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柄上的血滑得握不住了，我单膝撑在地上，耳朵里全是嗡嗡声。眼前三个影子晃来晃去，分不清是他们动得太快，还是我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了。
“你们仨磨蹭什么？”我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再不赶紧的，待会连收尸都轮不到你们。”
左边那人冷笑一声，掌心黑曜轮又转了起来。那声音一响，脑袋像被铁锤砸了一下，疼得我差点跪倒。可我还是笑出了声：“你这破轮子，吵死了，能不能换个安静点的？”
【疯批值+50】
脑子里弹幕刚闪完，右边那个提弯刀的直接冲了过来。刀锋划过空气，砍在我左肩上。衣服撕裂，皮肉翻开，血一下子涌出来。
断剑拄地，我没倒。
血顺着剑身流下去，滴在锈迹斑斑的刃上。那锈竟然开始发烫，像是被点燃了一样。
“有意思。”我舔了下嘴唇，嘴里全是铁腥味，“三个打一个，还用这种烂招。你们葬星盟就这么穷？连个像样的法器都没有？”
中间那人眼神变了。他看出我不对劲了。
我知道自己不对劲。体力早就见底，伤口在冒血，头也晕得厉害。可越是这样，心里越清楚——再撑不住，就真的完了。
阿骨打已经跑了。他能活，我就不能死在这里。
“你们不是想抓我吗？”我慢慢站起来，断剑横在身前，“来啊，让我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
三人同时出手。
黑光、血爪、刀气全朝我砸过来。我没有躲。
就在那一瞬间，脑子里炸开了。
【濒死刺激！疯批值暴涨！】
【检测到宿主精神阈值突破！启动记忆解锁程序！】
一股热流从丹田冲上来，直奔天灵盖。眼前画面一闪——
天塌了。
无数星辰坠落，大地裂成碎片。一个人站在虚空之上，黑袍猎猎，抬手就把整片天空撕开。他的背影我看不清，但我知道那是谁。
是我。
不是这一世的楚昭，是千年前的那个魔尊。
“原来……”我喉咙发干，“我不是装疯。”
我是真的疯。
疯到能毁天灭地。
疯到能让整个世界陪我一起烧。
血丝从眼角爬出来，顺着脸颊蔓延。我感觉到身体在变，一股不属于现在的东西正在苏醒。
左边那人冲到面前，黑光轰了过来。
我抬手，直接抓住那团黑光。
它在我掌心炸开，可我没松手。反而捏紧，把那股能量压成了灰。
“你这招，”我盯着他，“太慢了。”
话音落下，我反手一掌拍出。
气浪像墙一样推过去，三人全被掀飞，狠狠撞在岩壁上。石头崩裂，尘土哗啦落下。
他们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我已经不在原地了。
一步跨出，地面裂开一道缝。
我走到中间那人面前，低头看他。他眼里终于有了怕。
“你说……”我声音哑得不像人，“你们为什么要找我？”
他没说话。
我笑了：“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废物？魔法不行，家世不行，连走路都歪歪扭扭的？”
他嘴角抽了一下。
“可你们忘了。”我抬起手，指尖离他喉咙只有一寸，“废物要是疯起来，比谁都狠。”
【疯批值突破临界！解锁第一块灭世记忆碎片！】
头痛猛地加剧。像是有千万根针在往脑子里扎。前世的画面不断闪现——
尸山血海，我站在最顶端。
一座城池燃起大火，所有人跪着求我停下。
我拔剑，一斩，整座城沉入地下。
那些事，我都做过。
不是梦，不是幻觉。
是我的命。
“啊——！”我抱住头，十指插进头发，用力往下扯。皮肤开始渗血，血管一条条凸起，像是要炸开。
他们趁机爬起来，其中一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咬破手指抹上血，就要贴过来。
“封印之符，镇！”
符纸飞出，直奔我额头。
可还没靠近，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烧成了灰。
我抬起头，双眼已经全红。
断剑突然震动起来。锈迹一块块剥落，露出底下幽黑的刃身。那不是金属，更像是凝固的夜。
“你们。”我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连让我认真都配不上。”
中间那人还想挣扎，双手结印。其他两个也扑上来，一个挥刀，一个掌心凝聚黑火。
我没动。
只是并指如剑，隔空一划。
空气像是被割开了一道口子。那人的手掌直接断了，刀和黑火全停在半空，然后碎成粉末。
三个人全倒在地上，胸口凹下去一块，嘴里不停吐血。
我没杀他们。
不是不想，是现在没空。
密道深处漆黑一片，阿骨打的气息已经很远了。他跑了，但我得跟上去。
我转身，一步步往里面走。
每走一步，身体都在震。力量在血管里乱窜，像是随时会爆。那些记忆还在往脑子里灌，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是楚昭。”我对自己说，“也是魔尊。”
这两个身份，以前我以为只能选一个。现在我知道，不用选。
我都要。
断剑垂在身侧，刃尖拖过地面，发出刺啦声。血从肩膀流下来，滴在石板上，一滴一滴。
前面有个岔口。
我站在那里，忽然停下。
因为脑子里又闪过一段画面——
一间密室，墙上刻着七道符文。每一道亮起，地面就会颤一下。最中间的符文上，写着一个字：终。
这个字，我在陶罐底部见过。
和倒山字纹是一套。
“仪式……”我喃喃，“不只是激活节点。”
还有别的东西。
更重要的东西。
我抬头看向通道尽头。那里更黑，像是藏着什么。
脚下一滑，断剑差点脱手。
握剑的手在抖。不是因为伤，是因为体内那股力量还不听话。它想出来，但它也知道，现在的我还控制不了它。
我深吸一口气，把剑重新握紧。
不能再倒下了。
阿骨打跑了，但他不知道后面有多危险。如果那仪式真到了“终”字阶段，别说逃，整个帝都都会塌。
我得追上去。
也得搞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布这个局。
萧景珩？谢无赦？还是那个总笑眯眯的老东西？
不管是谁。
这次，换我来找你们了。
我迈步向前，脚步踩在血迹上，留下一个湿红的脚印。
通道深处，风突然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