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恍然大悟，他原本准备的后手并没有发动，反倒是挡住那道刀锋的，只是那普通的一滴眼泪，那眼泪也许只是那灰人，只是一瞬明天的留恋，却不以当下这天地间无情的一刀，正所谓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而那代表着天地法则，执行所谓正义的灰人，收回刀以后，也微微发愣，不知作何感想，但当刀被挡下的一瞬间。
他便想出更为精妙绝伦的方案，因此一刻不停，下一刀流水般的续上，砍来如山崩海摧，如果不是对方强烈的杀意，你会安不清的面孔？
李怀月真的觉得这一刀行云流水足以成为自己心中的高手风范。
奈何，天要杀之啊！
他大踏步踩着蜂拥而起的暗箭向后逃窜，那道刀锋不偏不倚，没有丝毫的花架子就直直朝他的心口砍过来，如闪电般之快，但却前的速度已经成为数据被这里这边所记载，因此我下来的这一刀，这里这里面迅速给出了最佳为了逃避路径，也出现了李怀月脚踩一根根漆黑暗箭在空中逃窜的一幕。
拖的时间越久，李怀月的生还几率其实越大，即使他现在无法完全解放，彻底致命的所有潜能，但只要不断预测对方的行径，他不行，一个刻板，单一的规则，没有穷尽的时候。
步步飞旋，刀光如闪如电，拼命追赶了这片天地里那抹瘦削冷清的身影。
莫尔斯在地下仰头看着这一幕，心生感慨，他自问，如果把自己放到同李怀月一样的位置上，他必然没有对方做得好。
甚至只是照面的功夫，顷刻就会变成了对方的刀下冤鬼。
虽然说对方也有运气的成分所在，但他不得不敬佩，能在如此绝境下与天地抗衡的勇气与决绝。
即使李怀月，现在阶位低下，即使他此刻狼狈不堪，但他相信假以时日，若他真的走到了那世上的巅峰之处，也一定是一览众山小的风光。对此，他不加怀疑，对此他心生羡慕。
这是他的漫长岁月里始终缺乏的东西，这一刻阻碍他近千年的神格塑造的难题，仿佛出现了一道裂缝。
所谓神格，无非是面对天地劫难，人神冲突间，将自己的境界阅历，最终铸成了某种人格化特征。不同于其他神明，生来暴虐，亦或者生来贪嗔，有着富有人性化的特征。
能够在关键时刻不受命运的摆布，不受本性的驱使，不悲不喜，不言不想的绝对意志。
就像现在孤身一人，天敌规则周旋的李欢月，正是这特征的体现，人生来脆弱，没有强大的肉体，没有神明的力量，并双脚在大地上奔驰，并双手获取生存的物资。
他们比神明更懂得生死之间的抉择，也意味着在生死斗争的刹那，他们总能占据上风，这也是为何我们在上一场与神明的战争中取得压倒性的优势，这种优势是一点一点累积出来的。
也是人类从本性中带来的抗争意志，最终也被太古神明意识到，最终补全了他们自身。
“原来如此。”他口中喃喃道如此来说的话，他这一行并不算毫无收获，甚至从长久的眼光来看，他的收获堪称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以至于后世的人把与李怀月相遇，都当成了神迹。
毕竟据说与他交过手的对手，如果侥幸不死，事后必然会有一番顿悟，而后有一番大成就。
当然，这也造成了事后数十年李怀月时常被别人追着打的常态，倒不是他，那是仍然实力不足，也不是他有多好的脾气。
只是自打他参悟到了真理之冕的因果正途之后，不愿意，随意施舍给别人一番机缘罢了。
毕竟飞向花朵的一定是蜜蜂，也有可能是苍蝇。
而此时，两方一追一赶，已经接近了忘川市的边缘地带。
而此刻，地下城的几十万人口基本也都作鸟兽散，毕竟乱岁风暴，即使是地下，也会循着人的生气慢慢渗透。
因此，即使他们没有那么迫在眉睫的危机，也都清楚了这一片能被他们称为“世外桃源”的地方，也不是久居之地。
因此大多都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就如同他们无声无息来时那样。
风过林梢，虚假的天空之下没有了熙攘的人群，他们将故事带到这里，又将新的人生寄往何方？
说起来，不过一场寂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