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冬日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已经不算早了。
沈昭醒来时，觉得小腹传来一阵熟悉的、下坠般的酸胀感，浑身也有些乏力。
她皱了皱眉，算算日子，心里了然。挣扎着起身，感觉比平时要虚弱不少。
她推开房门，正好看到周砚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杯水。
周砚看到她，刚想打招呼，目光落在她脸上时，却微微顿住了。
沈昭的脸色有些苍白，平日里清亮的眼睛此刻显得有些黯淡，眉头微微蹙着，整个人透着一股显而易见的虚弱和不适。
“怎么了？”
周砚立刻放下水杯，快步走到她面前，语气带着明显的担忧，“脸色这么差？不舒服？”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探她的额头，又觉得不妥，手在半空中停住。
沈昭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心里有点暖，又有点不好意思。
她摆了摆手，声音比平时软糯了几分，带着点有气无力：“没事……就是……”
她没明说，但周砚瞬间就明白了。
难怪昨天买了许多垃圾食品。
他的耳根几不可查地红了一下，但担忧立刻压过了那点不自然。
他看着她明显不适的样子，眉头拧得更紧。
“很疼？”
他问，声音不自觉地放得更轻。
“嗯……”
沈昭老实地点点头，小腹的坠痛一阵阵传来，让她没什么精神。
“先去沙发上坐着，别站着。”
周砚扶着她走到客厅沙发坐下，动作小心翼翼。
然后他转身快步走进厨房。沈昭听到微波炉运作的轻微声响。
没过一会儿，周砚端着一个杯子走了出来，递到她手里。
杯子里是冒着热气的红糖姜茶，浓郁的姜味和红糖的甜香弥漫开来。
“趁热喝一点，暖暖肚子。”
周砚说道，语气是不容拒绝的温和。
沈昭有些惊讶地接过杯子，温暖的触感从掌心传来。她没想到周砚会准备这个。
她小口地喝着姜茶，辛辣中带着甜味的液体滑过喉咙，流入胃里，确实带来了一丝暖意，似乎稍微缓解了腹部的冰冷和绞痛。
周砚又去房间里拿了一条柔软的薄毯，仔细地盖在她腿上，将她裹好。
“今天别出门了，就在家好好休息。”
他看着她，眼神里是全然的关切，“冰雪大世界的行程不急，等你身体舒服了我们再出发。”
沈昭点了点头，声音轻轻的：“嗯。”
沈昭小口喝着温热的红糖姜茶，暖意渐渐从胃部蔓延开，虽然小腹依旧有些隐隐作痛，但那股冰冷的坠胀感缓解了不少。
周砚就坐在她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没有看手机，也没有做别的，只是安静地陪着她，目光时不时地落在她脸上，留意着她的状态。
见她一杯姜茶快见底，脸色似乎也好转了一些，不再那么苍白，周砚才轻声开口，打破了满室的静谧：
“想吃什么？”
他的声音放得很低，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温柔，“有没有特别想吃的，或者……需要忌口的？”
沈昭捧着空杯子，感受着腹部传来的阵阵不适，确实没什么食欲，甚至想到油腻重口的东西会觉得反胃。
她蔫蔫地摇了摇头，声音没什么力气：“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不太饿。”
周砚看着她没什么精神的样子，眉头微蹙。不吃饭肯定不行，尤其是她现在身体正虚弱。
他沉吟片刻，试探着提议：“那……喝点粥怎么样？清淡好消化。或者，煮点烂糊的面条？暖暖胃。”
沈昭抬起眼，看向他。
阳光照在他认真的侧脸上，沉静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清晰的担忧和耐心。
她心里微微一动。
她想了想，粥和面条似乎都能接受。
“粥吧。”
“好。”
周砚点点头，立刻站起身，“我去煮。你等着，很快就好。”
他动作利落地走向厨房，系上围裙，开始淘米、准备配料。
沈昭裹着毯子，听着那边的动静，不知不觉又有些昏昏欲睡。
小腹的疼痛像潮水般一阵阵涌来，虽然不像刚开始那么剧烈，但持续的酸胀感还是消耗着她的精力。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清淡却温暖的米香渐渐弥漫了整个客厅。
周砚端着一个白瓷碗走了出来，碗里是熬得恰到好处的白米粥，米粒已经开了花，粥汤浓稠，看起来软糯易消化。
他小心地将碗放在沈昭面前的茶几上，又递过来一把勺子。
“小心烫。”
他叮嘱道，自己在旁边的沙发坐下，没有离开的意思，像是要看着她吃完。
沈昭坐直了些，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口吹了吹，送入口中。
粥煮得火候正好，温度也合适，软糯的米粥带着天然的清甜，滑过喉咙，落入有些空虚的胃里，带来一种熨帖的舒适感。
她小口小口地吃着，虽然依旧没什么胃口，但胃里有了温暖的食物，确实感觉舒服了一些。
周砚安静地看着她吃，见她眉头不像刚才蹙得那么紧，脸色也回暖了些，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要不要再加点小菜？我妈做了些酱黄瓜，很清爽。”
他见她吃得慢，怕她觉得寡淡。
沈昭摇摇头：“不用，这样就好。”
一碗粥吃完，沈昭感觉身上暖和了不少，那股虚弱无力感也被驱散了些。
她放下勺子，轻轻舒了口气。
周砚很自然地接过空碗，问道：“还要吗？”
“不了，够了。”
沈昭摇摇头。她看着周砚起身去厨房放碗的背影，心里那种微妙的感觉又浮现出来。
他明明是个看起来清冷疏离的人，照顾起人来却细致得让人无从抗拒。
周砚从厨房回来，手里又端了一杯温水，和一小片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好的止痛药。
“如果还疼得厉害，把这个吃了会好点。”
他将水和药放在她手边。
沈昭看着那片白色的小药片，微微一怔。
她没想到他连这个都准备了。
她其实不太喜欢吃药，能忍则忍。
但现在小腹的坠痛确实还在持续不断地折磨着她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