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茜，你记错了吧。这个老太爷爷，连爸爸都没见过，你怎么可能见过啊？”
尽管何幻吃了一惊，但稍微一想，肯定不可能。
“爸爸，你也见过的啊！”
茜茜还坚持自己的说法，并从座位上滑了下来，将照片递给了何幻：“爸爸，你仔细看看呢！”
何幻专心开车，看着前方，也就瞟了一眼。
“茜茜，你记错了啊！这是一位久未谋面的老太爷爷，我们怎么可能见过啊。”
“爸爸，你真是老了，自己见过的人怎么都不记得了呢？”
茜茜嘟着小嘴，有些生气。
何幻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发现她真有点不高兴了呢。
“茜茜，那你说说我们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唉，爸爸呀，开动你的脑袋瓜子，仔细想想，有一回我们给奶奶买老母鸡的时候，是不是见过一个老爷爷？”
嘎吱！
何幻一个点刹就将车的速度降了下来，慢慢停到了路边。
他又重新拿起那张照片，照片上有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何幻仔细查看一番。
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爸爸，这不就是那个卖给我们老母鸡的老爷爷吗？戴着草帽的。”
哎呀！
经女儿一再提醒，何幻从自己的脑海里终于对应上了那个满脸褶皱的卖鸡老人。
他…他竟然是自己二外公？
天呐！
“是不是？爸爸，你自己说！”
茜茜在他后面催问道。
“嗯，有点像！”
何幻还是不敢相信，这也太巧了吧！
“就是他！”
茜茜一再肯定。
何幻只跟那卖鸡的大爷打过一次照面，而茜茜那天是蹲在地面上，瞅着那个老手艺人，同时又能清晰地看到卖鸡的大爷。
“走，我们就去西河码头！”
何幻起步，驶了正道，掉了个方向。
“爸爸，不去找老爷爷了吗？”茜茜看到车子掉了头，以为不去找人了。
“不是，我们去西河码头问问，因为爸爸也没见过这位老太爷爷。”
何幻要去西河码头找那个老手艺人，因为他有可能知道二外公在新唐镇的具体哪个街道或村子里。
何幻回头看了一眼茜茜，心里美得很。
小家伙虽小，但关键时候能顶上大用处。
大约经过了十分钟的路程，何幻就开到了西河码头。
跟以往一样，这里的码头露水菜场到中午的时候就已经没什么人了。
何幻直接将车开到了那条街上，循着记忆找到了那家篾匠铺，他将车停到一旁。
父女俩就走了过来，老手艺人正在铺子里喝酒。
他坐在竹椅上，面前的竹桌上放着几碟小菜，荤素搭配着，还有一瓶啤酒放在地上。
悠哉悠哉，老手艺人正享受着独酌时光。
忽然看到有人站在门口，老手艺人侧过脸问道：“你要买什么？”
“老爷爷！”
没等何幻开口，茜茜就喊了一声。
老手艺人一看到茜茜，似乎认了出来，便站起来走到茜茜跟前。
“嗯，我要是没有记错，我应该见过你的，是不是？”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何幻，已经想起来。
“你们大半个月前是不是来这里买过一只鸡，还买了我一个小花篮，是不是？”
“大爷，您记性真好！”
“不是我记性好，是我对你家这个女儿太有印象了！太可爱了，是不是？”
老手艺人刮了一下茜茜的小鼻子，逗着她。
“大爷，耽误您吃饭了，您快吃吧！”
何幻上前将大爷扶到椅子上坐了下来，自己找了个小竹椅子坐了下来。
眼疾手快，他又递过去一支烟卷。
老手艺人还特意看了看，上次何幻给的烟，他也有着深刻的印象。
嗯，还是好烟，能抵得上半只老母鸡了。
“你们父女俩过来是要买鸡？可市场已经散了啊！”
老手艺人不知何幻的来意，猜测道。
“大爷，我们不买鸡，就是想找您打听个人。”何幻打着了打火机凑上前，想给他把烟点着。
老手艺人摆了摆手，将烟卷架在了耳根后。
“打听人？你们要打听什么人？”老手艺人喝了半杯啤酒，问道。
“嗯，就是上次来买鸡时候，我在您店门口遇到的那个老人家，您知道他家住哪里吗？”
老手艺人一怔，随后秃噜了一句：“哦，你是要找他啊？”
“是的。您知道吗？”
老手艺人摇起了头，又喝下了剩下的半杯啤酒。
何幻的心凉了一大截，看样子他也不知道啊！
“你们找不着了，他应该死了！”
缓了半天，老手艺人说道。
“死了？”
何幻大吃一惊，这……
尽管知道人老了之后，肯定就离死不远了，且是随时随地的。
但何幻还是不愿意相信。
“他啊，自从你上次买走了他的那只八年的老母鸡，他就再也没来过我这里了。估计啊，是死了。”
老手艺人笃定。
何幻眉头就皱了起来，原来他也是猜测。
“那您知道他在哪个村，叫什么吗？”何幻急切地问道。
“人都这么久没来了，年纪又这么大，指不定已经死了，你还找他干嘛？”
老手艺人觉得这人好奇怪，我都说他死了，你还不相信？
“哦，上次我问过他，家里养不养鸡，他说他有个侄儿在养，我想去看看。”何幻编了个理由。
“是这样啊？”
老手艺人还是将信将疑。
何幻趁机将一包烟塞给了他：“大爷，这烟你拿着，反正我也不抽了。”
“这……这怎么好意思？”
老手艺人收到价格不菲的黄鹤楼，说着客套话，却把烟藏在了竹桌下。
“你怎么不抽了，上次我还看你抽烟呢！”
“我女儿不喜欢我抽烟，我就戒了……大爷，那他侄儿在哪个村子里啊？”
“嗐！”
老手艺人一拍大腿，埋怨道：“那老家伙肯定是胡说的，据我所知，他跟本就没有什么侄儿。倒是有个女儿，不过很多年前就失踪了。”
“啥？”
何幻大吃一惊。
不会吧？
他有个女儿，而且也失踪了？
莫不是？
可是，不对啊！
何幻脑子里的信息一下就打架了。
不是说外公只有生母一个女儿，后来失踪了。
怎么这二外公也有个女儿，也失踪了呢？
我的天呐，这信息简直混乱不堪。
何幻更要觉得去村子里看看才能知道真相。
“那您告诉我他叫什么，住哪个村，我去问问呢！”何幻追问道。
“他家住在新唐镇的唐家湾，大名叫什么不知道，外号叫老帽头，因为他总是喜欢戴着一顶旧草帽。”
“新唐镇，唐家湾，老帽头！”何幻默念了一遍，记在了心里。
“大爷，谢谢您！我这就去看看！”
老手艺人一听他还要去，就摇起了头，嘟囔了一句：“人都死了，你看什么呢？”
辞别了老手艺人，何幻带着女儿上了车。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何幻掏出来一看，竟然是王文林打过来的。
他这个时候打我电话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