这位丞相府千金,自幼体弱,十三岁便被送往神医谷养病,如今已有五年未曾露面,却在京城暗流涌动、林书澜离京之际突然归来,未免太过巧合。
晚翠补充道:“奴婢还听说,苏小姐回京后,第一时间去了惠贵妃宫里拜访,说是感谢惠贵妃这些年对丞相府的照拂;
昨日又去了三皇子府,给三皇子送了一瓶‘清心丹’;
今日下午,还派人给四皇子送了一盒‘安神丸’,说是知道四皇子近日处理朝政辛苦,特意炼制的。
看这架势,似乎是想与几位皇子交好。”
“与皇子交好?”沈昭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丞相府向来野心不小,苏芷依在神医谷修行多年,如今突然回京,又在林书澜离京时主动接近皇子,恐怕不止是‘交好’那么简单。
晚翠,你去查清楚,她在神医谷这些年,都接触过什么人,有没有与瑶光阁、陨石相关的线索,还有她回京的真正目的。”
而此时的丞相府内,苏芷依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支银质的医针,针身细长,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绣暗纹的长裙,气质温婉,眼底却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算计。
“小姐,四皇子已经收下了您送的安神丸,还让下人回了谢礼,是一盒上好的龙井;
三皇子那边,听说您懂医术,特意派人来问,说他近日有些失眠多梦,想请您明日过去诊脉。”
贴身丫鬟画屏躬身汇报,语气带着几分恭敬。
苏芷依微微一笑,将银针刺入面前的穴位模型中,动作精准:“知道了。大皇子在外征战,暂时不用管;
二皇子醉心诗书,无心朝政;
三皇子野心大,却性子急躁,容易掌控;
四皇子得皇帝喜欢,却无实权,是个很好的‘跳板’;
五皇子有惠贵妃和兵权在身,根基最深,需慢慢拉拢。”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瑶光阁那边有消息吗?他们要的‘蓝晶’(陨石提炼后的晶体)找到了吗?姜临月和沈昭阳有没有查到什么?”
画屏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几分谨慎:“蓝晶还没找到。不过听风阁在查瑶光阁的事,姜大小姐通过听风阁拿到了离奇死亡案的线索,沈昭阳也在查宫中官员的反常行为,她们还通过绸缎庄传递密信,似乎已经察觉到瑶光阁的存在了。”
苏芷依眼底闪过一丝冷光,手中的银针微微用力,刺破了穴位模型上的丝绸:“她们倒是比我想的聪明。
不过,林书澜不在京,姜临月在将军府孤立无援;
沈昭阳在宫中虽有转变,却没实权,想跟瑶光阁斗,还嫩了点。
你去告诉瑶光阁的人,尽快找到蓝晶,同时盯着姜临月和沈昭阳的动向,若她们敢碍事,就先除了她们。”
“是,小姐。”画屏应下后,转身轻手轻脚地离开。
苏芷依望向窗外,夜色浓稠,京城里的风似乎越来越急。
她拿起桌上的一本古籍,封面上写着“瑶光秘录”四个字,翻开第一页,上面画着一座古老的阁楼,阁楼顶端镶嵌着一颗黑色的石头,旁边标注着一行小字:“瑶光现世,天下易主。”
她指尖轻轻抚摸着字迹,眼中闪过一丝狂热——林书澜离京,姜、沈二人势单力薄,这正是瑶光阁行动的最佳时机,也是她实现野心的最好机会。
夜色渐深,将军府揽月轩和皇宫长乐殿的灯火依旧亮着。
姜临月将谢流云送来的线索与蓝树汁液放在一起,用银针蘸取少量淡蓝色粉末,与蓝树汁液混合,发现两者竟产生了微弱的能量波动,进一步印证了她的猜测;
沈昭阳则对着宫中官员的名单,圈出了几个与淑妃、瑶光阁可能有关联的名字,尤其是李益,她怀疑此人不仅掌控着冷宫钥匙,还在为瑶光阁传递消息。
两封密信在夜色中穿梭,最终分别落在对方的桌案上。
姜临月看着沈昭阳送来的“苏芷依回京”“李益背景”的消息,想起母亲远在林府,二房虎视眈眈,更觉肩上的担子沉重;
沈昭阳读着姜临月写下的“瑶光阁搜寻蓝晶”“听风阁线索”的提醒,也清楚她们已身处风暴中心,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姜临月走到窗边,取出腕间的平安绳扣。
这是母亲走前特意留给她的,说平安扣能护她平安。
沈昭阳则在殿中踱步,心中盘算着如何利用淑妃祭祀瑶光阁的机会,既能探查秘密,又能为自己争取更多时间,等待林书澜回京,与姜临月联手破局。
一场围绕着蓝树、陨石与瑶光阁的风暴,正在京城内外缓缓拉开序幕,而身处风暴中心的两人,也已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晨光刚刺破京城的薄雾,南城门的青石板路上便已挤满了百姓。
孩童们骑在父亲肩头,手中挥舞着用红绸系着的小旗,稚嫩的呼喊声在空气中飘荡;
商贩们早早收了摊子,将扁担斜靠在墙角,踮着脚往城门方向望,连平日里最看重的生意都抛在了脑后;
深居简出的老人们,也在家人搀扶下拄着拐杖赶来,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期待。
今日,是战神宸王萧清霁班师回朝的日子。
三日前,边疆传来的捷报像长了翅膀般传遍京城:宸王率三万轻骑,在雁门关击溃北狄十万大军,不仅收复了被侵占三年的云城、朔方、定北三座城池,还生擒了北狄王子巴图,缴获牛羊马匹无数,彻底粉碎了北狄近十年侵扰大靖边境的野心。
消息传回皇宫时,皇帝龙颜大悦,当即下旨命百官出城十里迎接,还特意在紫宸殿设宴,为宸王接风洗尘。
“来了!来了!”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喧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远处的官道上,一支玄甲军队缓缓出现,阳光洒在亮银色的盔甲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旗帜上绣着的黑色“萧”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气势磅礴。
最前方,一匹通体乌黑、神骏非凡的战马之上,坐着一位身着银白战甲的男子。正是宸王萧清霁。
他身形挺拔如松,即使长途征战后略显疲惫,依旧难掩一身凛然正气。
银甲的肩甲处还沾着未洗净的褐色尘土,边角甚至有几处细微的划痕,那是战场上刀剑交锋的痕迹;
鬓边几缕墨色黑发被风吹起,露出一张苍白却清俊的面容,眉骨高挺,鼻梁笔直,薄唇紧抿时带着几分冷硬,唯有那双眼睛,深邃如寒潭,锐利得仿佛能洞穿人心,扫过人群时,不怒自威,让喧闹的百姓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参见宸王!宸王千岁千岁千千岁!”百官整齐地上前躬身行礼,声音响彻城门内外。
萧清霁勒住马缰,玄色的马绳在他修长的手指间轻轻滑动,他微微颔首,声音带着几分长途跋涉后的沙哑,却依旧沉稳有力:“诸位大人免礼。此次大捷,皆是将士们浴血奋战的功劳,本王不过是尽了分内之事。这功劳,不属于本王一人,属于每一位守护大靖山河的将士。”
话音刚落,百姓们瞬间沸腾起来,欢呼声、喝彩声此起彼伏,甚至有人激动得落下泪来。
有位穿着粗布衣裳的妇人,捧着一个油纸包,快步走到马前,声音带着哽咽:“宸王殿下,这是民妇自家做的糖糕,您和将士们路上垫垫肚子吧!前些年北狄抢了我们村子,是您把他们赶跑的,您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
萧清霁低头看着妇人,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虽转瞬即逝,却像春日里的暖阳,让周围的人都觉得心头一暖。他抬手接过油纸包,温声道:“多谢夫人。将士们能得到百姓的认可,便是最大的荣耀。”
不远处,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孩童挣脱母亲的手,跑上前举着一张画着战马的纸鸢,奶声奶气地喊:“宸王叔叔!我长大也要像您一样,当大将军,打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