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单膝跪地,剑插进土里撑着身子,右眼还在烧,视野边缘泛着红,怎么压都退不下去。
这玩意儿不听使唤了。
脑子里弹幕疯刷:“血瞳锁定!神经过载!”
“建议立即终止所有操作!”
我咬牙,舌尖顶着嘴里那道旧伤,疼得眼前发花。痛感还在,意识就没散。五年装废物,不是为了在这种地方倒下。
“系统。”我在心里说,“锁住右眼,别让它瞎,也别让我疯。”
弹幕卡了两秒,蹦出新提示:“强制闭锁启动,消耗疯批值-5%。”
值条从35%掉到30%,右眼猛地一抽,血色退了半分,没全消,但至少不再往外溢血丝。
成了。
我喘了口气,抬手把黑石塞进怀里。它还在烫,裂痕里的红光一闪一闪,跟心跳对频。阿骨打蹲在旁边,耳朵贴地,尾巴绷得笔直。
“三拨人。”他低声说,“楚家的火把在左,萧家的在右,还有一股妖气,混着人味,往这边包抄。”
我没吭声,手指在断剑上轻轻一弹,锈屑簌簌落。剑脊那条暗金蛇纹现在完整了,像是活的,在皮下爬。
刚才那一波记忆深化不是白来的。我摸到了“凝”的边。
不是停时间,是改规则。就像游戏里改代码,把“动”改成“静”。我只能改一帧,半秒都不到,但够了。
“阿骨打。”我低声道,“放烟。”
他二话不说,咬破掌心,一抹血雾甩出去,腥气瞬间炸开。妖血雾遇风就散,灰蒙蒙一层,遮了十来米的视线。远处火把晃了晃,有人骂了句,脚步乱了。
我借着雾气,慢慢站直。腿还在抖,但能撑住。疯批值30%,不能再耗了,得一击定音。
等。
等第一个冲进雾里的活物。
三秒后,左侧树影一晃,一道黑影窜出,速度快得拖出残影。獠牙外露,指甲泛紫,是低阶尸妖,被人用禁术催化的那种。
它冲我扑来,嘴咧到耳根。
就是现在。
我抬手,食指勾出,识海里那个“凝”字轰然炸开——
银灰色的丝线从指尖溢出,细得看不见,却像钢丝割进空气。整片空间“咔”地一震,像是老电视信号断了,画面卡住。
尸妖悬在半空,离我脸就半米,爪子张着,眼睛瞪着,一动不动。
成了。
时空凝滞,12%掌握度,第一发,中。
我拔剑,断剑出鞘半截,锈皮崩落,剑锋划过尸妖脖子,干脆利落。头飞出去,身子僵在空中两秒,啪地砸地,炸成黑灰。
凝滞结束。
我腿一软,差点跪下,左手撑地才稳住。鼻血又流下来,这次混着点黑丝,是反噬上来了。
但没人看见。
雾还没散,火把在远处晃,人声嘈杂。
“什么东西?”
“刚才是不是停了一下?”
“放屁,风都停了?”
我抹了把脸,把血甩在袖子上,拄剑站直。阿骨打瞪着我,想说话,被我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别出声。”我低声道,“还有两个。”
话音刚落,右侧灌木炸开,一头火鬃狼妖撞进来,浑身燃着绿火,眼珠子血红,显然是被人下了咒,充作杀器。
它冲我狂吠,前爪刨地,准备扑。
我冷笑。
来得好。
这回我不等它动,手指一抬,银灰丝线先手撒出——
“凝。”
空间再次卡帧。
火鬃狼悬在半空,绿火凝在毛上,像挂了一身鬼灯笼。我迈步上前,断剑横扫,一颗狼头滚地三圈,火灭了,身子才轰然倒地。
两秒后,凝滞失效。
我站着没动,呼吸压得很低。疯批值掉到25%,脑袋像被拧过一圈,但还能撑。
外面人声更近了。
“左边有打斗声!”
“快!是楚家那废物,他还没跑远!”
我冷笑。废物?我现在站都快站不稳,但你们连我杀妖的影子都没看清。
第三波来了。
这次不是妖,是人。
火把光刺破烟雾,三道身影冲进来,手持短刃,胸口绣着萧家家徽。训练有素,步伐一致,是萧家暗卫。
领头那人看到地上的尸妖头,脸色一变:“他在这!别让他跑了!”
四人分四角包抄,刀出鞘,杀意拉满。
我站在原地,没动。
他们逼近,十米、八米、五米——
我忽然笑了。
“你们萧家就派你们四个来送人头?”我抬手,抹了把鼻血,往断剑上一抹,“正好,我缺点疯批值。”
领头那人怒吼:“死到临头还嘴硬!”
他冲上来,刀直劈我脑袋。
我抬手,食指一点——
“凝。”
第三发。
银灰丝线炸出,空间咔地一滞。
他悬在半空,刀离我头顶就十公分,脸上的汗毛都看得清。我慢悠悠迈步,绕到他侧面,断剑轻挑,刀刃偏转,正好对准他后颈。
凝滞结束。
刀落,人头跟着落。
剩下三人傻了。
“哥?!”
一人扑上来,我手指再点——
“凝。”
又卡住。
我走过去,把断剑插进他心口,抽出来,血都没溅。
凝滞一解,人跪地,捂着胸口倒下。
第三人转身就跑。
我懒得追,抬手,银灰丝线甩出,缠住他脚踝——
“凝。”
人摔地上,我走过去,剑尖抵住他后脑。
“说。”我压低声音,“谁派你们来的?萧景珩?还是萧家那个老不死的管家?”
他抖得像筛子:“是……是三爷……他说只要活口……”
“活口?”我笑出声,“你们拿刀砍我,还想抓活的?”
他不敢说话。
我剑尖一送,人抽了两下,不动了。
最后那人瘫在地上,刀都扔了:“饶命!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我看着他,没动。
脑子里弹幕刷:“检测到目标极度恐惧,疯批值+3%。”
值条跳到28%。
我笑了。
“奉命?”我蹲下来,盯着他,“那你回去告诉你们三爷——”
我凑近他耳朵,轻声道:
“下次派点能打的来,别拿杂鱼浪费我时间。”
他连滚带爬跑了。
阿骨打从雾里钻出来,看着满地尸体:“你……你把他们都停住了?”
“没全停。”我说,“就卡一下,够我出剑。”
“可你鼻血流得比刚才多了。”
我抬手抹了把,确实是。黑丝都掺进去了,是神性反噬加深了。再用两次,可能直接脑崩。
但值了。
我拄剑站直,看向远处火把。楚家的人也到了,正和萧家暗卫对峙,显然谁也没想到这里刚打完一场。
我站在尸堆中间,断剑滴血,右眼还泛着红。
他们远远看见我,动作全停了。
有人指着我,嘴张着,没出声。
我冲他们抬了抬剑,像打招呼。
没人敢动。
阿骨打小声问:“现在怎么办?”
“等。”我说,“等他们自己吵起来。”
果然,不到半分钟,楚家带队那人吼了:“那是我楚家子弟!你们萧家的人怎敢擅杀?!”
萧家那边冷笑:“他杀了我们四名暗卫!还敢说是你家的人?”
“他是不是废物,也是我楚家家事!轮不到你们插手!”
两拨人剑拔弩张,火把晃得厉害。
我靠着断剑,慢慢坐下,喘了口气。
疯批值28%,血瞳没完全退,鼻血还在流,但脑子清醒。
五年了,他们当我是草包,是笑话,是家族耻辱。
现在,他们看见我站着,满地尸体围着我,没人知道我怎么出的剑。
我抬手,把断剑横在腿上,剑尖朝外,像上一章那样。
姿势是对的。
“系统。”我在心里说,“调出神通回溯界面,定位‘时空凝滞’下一重解锁条件。”
弹幕刷出来:“第二层封印已松动,需在实战中完成一次‘双目标同步凝滞’,方可推进。”
我眯眼。
双目标?
我抬头,看向远处对峙的两拨人。
火把光下,楚家那人正指着我,唾沫横飞。
我缓缓抬起手,食指勾出,银灰丝线在指尖缠绕。
就拿你们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