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顾不上内心的惊疑,跌跌撞撞的爬过第一座棺椁,向并排着第二座走去。
李怀月,挤出心擦了擦,水晶窗后是一张清秀的少女脸庞,从年龄上看来,只有十五六岁,穿着一袭黑色的长裙,胸口别着一枝洁白的鸢尾,半透明水晶鞋子够了没?双纤细的脚踝越发的惹人怜悯,像是刚刚从舞会退场的公主,眉宇之之间都透着一股清冷。
但相比刚刚能够推开一半的棺椁,这具棺椁很显然我愿意认可他的气息,仅仅是露出了里面所葬之人的面容,便匆匆的隐去了身形。
女孩躺在那里,仿佛只是刚刚陷入安睡,却不知“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
见不是熟人,他松了一口气,微微躬身行了一礼以后,第三座,第四座分别的被他打开,第三座椅是一个眉毛细长的王者。
第四座里面只有一具血迹斑斑的铠甲,狰狞的伤口,从胸口直直的划至腰间,仿佛是有什么恐怖的力量,将这盔甲的主人从头到脚撕碎。
李怀月心惊肉跳的想象着,该是多么大的力量才能造成这样的伤势,也许它的主人真的尸骨无存,即使合上了棺盖,那股肃杀的气息依然萦绕在大殿之中,久久不散,不同于外面暴虐的气息,这股肃杀只是单纯的杀意,是一往无前摧毁一切的勇气。
直到第六座里边,他分了许多周折流出的鲜血,比之前五座加起来的还要多,甚至已经隐隐动用了孤尔赛思留下的后备力量,这才引发了一丝共鸣。
棺盖滑开,赫然又是一位熟人。孤尔塞斯,那个不可一世,站在所有太古神秘巅峰,萦绕在人类心头的阴影,就这样没有任何呼吸的作为一具冰冷尸体躺在这个不知名的地方。
可根本没有人,听说过这两位恐怖存在有过陨落的消息,退一万步来讲,这两个左右了历史的人陨落,天地必然会有变化。
人类历史上必然是壮烈的一章,有些成天杞人忧天,活在阴影之下的人,还不得高兴成什么样。
如果说见到一具各种阴谋算计,远古秘辛交织过的迷茫恐惧,那能够见到这么多具,至少证明了一个问题,这里的人员身份以及不言而喻,能够与孤儿三是躺在一起的,只有在历史上十大并列的存在。
他反倒现在平静下来,自己来到的这个地方,不知是不是这群人的埋骨之所,可如果是,他们陨落之后的尸骸所在 ,那为什么这大殿却能隔绝一切气息?
天空中的神位没有丝毫的变化,人类也没有观测到有任何一颗星辰落下,而他们掌握的规则更没有出现任何的波动。
更何况……如果能一次让这么多神明不正常的陨落,这背后又该是多么恐怖的真相。
脑海中闪过的无数可能,让他震颤不已,站在棺椁旁边,竟然微微发抖,脚下一个不留神,被一个突起绊了一下 。
顺手就推开了第七座棺椁,这次倒是没有付出任何代价,甚至只是感应到了他的气息,这座棺材就自动的打开了。
里边没有躯体,却冒出一股紫黑色的气流,绕着大殿飞了一圈,像是巡视,又像是打量。
然后落地化作一个狮发虬髯的老人,感叹一声:“今夕何年啊?”
瞥了一眼地下的李怀月与泥人,眼光落进了他的眉心。
“果然是【夜巡】,而且是【夜巡】之中,少见的摆渡的一侧,真是少见,既然与老夫,有缘,那这场富贵就送给你了。”
随着老人的一指刺出,正中李怀月眉心的那抹紫黑色的星芒。
已经沉寂了许久的紫黑色星辰,再次一亮,八芒星之下竟然隐隐的出现了一颗小小的星辰,这颗星虽然极为的渺小,却比其他的八个都要闪亮。
一瞬间,李怀月感受到的桎梏,在面前的那道天堑忽然坍塌,无尽的感悟席卷而出,如果不是因为【真理】赋予他的强大脑容量。此刻,他恐怕已经被这股信息流冲垮了脑海。
但他仍然静下心来,贪婪的吸收着那来之不易的感悟,【夜巡】一路的境界也在迅速拔高,但短时间内跨越如此之多,也让他有了几分吃力的感觉,因此他强行将那股进阶的冲动压制下来,细细感悟着其间的奥妙。
至于事后,他是否能走到那个巅峰位置上,就全靠他个人的悟性了。
言毕老人嘎嘎怪笑地顺着门缝,就想钻出去,却被一道强烈的白光闪过,惨痛大叫一声跌了回来,化作了原地一个侏儒。
老头气的跳着脚破口大骂道:
“你们当年签下这个契约,骗老子耗尽余生镇守这里就罢了,好不容易醒来,却不容易让我离开。白泽,你这个断子绝孙…%#*%
李怀月听得目瞪口呆,上一秒还衣袖飘飘的仙人风范,而现在却像个市井老头破口大骂。
老头骂到最后已经毫无力气转而在地上不停的打滚。
“算计我活着时候也就算了,就连我死都放过,可恶可恶啊!”
尽管如此,依然没有任何人能够回应他,有的只是12具静静躺在大钟之下的尸体。
他转身看向殿中唯一的那个活人,想着要不要破例一回?
可此念一出,背后的棺椁突然出现一股强大的吸力,不顾他的哀嚎,就直直将他吸了回去,棺盖也一便盖上,就像是刚刚那番场景,从来没有发生过。
而李怀月还盘坐在地揣摩着那一指的精妙,仿佛无视了刚刚看到老人那副凄惨的模样,个人有个人的命数,他也无法强行改变。
但相对的他对这座大殿的诡异认知又加深了几分。
尽管恐惧,但他毕竟是白泽, 孤尔塞斯一手调教出来的代理人,此刻,对于真相的好奇远大于心中恐惧,但是我的脑海与心神既是一番加固以后。
他尝试去推动后面的八,九,十座棺椁即使动用了自己全部力量,均没有反应。
如果说太古神明有十位登顶,那剩下的两座是谁呢?
能跟他们并列,自然也不可能是等闲之辈,他并不怀疑这二人是否有资格同葬于此,能跟他俩并列的,也就只能是那神秘的太古神明。
至于是谁,只能他从那浩如烟渺的典籍中查询。
后面那两座究竟是谁的长眠之所,他尝试用手去推,不同之前摸上去冰凉的触感。
后两座,一座他摸上去炽热的滚烫,甚至隐隐的有一个坐在王位上的身影,对他下令,令他跪拜,他膝盖一软就要跪下去。
但内心又有一股声音告诉自己不许跪!!
他挥挥手,一把漆黑的匕首给召唤出来,扎穿了手掌,这才勉强的清醒过来。
他喘着粗气,一脸不可置信的将手拿开,果然,这群老东西没有一个是省心的。
而另一座他触摸起来温婉如水,一摸便沉溺在其中,如同春水的波澜不惊,包裹着他长久以来敏感脆弱的神经,让他感觉到一阵阵的舒适,几乎要睡了过去。
但就在他沉溺其中的时候,那泥人不顾自身被神明的气息侵蚀,飞起一脚将李怀月踢了出去。
李怀月一声惨叫的醒了过来,才发现自己的皮肤竟然隐隐有融化的趋势,多亏身后的泥人,他感激地朝泥人点点头,泥人也是咧咧嘴作为回应。
但此次之后,泥人的左脚就微微有些瘸 也成了日后,历经众多大事件以后,李怀月与他相认的关键之一。不过这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