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分钟前，吴姗指尖划过控制面板，幽蓝色的基因序列图谱悬浮在半空，如同某种致命生物的解剖图。
她将其中两段螺旋结构单独放大，红色标记瞬间覆盖了整个投影屏幕上。
眯眼凝视着那两段几乎完全重合的基因链：“双生血清？”
“基于汤辞体内提取的变异株改进版。 ”吴姗的指甲敲了敲投影中不断闪动的光点，“只需要0.1毫升，就能让目标对象的基因链进入持续崩解状态。”
她突然将一支金属试管抵在屏幕角落的照片上——那是程涵毅幼年时在宗祠祭祖的抓拍。
试管里的荧绿色液体与照片中男孩的眉心重合。
“关键在于同步率。” 吴姗的指甲划过照片中程涵毅身旁的空位，“只要让锦嫣在程家宗祠失控，涵毅的共感异能，会让他同步承受所有基因崩解的痛苦。”
投影幕布上的基因图谱诡异地扭曲了一瞬，那些红色标记仿佛活过来般蠕动。
程羡抬手关闭了投影。 幽蓝光芒熄灭的刹那，他看见窗外廊下掠过一串佛珠的虚影——十八颗菩提子在雷光中泛出血色。
“仪式定在冬至夜。” 程羡重新靠回椅背，扳指在指间转得更快，“宗祠的防护阵法届时会全面开启，足够隔绝任何能量波动。”
全息投影仪自动升起，汤辞的虚拟形象出现在书房中央。 半透明的身影微微欠身，胸口的蛇形印记若隐若现。
“异调局正在全面搜查汤宅遗址。” 汤辞的投影声音带着细微电流声，“他们发现了血狱封印的残留物。”
吴姗突然笑出声：“正好让那些蠢货把注意力都放在封印上。等他们发现双生血清的存在时……” 她的话被突然震动的佛珠打断。
那串不知何时出现在茶几上的菩提子突然自发滚动，十八颗珠子依次亮起又熄灭，如同某种古老的计数方式。
程羡缓缓站起身。 他盯着那串自动盘成圆阵的佛珠，翡翠扳指突然迸裂出一道细纹。
汤辞的投影突然闪烁起来，蛇形印记发出刺目的绿光。
她的虚拟影像扭曲变形，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杂音：“锦嫣已经……感知到……” 投影骤然消失。
书房陷入死寂，只有佛珠还在茶几上持续震动，珠子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
吴姗摔碎酒杯， 威士忌酒液在地毯上洇开深色痕迹。
“立即启动备用方案。” 程羡扯下开裂的扳指扔进垃圾桶，“把血清样本分三处存放。宗祠地下的旧实验室还能用吗？”
吴姗已经打开暗室入口。
她快速输入密码，钢制门板无声滑开，露出里面冒着寒气的冷藏柜：“足够坚持到冬至夜。但涵毅那边……” 佛珠突然静止。
所有金色纹路同时黯淡，最后一颗珠子滚落到地毯上，正好停在程羡鞋尖前。
程羡俯身拾起那颗珠子。
“照原计划进行。”
程羡握紧那颗发烫的珠子，“涵毅会亲手完成仪式。这是程家继承人的责任。”
吴姗取出血清放入加密手提箱。 她抬头时忽然愣住，猛地指向窗外：“宗祠的长明灯为什么亮了？”
程羡一把拉开窗帘。 程家宗祠方向确实亮起一点幽光——那是百年未曾点燃过的家主长明灯。
程羡让吴姗安排好一切，自己走出门去，打开宗祠的大门。
宗祠深处传来锁链断裂的脆响，那盏熄灭百年的长明灯，爆发出刺目蓝光，将整座庭院照得如同白昼。
程羡站在宗祠大门前，推开了那扇沉寂多年的厚重木门。
门轴发出吱呀的声响，宗祠内长明灯的微光摇曳不定，映照出庄严的景象。
他立于灯前，指尖轻抚过灯盏上雕刻的蛇形纹路。
程涵之与锦嫣相继走入，在程羡身后站定。
“父亲。”
程涵毅的视线穿过大厅，落在程羡手中的佛珠上，“锦嫣说冬至夜太迟了。”
长明灯的火苗突然蹿高，映亮大殿梁柱上盘踞的青铜蛇雕。
那些蛇形的眼睛接连亮起绿光，整个宗祠响起细微的机械转动声。
程羡紧握窗框，目光投向程涵毅身后——锦嫣的手掌按在宗祠中央祭坛，坛面符文便逐一亮起金色光芒。
“明晚日落时分。”
锦嫣抬起头，瞳孔中流转着与佛珠相同的金色纹路，“我等不及看这场好戏了。”
宗祠的长明灯随之熄灭，像是一切都是幻觉。
地下室，吴姗瘫坐在椅子上。
她死盯着手提箱里的血清，声音发干：“她怎么可能同时启动宗祠阵法？那需要程家直系血脉的……” 程羡缓缓摊开手掌。
那颗菩提子，已经化为金色粉末，从他指缝间簌簌落下。
这时宗祠方向传来钟声。 那是召集全族紧急会议的钟响，上次鸣响还是四十年前，程维新继任家主之时。
程羡整了整衣领向外走去。
“告诉实验室。”
他拉开大门，风雪立刻灌进走廊，“把血清浓度提高到致死量的十倍。”
吴姗呆立在原地。
她看着程羡走进暴风雪中，颈后的金色纹路，逐渐交织成清晰的蛇形印记——与汤辞胸口那个一模一样。
远处传来引擎发动的声音。
吴姗冲向暗室，疯狂地拨通加密频道：“启动宗祠自毁程序！现在就要……”
通讯那端响起锦嫣带笑的声音：“已经启动了哦。”
电话戛然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