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音被怼得愣在原地,她素来听闻皇室公主刁蛮任性,可却没想到竟然如此不顾她上官家颜面。
赤鹰皱眉,对看向他的夫妻,试图让他出声维护的二人笑了笑。
他能怎么办?那是他家少主,一个沉默寡言内向的少年。
赵云音还是没忍住对楚青琅说道:“公主殿下,我儿已经是金丹中期,放眼过去整个修真界有几个年轻一辈到达他这个高度?您如此说话,未免太任性了吧!”
楚青琅本想听红莲说话,奈何几次红莲刚要开口就听赵云音叭叭叭叭地说个没完。
“你闭上嘴吧,唾沫星子都喷我脸上了!”
“你!”
上官逍遥也没想到好好一个公主,一说话如此难听。
说他也就忍了,如今竟然侮辱他母亲。
“凌凰,你给我母亲道歉!”
楚青琅气笑了:“刚才你娘怎么说红莲的?你怎么不让她道歉?”
他和赤鹰早就在上官家暗处,赵云音的话他全听到了,实在忍不了才变成凌凰现身。
“我……”
“说不出来吧?欺软怕硬的怂货!”楚青琅骂完人,扭头就对红莲说道:“你别嫁给他,他护不住你!”
红莲被逗笑了,她看向赵云音:“上官夫人,不知您之前说灵晶、功法、法宝,我尽可提的话还作不作数?”
赵云音面色不好,冷着脸点头:“自然。”
“那好,我从魔族手里救了上官逍遥,你出些宝物感谢我,我们从此两清。”
上官逍遥闻言急了:“不行!”
上官宏看了半晌热闹,终于开了口:“管家,开宝库,让红莲姑娘选!”
“父亲!”
“闭嘴!”上官宏动了怒:“把少爷带回房里!”
红莲跟着管家前往上官家宝库,预防他们说她拿得多,她提前打个预防针。
“我最多可以拿多少?”
赵云音冷笑道:“姑娘想拿多少就拿多少,要是有能力,就算把宝库搬空我们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不是赵云音吹牛,上官家历经千载,宝库的宝物几乎可以说是取之不尽 用之不竭。
即便是一千个储物袋也休想把宝库搬空。
红莲点点头,那她就不客气了。
她暗中摸了摸手上的乾坤须弥戒,她今天就是要狠狠给他们上一课。
红莲跟着管家穿过庭院,一路上的守卫见到管家皆躬身行礼,目光在红莲身上短暂停留。
赵云音那声冷笑似乎还在耳边回荡——“姑娘想拿多少就拿拿多少”。
红莲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管家在一座巨大的玄铁门前停步,门上古朴的符文流转,散发出沉重的威压。
他取出一枚玉符按入凹槽,大门缓缓开启。
“红莲姑娘,请。”管家侧身让开,语气恭敬却带着上官家特有的倨傲,“这便是上官家千年积淀之所在。”
门内景象豁然开朗,红莲眼底掠过一丝惊叹。
眼前并非寻常库房,而是一方被开辟出来的独立小世界。
无数珍宝分门别类,有的悬浮于空,有的陈列于玉台之上。
神兵利器、灵丹妙药、古籍玉简、奇矿仙草堆积如山。
千年世家的底蕴,确实足以让任何人震撼。
管家仔细观察着红莲的表情,见她初时惊艳便迅速恢复平静,心中不免有些讶异。
随即又释然,不过是强作镇定罢了。他微笑着加重了语气:“夫人的话并非虚言,宝库无尽,姑娘尽可施为。老奴便在此等候。”
红莲点头,缓缓走入。
她目光从各种奇珍异宝前扫过,却并未停留。
管家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带着了然。
这宝库无边无际,寻常储物法宝装填极耗心神,收取百十件已是极限,且物品等阶越高,收取时耗费的神魂之力越大。
他料定这女子会选最心仪最宝贵的东西带走。
红莲走到宝库中央,随意地站定。
她抬起手,目光落在指间那枚看似毫不起眼的暗银色戒指上——乾坤须弥戒。
心中默运法诀,戒指表面一道微不可察的波纹以她为中心荡开。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饕餮巨口猛然张开!
最先消失的是最近处的几堆上品灵石山,接着是成排的丹药架、悬挂的神兵利器……消失的范围以惊人的速度向四面八方蔓延!
原本宝光冲霄、灵气盎然的宝库,瞬间被撕裂出一大片绝对的“空无”地带,并且这片“空无”正在急速扩张!
管家脸上的笑容骤然僵住,眼睛猛地瞪圆,几乎要凸出眼眶。
他看到了什么?
不过眨眼功夫,目光所及的所有宝物,无论大小、品类、尽数消失得无影无踪,连承载宝物的白玉台都没留下!地面光秃秃一片,干净得令人心慌。
而那恐怖的“空白”还在蔓延,速度越来越快!
“等、等等!姑娘!快停下!”管家终于从极致的骇然中惊醒,失声尖叫,声音尖锐得变了调。
他脸色惨白,浑身哆嗦着想要冲过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隔,根本无法靠近红莲周身。
红莲仿佛没听到,甚至微微闭上了眼睛,专心催动宝戒。
乾坤须弥戒,内蕴一方真正的小世界,收纳万物,演化乾坤!
上官家以为的“取之不尽”,在这枚上古神戒面前,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宝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空旷”。
管家已经瘫软在地,面无血色,手指颤抖地指着红莲。
他终于明白赵云音小姐那句“搬空”带来了何等灾难性的后果,这女子根本不是来取宝的,她是来掘上官家根的啊!
“不——!停下!快停下啊!”管家涕泪横流,声嘶力竭地哭喊,“上官家千年基业!不能啊!”
红莲终于缓缓睁开眼,看着已然空荡了大半,如同遭了强盗的宝库,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停下法诀,转身看向几乎晕厥的管家,笑道:“多谢款待,赵云音小姐果然言而有信。请代我谢过上官家的慷慨。”
说完,她理了理衣袖,在管家绝望空洞的目光注视下,从容地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