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苏老爷怒视着苏夫人,“你挪用公款、勾结外戚,还想陷害清鸢,这是一时糊涂就能解释的吗?你置苏家的名声于不顾,置我于不顾,我怎么可能再饶你!”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沉声道:“来人!将苏夫人和苏清柔押入柴房,严加看管!明日,我就上奏朝廷,休了这个毒妇,并将她交给刑部处置!”
“不要啊老爷!”苏夫人哭得撕心裂肺,却被家丁无情地拖了下去,苏清柔也哭喊着被带走了。
书房里终于恢复了安静,苏老爷看着苏景妧,眼神复杂,既有愧疚,又有欣慰:“清鸢,这些年,是父亲委屈你了。”
苏景妧摇摇头:“父亲言重了,女儿只是做了该做的事,过几日女儿想去江南外婆家,还望父亲恩准。”她知道,苏夫人和苏清柔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自己终于可以摆脱她们的纠缠了。
苏老爷知道这些年对女儿的忽视还是让父女亲情出了嫌隙,只能无奈点头同意。
苏景妧走出书房,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温暖而明亮,她抬起头,望向远方,嘴角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容,接下来可以安心看戏了。
祈雨大典定在城郊天坛,前两日京中滴雨未下,田地里的禾苗都蔫了几分,百姓们盼雨心切,对大典也多了几分关注。
谢晏辞这几日除了处理公务,便常去户部翻阅历年祈雨大典的卷宗,连太傅都打趣他:“不过是走个仪式,何须这般较真?”
谢晏辞却摇头:“大典关乎民心,且瑞王既盯上此事,必不会轻易放过,多做些准备总是好的。”他翻到一本旧卷宗时,目光忽然停住——上面记载着二十年前的一次祈雨,大典当日突发异状,主持大典的官员因“应对失当”被革职查办。
“原来如此。”谢晏辞指尖摩挲着卷宗,眼底闪过一丝了然,随即让人去天坛附近探查,尤其留意祭祀用的礼器与祭品。
苏景妧得知谢晏辞在查旧卷宗,对001道:“看来他是猜到瑞王要在大典上动手脚了,这是在找应对之法。”
001好奇:“瑞王会怎么做?总不能真搞出什么‘天谴’吧?”
“倒不用那么夸张。”苏景妧望着窗外阴沉的天,“只需在礼器上做点手脚,或是让祭品出点差错,再借着‘天不降雨’的由头,把责任推到主持大典的人身上,足够让谢晏辞吃不了兜着走。”
果然,大典前一日,谢晏辞派去探查的人回来禀报:“公子,天坛祭祀用的青铜鼎,底部被人钻了个细孔,若装上祭品,怕是会漏出来;还有供奉的香烛,里面混了些特殊的料,点燃后烟色发黑,看着不吉利。”
谢晏辞颔首:“知道了。按我说的,把备用的青铜鼎换上,香烛也换成咱们备好的,别声张。”
手下领命而去,谢晏辞看着桌上的卷宗,轻轻叹了口气——瑞王为了打压他,连祈雨大典这种关乎民心的事都敢动手脚,倒是比他预想中更不择手段。
转眼到了祈雨大典当日,皇帝亲自到场,瑞王站在一侧,目光时不时瞟向祭祀台,眼底藏着几分期待,谢晏辞作为主祭官,身着礼服,一步步走上天坛,动作沉稳,神色肃穆。
祭祀开始,谢晏辞点燃香烛,袅袅白烟清淡纯净,并无异样;随后宫人抬上青铜鼎,里面的祭品摆放整齐,稳稳当当,丝毫没有渗漏的迹象,瑞王的脸色微微一沉,身旁的谋士也慌了神——他们安排的手脚,竟不知何时被人拆了!
大典进行得十分顺利,就在谢晏辞念完祭文时,天空忽然飘起了细密的雨丝,紧接着,雨势渐大,百姓们欢呼起来:“下雨了!真是灵验啊!”
皇帝脸上露出喜色,对谢晏辞赞道:“谢卿主持得当,天佑大胤!”
谢晏辞躬身行礼:“此乃陛下仁政爱民,上天垂怜,臣不敢居功。”
瑞王站在雨中,脸色难看至极,却不得不跟着众人向皇帝道贺,他盯着谢晏辞的背影,心中又惊又怒——不仅没能让谢晏辞出丑,反倒让他借这场雨得了民心,这一局,他又输了!
大典结束后,苏景妧撑着伞站在人群外,对001道:“瑞王这招偷鸡不成蚀把米,怕是要气炸了。”
001笑道:“还是谢探花厉害,早早就防着了,这下瑞王该歇手了吧?”
“歇手?”苏景妧轻嗤一声,目光望向瑞王府的方向,“瑞王争强好胜,接连受挫,加上剧情的影响,只会更不甘心,可能刚开始只是存了试探的心,接下来,怕是要动真格的了。”
果不其然,当晚瑞王府就灯火通明,谋士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请罪:“殿下,是属下办事不利,让谢晏辞钻了空子……”
瑞王坐在主位上,手中把玩着玉扳指,语气冰冷:“起来吧,这事不怪你,是谢晏辞太狡猾。”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既然不能为本王所用,那便毁了他,不然等他成长起来就更麻烦了,你去查,谢晏辞督办的河工案,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柄,哪怕是一点小事,也要给本王放大了查!”
谋士应声:“属下遵命!”
而此时的太傅府,谢晏辞刚换下湿衣,就接到了手下的禀报:“公子,瑞王府的人,开始查河工案的旧账了。”
谢晏辞端起茶杯,指尖微顿,随即淡淡道:“让他们查,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咱们行得正坐得端,他就算翻遍账本,也找不出半点错处。”话虽如此,他却知道,瑞王既已动了暗查的心思,往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太平了。
瑞王府的人查河工案旧账,查得格外仔细,连工人们的饭食开销、木料砖石的采购清单都翻了个遍,可折腾了七八日,愣是没找出半点纰漏。
谋士拿着一叠账本,满脸无奈地回禀瑞王:“殿下,谢晏辞做事太周全了,账册记得明明白白,每一笔支出都有凭证,连匠人领用的铁钉数量都标注得清清楚楚,实在挑不出错。”
瑞王将手中的密信揉成一团,扔在地上,眼底的阴鸷几乎要溢出来:“周全?我倒要看看,他能周全到几时!”他忽然想起什么,对谋士道,“去查沈知意的父亲,当年他任苏州知府时,不是经手过漕运的事吗?给我把旧案翻出来,就算抓不到实据,也要搅得沈家不得安宁!”
谋士一愣,随即应道:“属下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