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光,在轧钢厂第三食堂的烟火气中悄然划过。
何雨柱凭着一手扎实的八级厨艺,彻底在厂里站稳了脚跟。
每天饭点,第三食堂的窗口前总是排着最长的队,工人们隔着玻璃伸长脖子,就为了抢一口他做的红烧肉、麻婆豆腐——那肉炖得酥烂入味,豆腐麻辣鲜香,连最普通的白菜炖粉条,经他的手一做,都透着别样的滋味。
后厨的师傅们从一开始的不服气,到后来的真心佩服。
起初还有人觉得他年纪轻轻,想给他使点绊子,可何雨柱不卑不亢,手艺说话:切菜比谁都快,火候比谁都稳,遇到难题还主动分享技巧,连最难搞的大锅菜,他都能调出小馆子的味道。
渐渐地,大家都服了,干活时心甘情愿听他调度,私下里还总围着他请教手艺。
李主任更是对他赞不绝口,在食堂大会上特意表扬:“何雨柱同志一来,咱们第三食堂的满意度直线上升,这就是技术骨干的力量!”何雨柱听着这些夸奖,心里既得意又踏实,他知道,自己没辜负哥哥的推荐,也没丢师傅的脸。
而在何雨柱入职的当天,吕清心就带着何雨水回了军区家属院。
临走前,她特意叮嘱何雨阳:“雨柱年纪小,刚入社会,你多照看他点,别让他在厂里受欺负。”
何雨阳点点头应下——他嘴上没多说,心里却一直记着。每天下班回来,总会问何雨柱厂里的情况,有没有人找他麻烦,伙食习不习惯。
“哥,你放心吧,没人敢欺负我!”何雨柱每次都拍着胸脯说,“我手艺在这儿摆着,大家都敬我三分,再说还有马师傅罩着,妥妥的!”何雨阳看着他自信的模样,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
他自己可以时不时“教训”弟弟,可绝不允许外人动他一根手指头——这是做哥哥的底线。
这天夜里,南锣鼓巷早已沉寂,只有月光洒在四合院的青砖地上,泛着淡淡的清辉。
何雨阳和何雨柱刚洗漱完,正准备休息,突然,隔壁贾家传来一声尖锐的哀嚎,划破了夜的宁静。
“啊——!”那声音带着剧痛的颤抖,正是秦淮茹的声音。
紧接着,就听到贾东旭慌乱的叫喊:“孩他娘!你挺住!我这就去叫人!”还有贾张氏急得团团转的哭喊声:“哎哟喂!这可怎么办啊!临盆了这是!”
何雨柱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就往门口冲:“不好,秦姐要生了!我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他性子急,又热心肠,院里街坊有难处,他向来第一个上前。
可他刚迈出门槛,就被何雨阳一把拉住了胳膊。
何雨阳的力道很大,硬生生把他拽了回来,语气严肃:“你给我回来!瞎凑什么热闹!”
何雨柱愣了一下,挣扎着说:“哥!秦姐都疼成那样了,贾东旭慌手慌脚的,我去搭把手怎么了?”
“你搭什么手?”何雨阳皱着眉,眼神锐利,“你一个单身小伙子,凑到产妇跟前像什么样子?男女有别,这种时候你去不合适!”
他顿了顿,声音放缓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让已婚的街坊去帮忙,贾东旭自己也能跑前跑后,用不上你。”
何雨柱还想辩解:“可……可我跑得快,能去叫产婆啊!”
“不用你去!”何雨阳打断他,“贾东旭已经出去了,院里的王大妈、李婶肯定也听见了,会过去照看的。你留在家里,别添乱。”
他太了解何雨柱的性子,热心肠是好,可有时候不分场合,这种产妇临盆的急事,一个未婚小伙子凑过去,不仅帮不上忙,还容易让人笑话。
何雨柱听着隔壁秦淮茹断断续续的哀嚎,心里急得不行,可看着哥哥坚定的眼神,知道他说得有道理。
他跺了跺脚,只能作罢,耳朵却紧紧贴着门板,听着隔壁的动静。
不一会儿,就听到院里传来王大妈、李婶的脚步声,还有她们安抚贾张氏、照顾秦淮茹的声音。
贾东旭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喊着:“产婆来了!产婆来了!”院里瞬间忙了起来,脚步声、说话声、秦淮茹的痛呼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深夜的宁静。
何雨阳站在屋里,看着弟弟坐立不安的样子,心里暗暗好笑,却也没再多说。
他知道何雨柱心眼好,只是有时候不够沉稳。过了一会儿,他递了杯温水给何雨柱:“别急,有产婆和街坊们在,不会有事的。咱们在这儿等着就行,真需要帮忙,贾东旭自然会来叫。”
何雨柱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心里的慌乱才稍稍平复。
他靠着门框,听着隔壁的动静,心里默默祈祷秦淮茹能顺利生产。
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映着他焦急的脸庞,也映着兄弟俩之间那份无声的默契。
哥哥的阻拦是稳妥,弟弟的热心是真诚,都是这四合院里最真实的烟火气。
夜渐渐深了,隔壁的哀嚎声慢慢弱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
何雨柱眼睛一亮,猛地站直了身子:“生了!生了!”何雨阳也露出了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行了,没事了,睡觉吧。明天一早,再去道喜。”
何雨柱点点头,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躺在床上,却一时没睡着,脑子里想着刚才的慌乱,想着哥哥的阻拦,忽然觉得,自己确实还有很多要学的。
深夜的四合院,婴儿清脆的啼哭穿透了微凉的夜色,瞬间驱散了贾家屋里的慌乱。
贾东旭刚从外面接回接生婆,气喘吁吁地冲进屋,就被接生婆笑着推到炕边:“东旭,快看看,是个大胖小子!”
他顺着接生婆的手势看去,炕头的被褥上,一个小小的襁褓蜷缩着,哭声响亮又有力,像小猫崽似的,却带着撼动人心的生命力。
秦淮茹虚弱地靠在枕头上,脸色苍白,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却睁着疲惫的眼睛,温柔地望着襁褓里的孩子,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贾东旭的心脏“咚咚”狂跳,手脚都变得僵硬起来,站在炕边,竟一时不敢上前。
那孩子太小了,小到他怕自己稍一用力就会碰伤,小到他觉得怀里揣着的不是孩子,而是稀世珍宝。
“快抱啊,愣着干啥?”接生婆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
贾东旭这才如梦初醒,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在接生婆的指引下,轻轻抱起了襁褓。
他的动作笨拙极了,双臂绷得笔直,像托着一件易碎的瓷器,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怀里的小生命。
孩子被裹在洗得发白的碎花襁褓里,只露出一张皱巴巴的小脸——眼睛还闭着,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似的搭着,鼻子小巧,嘴巴抿着,偶尔发出一声软糯的哼唧,小手还无意识地攥成拳头,透着股倔强的劲儿。
温热的气息透过襁褓传到贾东旭的掌心,带着婴儿特有的奶香味,瞬间融化了他心里所有的慌乱。
“小子……我的儿子……”贾东旭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眼眶瞬间就红了。他低头,鼻尖几乎要碰到孩子的额头,贪婪地看着这张陌生又无比亲近的小脸,心里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有初为人父的狂喜,有对秦淮茹的心疼,还有对未来的憧憬,沉甸甸的,却又暖融融的。
他的手还带着接接生婆时沾上的泥土,此刻却小心翼翼地拂过襁褓的边缘,动作轻柔得不像话。
以前在轧钢厂,他能稳稳地扛起重物,能熟练地操作机器,可此刻抱着自己的儿子,却觉得浑身的力气都无处安放,只能死死憋着,生怕一不小心就会伤着孩子。
“淮茹……淮,你看,他多俊。”贾东旭转头看向秦淮茹,声音哽咽,眼里满是激动的光芒。
秦淮茹虚弱地笑了笑,轻声说:“让我再看看。”
贾东旭连忙小心翼翼地把孩子递到她身边,动作慢得像电影里的慢镜头,生怕颠簸到孩子。
看着妻子温柔地抚摸着孩子的小脸,他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责任感。
从今往后,他不再只是丈夫,更是父亲,要扛起这个家,要让秦淮茹和孩子过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