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宸王府的书房内烛火通明。
姜临月将一个锦盒轻轻放在案几上,盒内铺着黑色绒布,一枚泛着暗紫色光泽的陨铁静静躺在中央。
这是沈昭阳从先皇后旧居的暗格里找到的“畸变陨铁”样本,表面布满细碎纹路,凑近便能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意,与寻常金属截然不同。
萧清霁放下手中的医书,指尖轻触陨铁,眉头微蹙。
一股熟悉的刺痛感顺着指尖蔓延至心口,与他当年被暗袭时感受到的诡异能量如出一辙。
他收回手,指尖仍残留着淡淡的麻痹感,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这东西的能量,比我想象的更诡异。”
“我怀疑,瑶光阁收集此物并非为了钱财。”
姜临月坐在对面,声音压得很低,“前几日苏芷依雇佣杀手时,我在杀手身上搜到一枚玉佩,上面的纹路与这陨铁竟有几分相似。
而且据谢流云查探,瑶光阁在城外的秘密据点,一直有人在研究类似的‘特殊矿石’。”
萧清霁沉默片刻,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庭院里的梧桐树影。
他想起父皇临终前的密语——“皇室血脉中藏着‘定数’,若遇紫纹异铁,需避之如蛇蝎”,一个大胆的猜想渐渐成形:“姜小姐,你有没有想过,这种能量或许能干扰甚至篡改‘既定轨迹’?”
“篡改轨迹?”姜临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没错。”萧清霁转身,语气凝重,“我幼年时曾听太傅提及,上古有‘控运石’,能扭转人的祸福,可那只是传说。
但这陨铁的能量,竟能让我体内的旧伤反复,甚至影响心智。
前几日我情绪激动时,心口的痛感会骤然加剧,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强行改变我的状态。
若瑶光阁大量收集此物,他们的目的恐怕极其骇人。”
姜临月心中一震。
若陨铁真有此能力,瑶光阁若用它来对付皇室成员,甚至篡改朝堂格局,后果不堪设想。
她看着案几上的陨铁,指尖微微收紧:“淑妃与顾丞相野心勃勃,若他们掌握了这种能量,恐怕会掀起更大的风波。”
萧清霁拿起锦盒,将陨铁小心收好,目光落在姜临月身上,语气沉得像夜:“若真如此,他们的图谋,恐怕远超我们的想象。
接下来,我们不仅要查瑶光阁的据点,还要尽快弄清这陨铁的来源。
只有找到根源,才能阻止他们。”
与此同时,公主府的偏厅内,沈昭阳正对着一堆账本皱眉。
谢流云坐在一旁,手中捧着一本泛黄的册子,上面记录着先皇后当年的嫁妆清单。
自上次苏芷依事发后,沈昭阳便越发怀疑母后的死并非意外,而母后留下的嫁妆,或许藏着关键线索。
“这里不对。”
沈昭阳突然指着账本上的一行字,声音带着急切,“清单上写着‘和田玉凤纹佩一枚’,可库房的登记册里,却没有这枚玉佩的入库记录。
还有这‘赤金镶宝石项圈’,账本上标注‘由淑妃代为保管’,可我问过宫中老人,淑妃从未将它交还库房!”
谢流云接过账本,仔细核对后,眉头也皱了起来:“先皇后驾崩后,淑妃以‘皇嫂身份’暂管部分嫁妆,说是‘待公主成年后归还’。
可根据我们查到的消息,淑妃当年只交还了三成嫁妆,其余的都以‘遗失’‘损坏’为由搪塞过去。
这枚凤纹佩和项圈,极有可能被她私藏了。”
沈昭阳拿起一枚从母后旧物中找到的银簪,簪头刻着与凤纹佩相似的纹路,脑子里面搜寻了一下关于这个的记忆:“母后生前最珍爱这枚凤纹佩,说它是外祖母亲手所赠,能‘护佑平安’。
淑妃为何偏偏私藏这两件物品?难道它们与母后的死有关?”
谢流云沉默片刻,轻声道:“公主,我们查到,淑妃当年私藏的嫁妆中,有不少物品都刻着特殊纹路。
与姜小姐找到的陨铁纹路,有几分相似。
或许,这些物品并非普通首饰,而是藏着某种秘密。”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击中了沈昭阳。她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你的意思是,母后的嫁妆里,也有类似陨铁的能量物品?淑妃私藏它们,是为了给瑶光阁研究?”
谢流云点头:“可能性极大。
淑妃与瑶光阁关系密切,若先皇后的嫁妆中真有特殊物品,她定会想方设法据为己有,用来讨好顾丞相,甚至达成他们的野心。”
沈昭阳走到窗边,拿起一件叠得整齐的素色襦裙。
这是先皇后生前最常穿的衣服,布料已经有些陈旧,却依旧干净平整。
她轻轻抚摸着裙摆上绣着的缠枝莲纹,指尖传来布料的粗糙触感。
脑子里面又浮现出了原主的记忆“我小时候,母后总说这裙子舒服,说等我长大了,就给我也做一件。”
沈昭阳的声音带着哽咽,似是原主的情绪在影响着她“可她还没等到我长大,就突然离世了。
我一直以为是意外,直到现在才知道,她的死,或许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谢流云站在一旁,看着她悲伤的模样,心中满是不忍,却也只能轻声安慰:“公主,我们已经找到了线索,只要顺着查下去,定能找出真相,为皇后娘娘报仇。”
沈昭阳深吸一口气,擦干眼角的泪水,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她将襦裙小心叠好,放回锦盒中,指尖轻轻摩挲着盒盖:“淑妃私藏嫁妆,瑶光阁研究陨铁,苏芷依为虎作伥……这一切,都与母后的死脱不了干系。
我绝不会让他们逍遥法外。”
她走到案几前,拿起那本嫁妆清单,在凤纹佩的记录旁重重画了一个圈:“谢流云,帮我继续查。
无论淑妃把这些物品藏在了哪里,无论瑶光阁的图谋有多可怕,我都要查清楚。”
夜深人静,沈昭阳坐在梳妆台前,手中握着那枚银簪,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映出她眼中的决绝。
她轻轻抚摸着银簪上的纹路,喃喃自语:“无论凶手是谁,无论他们背后有多大的势力,我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您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我,查明真相,为您报仇。”
窗外的风轻轻吹过,带着几分凉意,却吹不散沈昭阳心中的恨意与决心。
一场围绕着陨铁、嫁妆与旧仇的较量,已然拉开了最关键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