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桥信竹手里提着一袋子提拉米苏蛋糕来到繁星展演厅,本该在验票台的山田凉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伊地知星歌。这位繁星的实际经营者正单手托腮,暗红色唇膏在手机屏幕的冷光下泛着金属质感,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转着验票章。
星歌姐姐?信竹将纸袋轻放在台面,塑料包装与大理石台面摩擦发出细碎的窸窣声。
哦,回来了。伊地知星歌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目光从手机屏幕移到信竹脸上。
星歌姐姐怎么在这?凉呢?他记得清清楚楚,工作群里发的排班表上,山田凉的名字明明白白地写在验票·17:00-21:00那一栏。
今天演出的乐队都很有人气星歌说着直起腰伸了个懒腰,黑色针织衫的领口随着动作微微下滑,露出一小截精致的锁骨。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作为老板,我、我当然要关心员工的学习成长!所以就让凉去观摩学习了!
信竹差点笑出声来。星歌姐姐说这话时,眼睛不自觉地往旁边瞟,手指也无意识地绞着验票章上的绳子——这些小动作简直可爱到犯规。他强忍着笑意,故意拖长音调:哦——原来是这样啊——【星歌姐姐可真是傲傲傲傲傲傲傲...傲娇得可爱。】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额头就被什么冰凉的东西轻轻盖了一下——是星歌手里的验票章。傻笑什么了?
歌桥信竹抬头看去,只见伊地知星歌的耳尖不知何时泛起了一抹红晕,在展演厅那温暖的灯光映照下,宛如熟透的草莓一般,娇艳欲滴。
噗...信竹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换来星歌一个恼羞成怒的瞪视。她气鼓鼓地把验票章往桌上一拍,结果用力过猛,印章咕噜噜地滚到了地上。
信竹弯腰想要把印章捡起来,可就在他弯腰的瞬间,却和同样俯身的星歌撞了个正着。两人的额头就这样轻轻地碰在了一起,发出了一声轻微的“砰”响。
笨、笨蛋!谁让你突然弯腰的!伊地知星歌捂着额头嗔怪地说道。
这一撞,让信竹有些猝不及防。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洗发水香气,那是从星歌的发间传来的,是一种清爽的薄荷味道,让人感觉格外舒适。
歌桥信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迅速捡起滚落的验票章,小心翼翼地放回星歌的手中,说道:“我给你带了提拉米苏哦,是专门给你带的呢。今天有草莓、抹茶、香芋和原味四种口味,你看看今天想吃哪种口味呀?”
星歌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纸袋吸引,但她还是强撑着自己的姐姐人设,微微别过脸去,小声嘟囔着:“……突然献什么殷勤。”然而,她的手指却已经诚实地探入纸袋,精准地抓住了粉红色包装的草莓味,然后轻咳两声,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试图掩饰自己的迫不及待:“赶紧进去!虹夏念叨你一整天了!”
看着她这副口是心非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伊地知星歌也没时间跟他计较,因为接下来登场的是奶油的绵密在舌尖化开,她的眼睛不自觉地眯了起来,像只被顺毛的猫。
“好吃吗?”信竹故意问道。
“哼,一般。”星歌别过脸去,但手上的动作却一点没停,又咬了一大口。
信竹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便朝展演厅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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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演厅内比门口热闹许多,舞台上的工作人员正在调试设备,电吉他的啸叫声和鼓点的调试声交织在一起,偶尔夹杂着几声刺耳的反馈音。观众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兴奋地交谈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精和香水的气味。
信竹逆着人流轻松地穿过大厅,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熟悉的身影。很快,他在角落的吧台处发现了目标——那里已经聚集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伊地知虹夏正踮着脚尖,试图从吧台后面的架子上拿什么东西,金色的侧马尾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山田凉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眼神也放空仿佛周围的热闹与她无关;而波奇酱——后藤一里则缩在角落中,粉色的长发几乎要把她的脸完全遮住,整个人像是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伊地知虹夏看清来人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金色的侧马尾随着她转身的动作轻轻扬起。信竹!你真的来了!她几乎是跳着迎上来,双手抓住信竹的手臂摇晃着。
后藤一里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抬头,粉色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欢、欢迎...那个...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咕哝。
山田凉原本正专注地盯着舞台方向,听到动静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上下打量着信竹。回来了啊。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去哪鬼混了?
“.....”【这个家伙。】信竹将剩下的提拉米苏放在吧台上,包装盒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他故意拖长音调你再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我就真的对你不客气了。
山田凉的目光立刻被甜点吸引,她像猫一样无声地凑近,修长的手指已经掀开了包装盒。当第一口提拉米苏在舌尖融化时,她满足地眯起眼睛,嘴角罕见地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我错了。声音含糊不清,带着奶油特有的绵软。
伊地知虹夏看到山田凉那圆鼓鼓的脸颊,就像一只可爱的小仓鼠,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戳山田凉鼓起的脸颊,而山田凉则完全没有反抗,仿佛已经沉醉在手中的甜点世界里,任由伊地知虹夏摆布。
“凉每次吃到甜食就会变成这样呢,简直像变了个人似的。”伊地知虹夏笑着说道。
歌桥信竹在一旁看着,觉得还是有必要纠正一下,“应该是只要能吃到白嫖的食物,她都会变成这样吧。”
而站有喽啰的后藤一里的心里甚是,看着桌上还剩下的两份甜点,心里暗自思忖:“这是给我的吗?可是信竹同学又不说话……说不定她只是留下他和虹夏酱吃的,我还是不要自作多情了。”
她目光在甜点和信竹之间游移不定,然后又赶紧四处游离,假装自己并没有在看这边。她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敢开口,生怕自己会说错话或者显得太过于主动。
歌桥信竹也注意到了后藤一里的别扭笑,然后将一份提拉米苏推到了后藤一里的面前,说道:“波奇酱也来一块吧。”他的语气故意用了陈述的口吻,还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味道,就好像这是一个命令,就是希望后藤一里不要那么别扭,能够开心地吃下这块蛋糕。
“是!”后藤一里受宠若惊地瞪大眼睛,手指颤抖着接过甜品叉。当甜腻的奶油在口中化开时。【真好吃(≧?≦)?】她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是今天,也是第一天上班的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后藤一里一边品尝着美味的食物,一边感受着内心的感动,不知不觉间,泪水竟然涌上了眼眶。她轻声说道:“这实在是太好吃了……”话音未落,她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要平复一下激动的情绪,接着又继续说道:“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有人请我吃东西,我真的感觉自己已经死而无憾了。”
坐在一旁的歌桥信竹见状,连忙打出求饶的手势“大可不必,你的人生还长着了,我可背负不起他人的人生。”
这时,伊地知虹夏突然惊喜地插话道:“哇,波奇酱居然说了这么长的一句话!”她开心地拍起手来。
与此同时,舞台上的乐队已经开始了一轮精彩的演出,电吉他的轰鸣声震耳欲聋,透过墙壁源源不断地传了过来。然而,在这喧闹的背景下,吧台边的四人世界却宛如一片宁静的港湾,只有提拉米苏那浓郁的甜香和他们轻松愉悦的笑声在空气中缓缓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