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命源之地，谁敢执笔？
晨雾里马蹄声碎。
陆江抹了把脸上未干的冷汗，转头看见赵景川的青骓马踏开雾色，七皇子掀着锦袍翻身下马，腰间玉牌撞出轻响：“命源之地在天外天。”他指了指被血月染过的天空，“得先过三重命关。”
“哪三重？”刘砚秋攥紧药囊。
“忘我、断念、归心。”赵景川从怀里摸出半块青铜令，“幽冥老人临终前托人送的，说过了关自会明白。”
陆江捏了捏心口命书的印记，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检测到‘命源指引’，触发隐藏任务，三重命关。完成可解锁‘命书·终笔’权限。”
天外天比想象中近。
众人行至山巅时，云气突然翻涌，露出一条由命纹铺就的阶梯，每一级都浮着幽蓝光芒。
第一关“忘我”的门是面青铜镜。
陆江刚踏上去，镜中就涌出黑雾，破庙神台，周横甩着退婚书当众啐他：“玄鼎遗孤？也配娶我王家女儿？”围观百姓哄笑，刘砚秋的聘雁被踩进泥里，他攥着拳头却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
“这是心魔。”刘砚秋的手按在他后颈，“当年你明明能躲，偏要站着受辱。”
“因为我要记住。”陆江盯着镜中发抖的自己，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忘我关’，限时签到一炷香，获得《忘我符》。”他摸出符纸拍在镜上，金墨窜进黑雾，镜中画面突然扭曲，周横的脸变成沈太傅的残魂，张牙舞爪扑过来。
“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陆江咬破指尖在符纸上点了点，符纸腾起明火，镜中黑雾“轰”地散了。
青铜门“吱呀”打开，门后是漫山遍野的命纹。
第二关“断念”藏在命纹深处。
陆江刚跨进去，刘砚秋突然惨叫。
他转头，看见她被命纹缠住脖颈，脸涨得通红：“阿江，救我……”另一边，墨离的光粒正在消散，声音断断续续：“用我的命……做笔……”
“假的。”陆江攥紧拳头，掌心被指甲掐出血。
系统提示音急促：“检测到‘断念关’，限时签到两炷香，获得《断念珠》。”他摸出念珠，每颗都刻着“无执”二字，轻轻一捻，念珠发出清响。
刘砚秋的幻象突然碎裂，墨离的光粒重新聚成人形，却在触到他手时又散了。
“他说过这是使命。”刘砚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陆江转身，她好好站在那里，药囊在腰间晃：“你若被执念困住，才是辜负了他们。”
念珠突然发烫，陆江感觉有根弦“啪”地断开。
断念关的门“咔”地裂开，露出第三重关隘。
第三关“归心”是片空白空间。
陆江刚踏进去，头顶就降下无数命纹，每道都写着“你凭什么”，凭什么改写天下命格？
凭什么让玄鼎遗孤重见天日？
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承受这因果？
“我凭什么？”陆江对着空荡的空间喊。
系统提示音低沉：“检测到‘归心关’，限时签到三炷香，获得《归心镜》。”他举起镜子，镜中映出的不是他的脸，而是破庙神台上那个躺平的少年，茶馆角落瘫着喝茶的杂役，比武招亲时随便比划两下的废柴。
“我凭我躺过的每处地方。”陆江摸了摸心口的命书印记，“凭我想让这世界，能自己选择的念头。”
归心镜突然发出万丈金光，所有“你凭什么”的命纹都被冲得粉碎。
空白空间尽头，出现一座朴素的石殿，门楣上刻着“命源”二字。
石殿里只有一方石台，一本古朴命书悬浮其上。
陆江刚靠近，命书“唰”地翻开，泛黄纸页上浮起影像，一个白衣少年伏案书写，身边立着个白胡子老头，正是青冥道祖的模样。
“你既曾为命书之主，何以堕入轮回？”空灵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命源守护者现身，面容模糊如雾。
陆江盯着纸页上的自己：“因我不愿掌控命运，只想写下真实。”
守护者沉默片刻，伸手点向命书：“若你今日再执笔，可否承受后果？”
“能。”陆江取出怀中命书残卷，残卷上的剑痕与石殿命书的裂纹严丝合缝。
系统提示音炸响：“检测到‘命源共鸣’，是否启用‘命书·终笔’？”他深吸一口气：“今日签到地点：命源圣殿，时间三炷香。”
三柱香点燃，青烟缠上命书。
陆江指尖渗出血珠，在纸页上落下最后一笔。
天地突然震动，无数命纹从石殿涌出，像活物般窜向四面八方。周横勾结山贼的命线断了，玄鼎遗孤的名字重新浮现，刘砚秋师父遗留的玉佩纹路亮了。
“写完了。”陆江松开手，命书融入他体内。
他感觉自己能看清每道命运线，却不再被线牵着走。
刘砚秋握住他的手：“接下来呢？”
“我要去找回那些被抹去的名字。”陆江望向石殿外翻涌的云，“也要让这世界，重新拥有选择的权利。”
石殿深处突然传来衣袂响动。
陆江转头，看见一个熟悉的白衣身影从雾里走出，声音温和如旧：“终于等到你，徒弟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