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在左侧几排集装箱房前的空地上,密密麻麻、如同蛆虫般蠕动的身影瞬间被激活!
它们灰败腐烂、衣衫褴褛,数量之多,几乎挤满了那片空地!
它们原本如同雕塑般静止,此刻被赵福的喊声吸引,齐刷刷地转过头!
无数双空洞、浑浊、闪烁着饥饿凶光的眼睛,瞬间锁定了大门外的两个鲜活生命!
尸群!数量远超他们之前遇到的任何一次!
“嗬啊——!”
距离大门最近的几只丧尸,喉咙里发出兴奋的咆哮,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鬣狗,以惊人的速度朝着铁门猛扑过来!
腐烂的手指穿过栅栏缝隙,疯狂地抓挠着!
“跑!!!”
苏哲肝胆俱裂,一把拽住被眼前地狱景象惊得魂飞天外、僵在原地的赵福,用尽全力将他往后拖!
就在两人转身欲逃的刹那——
“救…救命!救我!!”
一个微弱却清晰的女声,带着极致的惊恐和绝望,从大门内右侧的保安亭里传来!
苏哲猛地扭头看去!
只见保安亭狭小的窗口,探出一张沾满污迹、但依稀能看出年轻轮廓的女人脸庞。
她穿着一身脏污破损的警服,一头利落的短发增添了几分英气,高挺的鼻梁下嘴唇紧抿,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视线下移,只见她一只手死死按着自己的右脚踝,身体痛苦地弓着,显然是受了重伤,无法快速移动!
她看着汹涌扑来的尸群,眼中充满了绝望,但看到苏哲的瞬间,又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
救?还是不救?
电光火石之间,苏哲的脑中飞速权衡:
救?
她是警察,很可能知道采石场沦陷的关键信息!
但带着一个重伤员,在尸群扑到眼前的情况下,风险巨大!
不救?
她能活下来的几率几乎为零。他们将失去一个重要的情报来源。
赌了!
苏哲眼神一厉,瞬间做出决断!他猛地抬起步枪,枪口对准大铁门中央那把锈迹斑斑的大铁锁!
“哒哒哒哒——!!!”一个精准的短点射!
“哐当!”火星四溅!粗大的铁锁应声碎裂,掉在地上!
“快推门出来!!”苏哲朝着保安亭大吼,同时枪口调转,对着已经扑到铁门前、几乎要冲到栅栏大门的几只丧尸头部疯狂开火!
“砰!砰!砰!”污血和脑浆爆开,几只丧尸应声倒下,但更多的丧尸踩着同伴的尸体,更加疯狂地涌来!
保安亭里的女警看到门锁被打掉,眼中爆发出强烈的光芒!
她咬紧牙关,强忍着脚踝钻心的剧痛,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保安亭的门,然后几乎是拖着那条伤腿,一瘸一拐地朝着大门挪动!速度慢得令人心焦!
“大叔!开车门!!”
苏哲切换手枪,一边压制最近的丧尸,一边朝着停车场方向嘶吼!他知道赵福已经跑向中巴车了。
赵福此刻也看到了保安亭的情况和苏哲的举动,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冲进中巴车驾驶室,猛地按下了车身右侧乘客门的开启按钮!
“嗤——”气动门缓缓打开!
苏哲眼见女警终于挪到了大门口,而最近的丧尸距离她只有不到五米!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根本来不及多想,一把抓住女警的胳膊,猛地将她往自己背上一甩!
女警发出一声痛呼,但也死死抱住了苏哲的脖子。
“抓紧!”苏哲低吼一声,背着女警,转身朝着中巴车狂奔!
他感觉背上的重量和女警伤腿的拖累让他的速度大打折扣!
身后,丧尸的嘶吼和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死神的催命符,越来越近!
“快啊!苏哲!”
赵福在驾驶座上急得满头大汗,眼看着几只跑得最快的丧尸几乎要抓住苏哲的后背!
就在一只腐烂的手爪即将触碰到苏哲背包的瞬间!
苏哲爆发出最后的力量,一个鱼跃,背着女警猛地扑进了敞开的车门!两人重重地摔倒在车厢地板上!
“关门!!!”苏哲顾不上疼痛,嘶声大吼!
赵福几乎是同时猛踩油门!中巴车发出一声咆哮,轮胎摩擦地面卷起烟尘,猛地向前窜去!
沉重的气动门在车辆启动的惯性中“哐当”一声重重关闭!
“咚!咚!咚!”
几只追得最紧的丧尸狠狠撞在刚关上的车门和车身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车身剧烈摇晃!车窗外瞬间挤满了狰狞腐烂的脸庞和疯狂拍打的手爪!
远处,山路上。
阿正等人早已被采石场大门处爆发的枪声、嘶吼和引擎轰鸣惊得站了起来!
“大哥!”阿正看到苏哲和赵福冲进停车场,又看到苏哲背着人冲向中巴,心提到了嗓子眼!
紧接着,他们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那辆中巴车如同离弦之箭般从停车场冲出,而它身后,如同溃堤的黑色洪水,密密麻麻、嘶吼咆哮的丧尸群,正汹涌地追逐而出!
那数量,足以让任何人头皮发麻,手脚冰凉!
“我的妈呀!”方勇吓得捂住了小慧的眼睛,自己也是面无人色。
“谁会开车?!快!准备接应!”
李沫儿急声喊道,目光扫向车内。
方勇摇摇头,“我只会开三轮儿”,
杨志刚重伤未愈。
“我来!”
一直沉默寡言的陈妍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决绝的冷静。
她不等众人反应,迅速从后排跨到驾驶座,动作竟有几分利落。“快上车!”
李沫儿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拉开车门跳上面包车副驾。
陈妍眼神一凝,在阿正跨上摩托车的瞬间,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面包车引擎发出一声怒吼,猛地向前冲去!
阿正的摩托车也如同猎豹般窜出,紧紧跟在面包车旁。
三辆车在山路上汇成一股逃亡的洪流,引擎的咆哮撕破了山间的死寂。
车后,是紧追不舍、如同跗骨之蛆的尸潮!
中巴车驾驶座上,赵福双手死死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透过后视镜看着那片迅速远去的、如同地狱入口般的采石场,再想到里面可能遭遇不测的妻儿老母,巨大的悲痛和绝望终于冲垮了堤坝。
这个一路坚韧的汉子,此刻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如同决堤般汹涌而出,混合着汗水流了满脸,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他的哭声,被淹没在引擎的轰鸣和身后丧尸的嘶吼中,却沉重得仿佛能压垮整个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