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被囚禁和陌生富江?
七癖曲美的笑容微不可察地僵了一瞬,随即又迅速舒展,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自嘲:“是啊,我是有很多书迷。不过他们见到我本人后,往往就……离开了。”
陆甚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女装癖好确实容易招致异样眼光,自己无心的一句话恐怕正戳中了对方的痛处。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连忙解释。
七癖曲美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引着他往吧台走去:“没关系,我早就习惯了。来,陪我喝一杯。”
“我真的不会喝酒。”陆甚婉拒,同时将怀里的包裹搂得更紧。
此刻他满心都是如何保护好富江的残肢,哪有闲情陪他喝酒。
“就一杯,难道说你不会喝酒吗?”七癖曲美已经斟满两杯威士忌,语气忽然变得强硬,“还是说……你也看不起我?”
这种近乎幼稚的激将法让陆甚暗自皱眉。这位大作家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稳定。
就在他思索着该如何拒绝时,七癖曲美突然伸手,不由分说地将他按在了吧台前的高脚椅上。
陆甚猝不及防,怀中的包裹应声落地,里面的残肢散落出来。
陆甚心里一阵慌乱,完了,被人看到他抱着尸体碎块,肯定会被当成杀人犯的!
果然七癖曲美的目光落在地上的残肢上,震惊地睁大双眼,“你是变态杀人犯?”
陆甚正要解释,七癖曲美却接着露出兴奋的笑容:哈哈哈这可真是难得一遇啊!还把残肢随身携带?这种癖好可真有意思!
我不是!陆甚急忙辩解,这是我朋友!
还把尸体当朋友?七癖曲美更加兴奋了,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真是绝佳的创作素材啊!
素材?陆甚心头一凛。
正常人看到残肢都会惊恐,这位大作家却如此兴奋,果然不正常!
他慌忙蹲下身,想要将残肢重新包好。必须立刻离开这个的地方!
就在他站起身的瞬间,后脑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把他关进地下室。七癖曲美冷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视线模糊中,他瞥见一个老婆婆手持木棍站在身后。
完了...真的遇上变态了...
陆甚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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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陆甚在阵阵钝痛中苏醒。
他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昏暗的牢房里,冰冷的石墙散发着潮湿的霉味。
怀中的包袱不翼而飞!
富江,富海...他心头涌起一阵恐慌。
富江们的身体被七癖曲美拿走了,那些残肢的秘密会被发现的....
随即他转念一想,富江们要是在别墅里重新长出来,肯定会来找他的,七癖曲美只是一个心里变态的作家,肯定斗不过富江!
只不过心里隐隐有些担心。
重新生长的富江,记忆和意识虽然和原来一样,但对他的感情,也会一样吗?
他不敢想,新长出来的富江不喜欢他了怎么办?
突然从对面牢房传来的女声让陆甚回过神来。
他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影缓缓站起,走到了铁栅栏前。
借着昏暗的灯光,陆甚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竟然是那天向他问路的女孩!
是你?陆甚心头一凛,难道那些粉丝都被抓起来了?
七癖曲美到底想干什么?他不是知名大作家吗?怎么会囚禁自己的粉丝?
正思索间,牢房外传来脚步声。
七癖曲美扭着腰走进地下室,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醒了?
陆甚警惕地盯着他。
对面的女孩一见到七癖曲美就破口大骂:我要杀了你!放了我!你这个变态!
七癖曲美完全不予理会,轻飘飘地说:好好待在这里吧。
随即走到陆甚牢房前,一个有恋尸癖的小帅哥...
他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人在这种幽闭环境下,会重复某种动作形成怪癖。我很期待你们俩会养成什么怪癖,不要让我失望哦。
陆甚被这番话惊呆了。
他这才注意到,其他牢房里也关着人,而且每个人都做着奇怪的动作——有人不停抓挠墙壁,有人反复摇头,还有人像动物一样四肢着地爬行。
这个作家根本是个疯子!
哈哈哈,我的新小说素材就靠你们了!七癖曲美大笑着离开。
陆甚被他的变态惊到了。
他看向对面仍在咒骂的女孩,安慰道:别怕,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富江长出来肯定会来找他!而且他绝不认为自己会像那些人一样发疯。
然而就在这时,对面的女孩突然停止咒骂,转身走回牢房里侧,面朝墙壁站定,摆出一个诡异的姿势一动不动。
????
不是吧?这么快就……
这也太离谱了! 她不是昨天才被抓来的吗?才一天的幽禁就会让人发疯?
人的精神哪有这么脆弱?
喂!你在干什么?陆甚急切地拍打着栏杆喊道。
女人对他的呼喊毫无反应,如同雕塑般凝固在那个诡异的姿态中。
环顾四周,看着那些举止越来越怪异的狱友,陆甚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
难道这个地方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魔力,能侵蚀人的心智,让人控制不住地变异?
陆甚在昏暗中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试图从这个动作中汲取一丝安全感。
周围举止诡异的狱友都在提醒他——这里的人,正在一个个地失去自我。
孤独、恐惧和对未知的焦虑让他感到一阵恍惚。
在这片压抑的黑暗中,时间的流逝变得模糊不清,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
但想到富江,想到正在别墅某处悄悄重生的残肢,他又强迫自己振作起来。
再坚持一下……富江两天内应该就能长出来了。
很快就能得救了。
富江是不会丢下他的。
这个念头坚定地支撑着他。
时间在绝对的黑暗中缓慢爬行,暗无天日的地下室让人完全失去了对时间的判断。
期间只有那个老婆婆来送过一次饭。对面的女人没有吃,依旧保持那个诡异的姿势。
不知又过了多久,当脚步声再次响起时,陆甚甚至懒得抬头——
这么快就又到送饭的时间了吗?他蜷缩在角落,没有动。
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牢房外响起:
这声音是……
是富江?!
陆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他像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猛地跳起,踉跄着扑到栅栏前。
当那张熟悉到令人心悸的脸庞映入眼帘时,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瞬间冲上他的眼眶。
是富江。
真的是富江。
在经历了被囚禁的恐惧、面对疯子的无助、目睹他人异变的恐慌后。
再次看到这张脸,陆甚才发现自己远比想象中更依赖这个危险又迷人的存在。
富江!富江!
富江重生后,果然第一时间来找他了!
那就是说,重生后的富江对他的感情是没有变的!
富江...他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手指紧紧抓住冰冷的铁栏。
这一刻,什么逃离、什么自由、什么正常生活,全都变得无关紧要。
在这个充满疯狂的地下牢笼里,富江的出现就像黑暗中的一束光,让他几乎要喜极而泣。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得救了而欣喜,还是看到富江重生后没有变得陌生而高兴。
此时此刻,他只知道——富江来找他了。
就像他坚信的那样,富江永远不会丢下他。
富江!你来救我了!陆甚的声音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然而富江并没有打开牢门,而是从身后拿出那个熟悉的包袱,在手中轻轻晃了晃,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你可真狠心呢,都不救我就跑。这个包袱里的残肢...是哪个富江的呢?你抢了它想做什么?
陆甚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这不是他的富江!?
这是那三个陌生富江中的一个,最后被剧组那两个男人围住的富江?
她居然逃脱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这是我的朋友,你把包袱还给我!陆甚立刻变了脸,急切地伸手。
你的朋友?富江轻笑出声,眼中闪烁着看不懂的情绪,呵呵,你和那些男人一样嘛,迷上我们了??
我们是好朋友!陆甚紧紧抓住栏杆,你这样的富江是不会懂的!
哈哈哈哈!富江突然放声大笑,那笑声在阴暗的地下室里格外刺耳,笑死我了!
在陆甚惊恐的目光中,她随手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包袱的一角。
不——!陆甚绝望地嘶吼。
火焰迅速吞噬了布料,那个富江似乎还怕烧的不彻底,又倒了一瓶汽油进去。
里面的残肢在火光中化为灰烬,直到一点组织也不剩。
陆甚无力地滑坐在地,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你的富江...富江看着他痛苦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舔了舔嘴唇,慢条斯理地说道,现在烧得灰都不剩了哦。
她蹲下身,隔着栏杆与陆甚平视,声音带着诱惑:不过...如果你愿意陪我玩玩,我倒是可以救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