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混沌阴龙)轻描淡写间,将那只渡劫期的千眼邪魔连同其所在的整片空间一起“打包”放逐到虚空深处,并在临时开辟的“虚空斗场”中将其彻底湮灭。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带一丝烟火气,却给旁观者带来了无与伦比的震撼。
凌希看着身边气息平稳、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一粒尘埃的小寒,再回想自己刚才为了突破金丹期而拼尽全力、甚至差点身死道消的狼狈模样,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巨大的落差感。她下意识地喃喃自语:
“等等,修行之路……我好像……以前比小寒姐姐还厉害?”
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自己的心湖中荡开了一圈涟漪。一些极其模糊、破碎、仿佛被蒙上了厚厚尘埃的画面,毫无征兆地在她脑海深处闪烁了一下。
她似乎……看到过更加浩瀚、更加不可思议的景象?好像……在某个无法言说的久远年代,她曾立于万道之巅,俯瞰星海生灭?那种感觉……比小寒姐姐刚才展现的力量,似乎还要……遥远和宏大?
但这感觉来得快,去得更快,如同指尖流沙,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轻微的、仿佛触及了某种禁忌的眩晕感,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和怅惘。
她甩了甩头,眉头微蹙,努力想要抓住那一闪而逝的灵光,却只觉得脑海中一片混沌,什么也记不清了。
“好像是前一段时间……父亲……好像对我说了什么话?”凌希努力回忆着,记忆却像是断片的胶片,关于那段对话的内容,竟是一片空白!她只隐约记得父亲凌无极当时的神情异常严肃、甚至带着一丝她从未见过的……凝重与不舍?然后……然后记忆就模糊了。
“算了算了,不管了。”凌希揉了揉太阳穴,将这点莫名的困惑抛诸脑后。她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金丹修士,想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做什么?当务之急是巩固修为,找到失散的同伴。
她却没有注意到,在她产生这个念头、并下意识地将那段模糊记忆“搁置”的同时,她丹田深处,那枚刚刚凝聚的、缭绕着混沌气流与星辰光点的混沌金丹,微不可察地轻轻震颤了一下。金丹表面,一道极其古老、复杂、仿佛蕴含着宇宙生灭至理的暗金色纹路,一闪而逝,随即又隐没在混沌气息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而一直静静站在她身旁的小寒,那冰蓝色的眼眸深处,在凌希喃喃自语并露出困惑神色的瞬间,掠过一丝极其细微、复杂难明的光芒。那光芒中,似乎夹杂着一丝了然、一丝追忆,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叹息。但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依旧保持着那副万年不变的清冷模样。
“凌希师妹,你没事吧?”这时,勉强压下伤势的云惊鸿走了过来,关切地问道。他看向小寒的眼神,充满了敬畏,但更多的注意力还是放在刚刚突破、气息尚不稳的凌希身上。
“我没事,云师兄。”凌希展颜一笑,将刚才那点奇怪的念头彻底压下,感受着体内澎湃的金丹灵力,信心重新涌了上来,“我已经是金丹期了!感觉……强大了好多!”
她试着运转功法,混沌金丹缓缓旋转,精纯磅礴的混沌灵力如江河奔涌,远比筑基期雄厚凝练数十倍!神识感应范围也大幅扩展,对天地灵气的掌控更加得心应手。最重要的是,她对丹田内那“星璇火焰”的感应和掌控力,也随着境界的提升而水涨船高!
“恭喜凌希师妹(道友)破境金丹!”云惊鸿和也走过来的楚随风(星澈)由衷祝贺道。金丹期,在年轻一辈中已是顶尖战力,凌希在此刻突破,无疑给团队带来了巨大的助力。
“多谢师兄!”凌希开心地点点头,随即神色一正,“我们得尽快找到阿波罗师兄他们,赫利俄斯还在附近,此地不宜久留。”
“不错。”楚随风(星澈)颔首,星眸望向峡谷深处,“我感应到东南方向有微弱的太阳真火波动,可能是阿波罗道友他们撤离的方向。”
“我们走!”云惊鸿当机立断。
三人稍作调息,由小寒隐匿气息在前方探路(主要是防范可能存在的其他渡劫期“垃圾”),朝着楚随风指示的方向快速行进。
凌希跟在后面,一边熟悉着新增的力量,一边忍不住又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小寒。刚才那种“我以前好像更厉害”的古怪感觉虽然消失了,但却在她心底埋下了一颗种子。
父亲到底对我隐瞒了什么?我的过去……真的只是混沌道尊的女儿这么简单吗?
她握了握拳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
无论如何,现在的我,需要变得更强!强到足以面对任何未知,强到……能够找回可能失去的记忆,强到能够守护想要守护的一切!
金丹,只是一个新的起点!
(第七季第七幕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