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五公主这“开门红”之后，优衣库总算不再是门可罗雀。陆陆续续又有几位夫人和小姐慕名或是好奇而来，虽然人数不算多，成交也有限，但当袅袅已经很是满足，干劲重新燃起，兴奋地对当婷婷说：“你看！我就说吧！这才是刚开始！等这些‘行走的广告’把咱们的衣服穿出去，一传十，十传百，生意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然而，当婷婷观察得更为细致。
她留意到，这几日来的客人，似乎都是些与二公主关系泛泛、甚至隐隐有些不对付的府上女眷。而那些与二公主交好、或是明显属于二公主派系、亦或是忌惮二公主权势的夫人们，则是一个都没露面。
她不禁忧心忡忡地对当袅袅说：“袅袅，你别太乐观。我瞧着，那日赏菊宴，二公主当众给了我们没脸，态度鲜明。这京城里的风向，怕是已经变了。那些没来的，不是不想来，而是不敢来，或者不愿为了几件衣服得罪二公主。这生意……恐怕没那么好做。”
当袅袅却有些不以为意，她对自己的产品和审美有着超乎时代的自信：“不会吧？哪有女人能拒绝漂亮衣服和精美首饰的？二公主管天管地，还能管到别人穿什么、买什么不成？她们私下里悄悄来买，二公主还能一个个去查？”
当婷婷看着她这副“天真”的模样，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你不懂。这内院妇人之间的关系，往往牵扯着前朝男人们在朝政上的站队和博弈，盘根错节，复杂得很。”
当袅袅一脸问号：“啊？内宅妇人不得干政，这不是明令禁止的吗？她们怎么敢……”
“嘘——！”当婷婷急忙拉扯她，示意她小点声，凑近她耳边极轻地说，“话是这么说，可为了自家夫君、儿子的前程，暗中打探消息、传递风声、甚至帮忙牵线搭桥，在这些高门夫人之间，早就是心照不宣的秘密了。只是大家都不摆在明面上说罢了。”
当袅袅更困惑了：“那……巴结二公主一个公主有什么用？她还能给她们官做不成？”
当婷婷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注意，才附耳过去，用气声道：“我也是以前在各种宴会上听人隐晦提起的……听说，二公主私下里，确实会帮一些与她关系亲近、或是……或是给了足够‘心意’的人，安排一些不太起眼的官职缺位。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什么？！”当袅袅这下是真的震惊了，眼睛瞪得溜圆，“她一个公主……卖官鬻爵？！”这简直颠覆了她的认知。
当婷婷赶紧捂住她的嘴，脸色都白了：“我的小祖宗！你小声点！这话可不敢乱说！是要掉脑袋的！我也只是听说，做不得准！你可千万别往外说！”
当袅袅面上乖巧地连连点头，保证自己绝不外传，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好家伙，这不就是活脱脱的《甄嬛传》里的华妃行径吗？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帮她运作这些事？
当晚，躺在床上，当袅袅翻来覆去，还是没忍住，把白天当婷婷说的关于二公主可能卖官的传闻，一五一十地小声告诉了单承宴。
单承宴闻言，原本闭目养神的眼睛倏地睁开，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意外地看向怀中的小妻子：“此事……你是从何处听来的？”他深知当袅袅从不参与那些夫人间的闲话茶会。
当袅袅老实交代：“是嫡姐告诉我的。她说她也是以前出入各种宴会时，从别人隐晦的交谈中听到的风声，不知真假。”
单承宴沉吟片刻，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将她往怀里揽得更紧些，低声道：“父皇近来确实察觉朝中有些官职任命似有蹊跷，正在暗中调查，只是尚未查明源头所在。此事已交由太子殿下与为夫秘密查探。没想到，线索竟从你们这里来了。”
当袅袅一听，立刻来了精神，眼睛亮晶晶地邀功：“真的？那我岂不是立大功了？提供了这么重要的线索！”
单承宴失笑，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是是是，夫人立了大功。不过，”他语气转为严肃，“此事牵扯甚广，水深得很。内宅不得干政，父皇最忌惮此事。我不希望你牵扯进这些朝堂纷争里，平白惹来危险。你只安心做你的生意便好。”
当袅连忙点头如捣蒜：“知道知道！我现在一心只想把咱们的优衣库做大做强！”她可不想玩什么宫斗宅斗朝斗，还是赚钱适合她。
单承宴看着她这副模样，放下心来，又沉吟道：“说起你的铺子……若要打开局面，或许可以从宫里入手。”
“宫里？”当袅袅好奇地支起耳朵。
“嗯，”单承宴分析道，“你若能得空，为皇祖母和母妃单独设计制作一两身衣裳。以她们二位在宫中的地位和影响力，只要她们穿了，必然会在宫中乃至命妇圈里引起风潮，就像你当初的香皂一样。”
当袅袅眼睛一亮：“对哦！”
单承宴继续道：“再者，中秋佳节将至，宫中必有团圆盛宴。届时，你若与你嫡姐一同穿着优衣库的衣裳进宫，若能得父皇母后一句半句的夸赞，还愁无人问津吗？”
这思路简直与当袅袅不谋而合！
她兴奋地猛地抬起身子，搂住单承宴的脖子，“吧唧”就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毫不吝啬地夸赞：“夫君！你真是太聪明了！怎么跟我想到一块去了！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单承宴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亲昵弄得心花怒放，脸上那点故作深沉的谋划瞬间消散，只剩下满满的宠溺和愉悦。
他低笑一声，觉得一个吻实在不够，手臂一用力，便将笑得像只小狐狸的当袅袅重新揽回怀里，顺势抓起锦被将两人盖了个严严实实。
“夫人既然觉得为夫聪明……那是不是该好好奖励一下？”低沉含笑的声音淹没在柔软的衾被之间。
窗外，秋月皎洁，清辉漫洒，无声地笼罩着静谧的皇子府。今晚的月色，果然格外温柔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