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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江指尖刚贴上命火核心,整座祭坛突然炸响轰鸣阵阵。惊飞了树上的鸟儿。
蓝焰裹着金纹的琉璃团剧烈震颤,从中浮出个半透明身影-玄灵,前朝大祭司的残魂。
他穿着褪色的祭司长袍,金纹从眼底蔓延至脖颈,声音像青铜撞钟:“玄鼎皇血,终至。”
“谁要当你的皇血?”陆江后退半步,玄铁匕首横在胸前。
掌心的命火残片烫得他虎口发红,“我是陆江,不是什么龙裔容器。”
玄灵的指尖划过命火核心,金纹如活物般窜向陆江眉心:“你体内的火,本就是玄鼎命纹的一部分。继承它,你能重立秩序,让玄鼎荣光?”
“老子只要躺平查真相。”陆江偏头躲过金纹,反手拍在命火核心上。
他能感觉到那团火在往自己经脉里钻,像无数小蛇在啃骨头,“少给我扯什么天命。”
祭坛突然剧烈摇晃。
头顶的蓝玉碎成星子往下砸,刘砚秋扑过来拽住陆江胳膊,腕间药囊的艾草味刺得他鼻尖发酸。
白霜甩出守命双环,青铜环上的金光缠上命火核心,试图稳住震荡;墨离咬破指尖,在虚空划出暗红命纹,像织网般缠住玄灵残魂:“大祭司?当年幽冥会就是被你们的命纹玩残的。”
玄灵的身影突然凝实几分。
他盯着墨离的血纹,冷笑:“你以为能困我?我要的从来不是夺舍。”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从光门处窜来。
夜烬的镰刀擦着陆江耳畔劈向命火核心,刀锋带起的风掀翻了刘砚秋的药囊。
“好个老东西,藏得够深!”他的指尖扎进命火核心,蓝焰瞬间顺着手臂爬上脖颈,“老子等这火,等了十年!”
“夜烬!你疯了?”墨离的命纹网被夜烬震碎,她踉跄撞在石壁上。
“疯?”夜烬仰天长笑,眼白被蓝焰染成幽色,“当年玄鼎灭国,你们这些遗老藏着命火装清高,老子带着幽冥会在阴沟里吃土!现在这火,该姓夜了!”
命火核心的金纹突然疯狂涌动,顺着夜烬的伤口钻进去。
他的皮肤裂开细小血口,蓝焰从裂缝里往外冒,整个人像座要喷发的火山。
刘砚秋的银针扎在他肩井穴上,却被蓝焰灼成熔铁;白霜的守命双环扣住他手腕,金纹与蓝焰相撞,爆出刺目火花。
“退开!”陆江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命火·御魂诀》的强化篇突然在脑海里炸开。这是他在龙魂冢外的老槐树下躺了三天三夜才签到得到的。
他咬碎舌尖,血腥味漫开时,掌心的命火残片突然逆转流向,从夜烬体内的蓝焰里拉出根细若游丝的金线。
“你敢!”玄灵的残魂发出尖啸。
“有什么不敢?”陆江攥紧金线,命火在他经脉里横冲直撞,“老子躺平这么久,就为了今天不被人当枪使。”
夜烬的嘶吼变了调。
他的蓝焰开始发黑,像被泼了盆脏水,原本暴涨的气势肉眼可见地衰败。
陆江能感觉到那根金线在往自己身体里钻,带着玄灵的不甘、夜烬的贪婪,还有最深处,一丝若有若无的,玄鼎皇室的血脉震颤。
“不!”玄灵的身影开始消散,“你毁了命火,就永远查不清玄鼎灭国的真相!”
“真相?”陆江的指尖燃起纯粹的金焰,“我自己会查。”他挥拳砸向命火核心,金焰裹着玄铁匕首的寒芒,“但路得我自己走。”
“轰”的一声。
命火核心碎成万千星火。
玄灵的残魂发出最后一声怒吼,消散在火光里;夜烬像滩烂泥瘫在地上,蓝焰彻底熄灭;白霜的守命双环掉在他脚边,金纹黯淡如旧;刘砚秋蹲下身,把散落的药草往破药囊里塞,抬头时眼尾沾着灰。
“走!”陆江拽起她胳膊,“遗迹要塌了。”
头顶的石屑像下雨般往下落。
众人跌跌撞撞往光门外跑,刚踏出祭坛,身后就传来轰然巨响。
刘砚秋回头看了眼,残垣断壁间,最后一点命火星火飘向天空,在暮色里凝成个模糊的龙形,又慢慢消散。
“那火……”白霜摸着颈间的守命玉佩,“好像不一样了。”
“新的秩序,总要烧点旧东西。”陆江拍掉肩上的灰,瞥见远处山脚下有辆青布马车。
驾车的老头掀开车帘,露出半张脸。是之前总在破庙跟他抢神台的老乞丐。
他冲陆江挤了挤眼,扬鞭往镇外去了。
“走,回镇里喝杯茶。”陆江扯了扯刘砚秋的衣袖,“躺了这么久,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众人沿着山路往下走。
暮色里,大楚皇宫的飞檐若隐若现。
某间暗阁中,穿玄色锦袍的男人放下手中玉简,指尖摩挲着上面的龙纹。
他身后的烛火突然摇晃,影子在墙上拉得老长,像条蓄势待发的蛇。
“玄鼎遗孤……”他轻笑一声,“这局,真有点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