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封可言刚晨跑完回到澜庭,衣服还未来得及换就接到了她导师张玉书教授的电话。
封可言尊敬地叫,“老师。”
“言言,脚上的伤好了吗?”
封可言停下手里的动作,回答,“嗯,好全了。”
张玉书邀请,“那一会儿要不要来老师着,我给你做你爱吃的糖醋小排。”
前段时间她老师就念叨着让她得空了来,只不过她受了伤,不方便行动,封可言想了一下今天正好没事,就答应下来,“好的老师,我一会儿就来。”
电话那端传来慈祥的声音,“那就这样说定了哦。”
封可言脸上露出两个小巧的酒窝,应下来,“嗯,老师拜拜。”
封可言的导师张玉书,是江城大学的教授,爱人也是一名大学教授,前年的时候因为脑溢血去世,只有一个女儿,远在其他城市工作。老人心脏不太好,所以学校安排的课也少,一周就上几节课,偶尔指导一下学生的毕业论文,开开讲座,生活工作倒也乐得清闲自在,但难免会孤单,所以封可言基本上一有空闲的时候就会去陪陪她。
封可言是有张玉书家门的钥匙的,但每次来的时候都是坚持敲门,为了这件事张玉书还和她说道过几回,但封可言每次都是一副我知道了,事后依旧敲门的样子,几次过后张玉书也就渐渐没再说什么,由着封可言去了。
听到敲门声,张玉书估计着是封可言来了,果不其然,门开后就是封可言清秀明媚的笑脸,“老师,我来了。”
封可言笑着同张玉书打招呼。
看到封可言来了,张玉书十分高兴,在她的心里,封可言就是她的另外一个女儿,于是赶忙招呼着让封可言进来,“快进来。”
“言言,你先吃点水果,饭很快就好哈。”说完也不等封可言再说什么就腿脚麻利地进到厨房。
封可言放下小肩包,换了自己的拖鞋之后也进到厨房。
“你怎么进来了?”张玉书教授看到封可言进来,开始往外赶,催促,“快出去,厨房油烟大别沾了一身。”
封可言轻巧地笑,难得地开玩笑,“没事的老师,你就当我偷偷学师了。”
“你这孩子。”张玉书教授语气里满是长辈对晚辈,老师对学生的关爱疼惜。
*
张玉书把排骨放到封可言的面前,期待地问,“尝尝老师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封可言夹了一小块糖醋小排,浅咬了一口,细细品尝后,莞尔一笑,说:“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吃。”
张玉书眼角的皱纹挤在了一起。
看到此次只有封可言一人来,陆轻沉没有一起陪同,张玉书猜测小两口是不是吵架了,心里拿不定主意,遂问道,“轻沉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她们结婚后,因着各种原由,封可言带陆轻沉来见过张玉书几回,张玉书对陆轻沉很满意,评价很高,看着陆轻沉沉稳端庄的性格,应该不会和封可言吵架吧。
但感情的事谁也说不准,倒不是说不能吵架,只是害怕封可言受了委屈。
封可言咽完口中的食物后,如实回答,“她出差去了。”
“嗯,年轻人还是忙点好。”张玉书闻言心里松了一口气,点点头,眼里满是赞许。
饭后,封可言坚持洗锅,张玉书了解封可言的性子,也就没有强求,提前泡好了茶,静静等待着封可言。
封可言洗干净手后走到客厅,坐到张玉书的对面,两人聊了一些学术上的问题和张玉书的身体安康与否,快一点的时候封可言以不打扰老师休息为由,提出了告辞。
从张玉书小区出来后,封可言一个人走在人行横道上,往最近的地铁站走去,两侧高立挺拔的树冠遮住了大半的阳光。只有少许的阳光洒下来,打在封可言的身上。
相较于其他匆匆赶路的行人,封可言的步履则从容轻慢许多,她似乎并不赶时间,也不着急回去休息。
回到澜庭的时候,手机响起,封可言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唇角不由自主地弯起,按下接听键。
陆轻沉沉稳清悦的声音响起,“言言,是我。”
“嗯。”
“中午吃饭了吗?”本来这次陆轻沉的打算是她不在的这段时间让王姨承包封可言的一日三餐的,但被封可言以太麻烦为由拒绝了。
封可言应,“嗯,在老师家吃的。”
陆轻沉担忧地问,“老师身体还好吗?”
去年她们刚结婚两个月的时候,张玉书因为心脏的问题进过一次医院,当时还是陆轻沉帮忙找的主治医生做了心脏搭桥手术,最后连着修养了数月才恢复如初。
“挺好的,感觉精神比我还好。”封可言自我打趣,接着礼尚往来,关心陆轻沉的情况,“你呢?工作顺利吗?”
“还可以,不是很棘手。”陆轻沉顿了顿回答,“应该能早点忙完。”
陆轻沉似是想起来了什么嘱咐,“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是想去哪里就让郑叔开车带你去。”说完又像是怕封可言拒绝,又道:“不要说麻烦。”
封可言有驾照,但陆轻沉不知道封可言的车技如何,也不敢冒风险让封可言独自开车上路。
封可言莞尔,“嗯,我知道。”
“陆总……”封可言听到电话那头有声音传来。
封可言惊讶地问:“你还没有忙完吗?”
这都一点多快两点了,还在忙!
“剩一点收尾了,我出来偷个懒。”陆轻沉的语气带着点小欢喜,是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声音,封可言听的怔愣,但又有些欢喜。
可能是真的有工作要忙,陆轻沉没再给封可言说话的机会,“那先挂了,我忙完了再给你打。”
封可言也知进退,“嗯,你去忙吧。”
挂断电话后,封可言坐到书桌前独属于她的椅子上,静静发呆。
陆轻沉的书房大,书桌也大,平常她和陆轻沉分开坐的时候,也不会显得拥挤。所以此刻她一人落座,倒是生出几分寂寥萧瑟来。
一直等到晚上,封可言也没有等来陆轻沉的任何消息或者电话,她安慰自己,没事的,以前她不也和陆轻沉好几天好几天地没有交流嘛,这才一个晚上,没什么的。
内心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封可言的脸上还是流露出少许的失落,一向明媚清亮的眼眸此刻也像蒙上了一层薄膜,暗淡无光。
接下来的几天,陆轻沉只在一天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发消息问封可言在干嘛,封可言如实回答,随后两人又互道了晚安,在此期间,再没有任何消息和电话。
时间就这样过了四五天。
封可言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要说唯一不好的,可能就是有点孤单和不习惯。
少了陆子语的叽叽喳喳,欢声笑语,少了陆轻沉的一颦一笑和日常相处
封可言心里安慰自己,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最起码可以不用骗自己了,不用时时刻刻骗自己,不喜欢陆轻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