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洛阳皇宫。
阴丽华独自跪坐于席上,面容平静,但微微交叠置于膝前、指节有些发白的手,显露出她内心的波澜。
殿内烛火摇曳,将她的身影拉长,平添几分孤寂与决绝。
【未央卫氏】:“丽华姐姐看起来好镇定,但我知道她一定很紧张。(担心.jpg)”
【观音婢】:“临大事有静气,丽华妹妹已不是那个被困于深宫,思想禁锢,只能无奈接受命运安排的人了,我们要相信她。”
【洛神甄宓】:“@长乐未央 丽华,深呼吸,记住你想说的话,无论结果如何,你都有退路。”
【雉后临朝】:“哼,架势倒还撑得住,就看接下来能不能顶住刘秀那小子的压力了。”
【大脚马皇后】:“咱这心也跟着提起来了,丽华妹子,稳住!”
【六宫之主】:“@岁安祈年 先生先生,你就在直播间吧?随时准备着哦!”
江祈年看着群内飞快刷过的消息,回复了一条。
【岁安祈年】:“嗯,我在,我一直都在。”
他的消息如同定海神针,让直播间内外的皇后们都稍稍安心,也让画面中的阴丽华,似乎微不可察地挺直了背脊。
【掌上惊鸿】:“嘿嘿,吕雉姐姐你可是大汉老祖宗呢,竟然也这么支持丽华姐姐。”
【雉后临朝】:“哼,大汉老祖宗?不知是刘邦与哪个妃子的野种的后代罢了!”
一说到这里,吕雉的心中就冒火。
她早已从江祈年口中得知,在历史记载中,她去世后的 “诛吕之乱” 里,自己的子女被清除,她这一脉的直系后代也至此断绝。
因此,她从未将后世大汉当做自己的传承。
就在这时,直播间中,殿外传来内侍清晰的通传声:“陛下驾到!”
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有力。
紧接着,殿门被推开,一身常服、风尘仆仆却难掩英武之气的光武帝刘秀,迈步而入。
他脸上带着征战归来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掌控天下的从容,看到阴丽华时,眼中流露出真切的笑意。
“丽华。”
刘秀挥退左右,走到阴丽华面前,声音温和,带着笑意:“何事如此急着见朕?可是在宫中闷坏了?朕今日回宫,积压政务繁多,一一处理毕,这才过来,时辰是晚了些。”
他的态度亲切自然,仿佛只是寻常夫妻间的对话,并未摆出皇帝高高在上的架子。
阴丽华起身,依礼相迎,盈盈一礼:“陛下操劳国事,臣妾等等也是应当的。”
刘秀虚扶一下,示意她坐下,自己也于主位落座。
随后,他端起热茶呷了一口,笑道:“如此急着见朕,可是有何要事?可是宫中有人怠慢?或是......想念朕了?”
最后一句,带上了几分夫妻间的调侃,显然,他并未预料到接下来将面对什么。
阴丽华沉默片刻,抬眸迎上刘秀的目光,那目光深处有温和、有关切,但更多的是属于帝王的掌控与自信。
她深吸一口气,知道不能再犹豫。
“陛下。”
她的声音清晰而平静,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臣妾今日求见,是有一事,恳请陛下恩准。”
“哦?但说无妨。”
刘秀见她神色认真,不似寻常撒娇或请求赏赐,便也收敛了几分随意。
不过,他的神情依旧轻松:“只要朕能办到,必不推辞。”
在他想来,或许是家族恩赏,或许是位份相关,这些他都可以斟酌满足,以弥补他对她的愧疚。
阴丽华再次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陛下,妾身今日相请,并非为宫中琐事,亦非有所求。而是......想恳请陛下,放妾身自由。”
此话一出,殿内空气仿佛凝固了。
刘秀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瞳孔微缩,身体下意识地微微前倾,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盯着阴丽华,足足过了三四息的时间,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丽华......你方才说什么?朕......未曾听清。”
【大脚马皇后】:“哎呦喂,这是开门见山啊,丽华妹子够直接!”
【掌上惊鸿】:“开口就王炸,丽华姐姐好样的!”
【独孤天下】:“刘秀果然愣住了,帝王心性,最忌惮的便是失控与背离。”
【嫣然烬玉】:“丽华姐姐好胆魄,就看刘秀如何接招了。”
【倾城萧娘】:“帝王之爱,往往掺杂占有与权威,此事还是太难。”
阴丽华迎着刘秀锐利的目光,努力保持镇定:“陛下,臣妾之意是,不想再困于这深宫高墙之内,臣妾希望能离开皇宫,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荒谬!”
刘秀猛地一拍案几,霍然站起,脸上温和尽褪,取而代之的是帝王的震怒与不解:“阴丽华,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你是朕的贵人!是这大汉天子明媒正娶的妃嫔!你要朕放你自由?你要去哪里?这天下,还有比皇宫更尊贵、更安全的地方吗?”
他胸膛起伏,显然气得不轻,但依旧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丽华,你告诉朕,这是为何?可是因为朕立了圣通为后,委屈了你?”
刘秀语速极快,不待阴丽华回应,便继续道:“丽华,朕待你之心,天地可鉴,朕早已说过,此事乃局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待朝局稳定,根基牢固,朕必废郭氏......”
“陛下!”
阴丽华打断了他:“妾身之心,已不在后位之争,亦不在宫廷之困,皇后尊位,非妾身所愿。”
刘秀愣住了,他紧紧盯着阴丽华,试图从她眼中找到一丝赌气、一丝委屈,或是欲擒故纵的痕迹。
然而,他看到的只有一片澄澈的平静,宛如深潭,不起波澜。
这种平静,比任何哭闹或指责都更让他心慌。
“阴丽华!”
刘秀的声音低沉下来:“你......可知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