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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坛书屋 >  通灵列车 >   第38章 出去

一行小字自雾气深处浮现。

“回头,即见归途;前行,须献无名。”

字迹停留三息,随即被雨水冲淡,铜镜发出细碎的裂声,整面墙随之坍塌。

砖石落地无声,尘埃被雨镇压。

墙后出现一条向下的阶梯,深不见底,阶梯两侧点燃着幽蓝的火焰。

风里,铁甲铿锵,似有大军正从城市四面合拢。陈秋旭垂眸,拇指终于完全推回刀镡。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取走任何一盏灯火。

靴跟踏在第一级台阶上,黑雪与雨水同时从披风坠落,像褪去的旧壳。

他向下走去,刀鞘与石阶碰撞,发出清越的声响——像一颗钉子,钉进永夜的咽喉。

阶梯向下,没有扶手,没有回头路。

每一步,陈秋旭都听见自己的心跳在刀鞘里共振。

幽蓝火焰不暖,反而在皮肤上结出细小的冰晶;火光把影子扯得极长,投在潮湿石壁上,三十七级之后,阶梯转为平地。

空气骤然开阔,却仍没有风。

他站在一条拱顶甬道中央,两侧石壁嵌满空空的铁笼——笼门扭曲,锁孔里插着断掉的钥匙。

笼底散落指甲与碎骨,像曾有无数人在这里抓挠至最后一刻。

甬道尽头是一面圆形巨门,青铜质地,表面浮刻一只睁开的眼睛。

瞳孔处被挖空,漏出背后极暗的红光,仿佛巨眼正在渗血。

门前横卧一具尸体:披着圣殿骑士的银白斗篷,却少了头盔与双臂;断口平整,如被一刀削去。

血尚未完全凝固,在地面写成歪斜的符号——与墓园石碑上那种蛇形文字一模一样。陈秋旭蹲下身,用刀鞘拨开斗篷。

尸体胸前挂着半枚铜制圆徽,正是广场铜像上残缺的纹章。

他指尖刚触及铜徽,甬道顶忽然传来铁轮轧动的巨响。

巨眼之门缓缓内旋,红光泼洒而出,照亮了他脚下最后一寸影子。门内是一座倒置的圆形剧场:石阶向下延伸,而非向上;最低处是一座黑石祭坛,坛面插着七柄形制各异的断剑。

红光从祭坛下方涌出,像熔化的铁水,却冷得刺骨。

剧场四壁凿满壁龛,每个龛内端坐着一尊无头石像,双手交叠,似在等待某个迟到的头颅。陈秋旭刚踏入第一级石阶,空气里便响起低语——不是声音,而是直接烙进意识的震颤:

“献名,或献命。”

他抬眼,看见祭坛上方的虚空浮现两行淡金色符号:

第一行:陈——

第二行:——未录。

仿佛有人提起笔,正准备把他的名字补完,又故意停住。刀锋在鞘中轻啸。

陈秋旭没有停步,继续向下。

当他走到第三级,石阶忽然渗出黑色液体,像墨汁,也像稀释的血,顺着靴底攀附而上。

液体触及皮肤的一瞬,他听见无数童声在耳后合唱——

“红绳断,归路乱;

黑雪落,旧名散。”那声音与墓园里乌鸦振翅的频率完全重合。

陈秋旭的左手腕忽然一紧,一条褪色的红绳凭空浮现,勒进皮肉。

绳结处滴落血珠,落在黑色液体上,竟化作细小的冰晶,沿阶滚落。祭坛上的七柄断剑同时震颤,发出高低不一的铃音,与莉芮尔斗篷里的铃铛声遥相应和。

一道裂缝自祭坛中央绽开,红光冲天而起,化作无数细线,织成一张巨大的蛛网。

网的中心,悬着一枚小小的铜铃——铃舌缺失,却仍在自鸣。陈秋旭终于止步。

他拔出刀,银弧切开扑至面门的红线。

被斩断的红线化作灰烬,却在半空重聚,继续向他缠绕。

低语声陡然拔高,变成尖笑:

“未献之刃,斩得断谁?”就在红线即将缠上他手腕的红绳时,一缕极冷的空气从背后袭来。

陈秋旭侧身,刀锋回旋——

叮。

一枚铜铃的残舌被刀背击飞,精准地嵌入祭坛铜铃的缺口。

铃声骤停,红光倏地熄灭。黑暗里,只剩他自己的呼吸。

以及一个极轻的脚步声,从剧场最上层的阴影里缓缓下行。

“你果然不肯把名字交给任何人。”

那是莉芮尔的声音,却比平时更低,像在喉咙里藏了一把刀。

“名字是我的刀鞘,”陈秋旭回答,声音在黑暗里擦出火花,“谁想取走,就得先折断这把刀。”

莉芮尔的脚步停在最后一级台阶之上。

幽蓝火焰在她指尖亮起,照出她另一只手里提着的东西——

一颗仍在滴血的头颅,面孔与广场铜像的女神像一模一样。

“那就换个交易,”女巫轻声说,“你替我折断这座城,我替你找回你的‘无名’。”

陈秋旭垂眸,看见自己刀身上多了一行新刻的小字:

“若欲前行,须先回头。”

字迹与铜镜里那行一模一样,只是顺序颠倒。

他抬手,以指腹抹去血迹,刀身映出自己身后——

那里空无一人,唯有一道门形的红光,正在缓缓合拢。他收刀入鞘,声音像铁石相击:

“成交。”于是,在无头石像的静默注视下,女巫与刀客并肩走上石阶。

这一次,他们的影子终于重叠在一起,像两柄尚未出鞘的锋刃,共同指向永夜的心脏。

他们并肩走出倒置剧场时,石门在背后无声阖上。

甬道的幽蓝火焰已全部熄灭,只剩莉芮尔指尖那一点磷光,像将熄未熄的星。

空气重新变得潮湿,带着河泥与铁锈的味道。陈秋旭侧耳,听见极远处有水声——不是雨,是浪潮拍击石壁的闷响。

“埃斯特拉原来靠海。”他低声道。

“曾经靠海。”莉芮尔纠正,“现在靠潮汐的尸体。”

她抬手,磷光飞出一粒火星,落在墙壁。石砖像被火烙的纸,卷曲、剥落,露出后方的暗河。

黑水翻涌,浮着碎冰与断桅,桅杆上悬着一串风干的乌鸦,颈间仍系褪色的红绳。

女巫用指尖蘸了河水,在唇边轻触,随即皱眉:“味道没变——盐、血、遗忘。”

她甩甩手,火星复燃,凝成一只蓝蝶,飞向河面。

蝶翅掠过之处,水波倒卷,竟露出一条由沉船龙骨铺就的狭桥,笔直通向对岸的黑暗。

陈秋旭踏上第一根龙骨,脚底传来空洞回响,像踩在某人的胸腔。

走到桥心时,他忽然止步——

龙骨下方,黑水深处,有东西正缓缓上浮。

一张巨大的、由锈蚀铁链编织的网,网中困着一轮漆黑的月亮。

月面布满裂痕,裂缝里渗出暗红的光,像未愈的伤口。

“那是‘被扼死的月’,”莉芮尔在他身后解释,“永夜之城的计时器。每裂一条缝,城里就多一个无名者。”

她抬手,蓝蝶落在铁链上,瞬间化作冰晶,将裂缝暂时冻住。

陈秋旭看见冰晶里映出自己的倒影:左眼瞳孔深处,有一条极细的红线,正与网中月光的裂痕同步延伸。

“我的时间也不多了。”他轻声说。

女巫没有回答,只是加快脚步。

龙骨桥尽头,是一座半没入水面的拱门,门楣上同样刻着圆环、断剑、垂落的眼,只是圆环被凿穿,剑断成三截,眼被剜去。

穿过拱门,街道骤然升高,像被人折叠过的纸,从水下直翻到水上。

空气重新有了重量,雨丝斜斜落下,却不再是黑色,而是暗红。

他们站在一条狭长的坡道上,两侧建筑高而倾斜,窗口垂挂风铃与锁链。

锁链尽头系着空罐,罐内装着干瘪的舌头,风过时,叮当作响。

坡道尽头,一座钟楼的剪影刺入天幕,钟面无指针,只剩一个静止的圆。

塔底围坐着十几名灰袍人,脸被兜帽遮住,膝上横放白蜡烛,烛火却是冰蓝色。

他们听见脚步声,齐声开口,声音却像从地底渗出:“归还——归还——归还——”

陈秋旭拇指推刀,寒光映出自己手腕的红绳。

红绳此刻已勒进血肉,绳结处渗出一线黑血,与雨滴混合,落在石板上,发出嘶嘶腐蚀声。

灰袍人嗅到气味,齐刷刷抬头,兜帽下竟无五官,只有一张平滑的皮肤,像未雕刻的蜡。

莉芮尔挡在他前方,从腰间布袋里撒出一把盐粒。

盐粒落地即燃,化作细小的银色火蛇,逼退灰袍人。

“无面守钥者,”她低声道,“他们守护的钥匙,正是你刀鞘里缺的那一块。”

陈秋旭这才注意到,刀鞘尾端有一道极细的缺口,形状与钟楼门上的锁孔完全吻合。

“要进去?”他问。

“必须进去。”女巫回答,“塔顶有另一枚铜铃,铃舌在你梦里。”

陈秋旭不再说话,反手扣住刀柄,一步踏入盐火之中。

灰袍人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笑,身体像蜡一样融化,又在地面重聚成一只只手掌,抓向他的脚踝,刀光出鞘,银弧劈落,掌心齐腕而断。

断掌喷出的却不是血,而是细沙,沙粒在空中凝成一行行小字:

“回头者失其名,

前行者失其影。”

字迹尚未消散,钟楼大门已在风雪中自动开启。

门内漆黑,唯有一线阶梯盘旋向上,像一根插入天穹的锁链。

陈秋旭收刀,回头望了一眼女巫。

莉芮尔站在盐火之外,淡紫眼眸映出冰蓝烛焰,像两口深井。

“塔顶只能容一人,”她轻声说,“我守在这里,替你拦住潮水。”

陈秋旭点头,抬步入门。

门阖上的一瞬,黑暗吞没所有声音。

他开始攀登。

每一步,阶梯便剥落一块石片,坠入下方更深的黑。

黑暗中,有细小的手指攀上他的披风,像要挽留;有低语贴着耳廓,念出他早已遗忘的乳名。

他不为所动,只以刀鞘击石,节奏如鼓,逼退黑暗。

不知多久,头顶出现一点暗红的光——像网中那轮被扼死的月。

光点扩大,化作塔顶的小室。

室内无窗,仅有一架铜铃悬在中央,铃舌缺失。

铃下摆着一面铜镜,镜面干净,映出他的倒影——

却是个少年,约莫十二岁,左眼缠着褪色的红绳,手里握着一把尚未开刃的木刀。

镜旁石台上,放着一截断裂的铃舌,断面新鲜,似刚被刀削下。

陈秋旭伸手,指尖刚触及铃舌——

镜中少年同时伸手,指尖穿过镜面,与他相触。

冰凉。

刹那间,所有记忆如潮倒灌:

——黑雪初降,母亲用木刀在门框刻下同样的蛇形文字;

——火焰吞噬屋脊,他在浓烟里听见铜铃脆响,回头却只抓住半截燃烧的绳头。

镜面碎裂,少年倒影碎成光尘,没入他左眼的细线。

红绳自动解开,化作灰烬。

陈秋旭拾起铃舌,插入铜铃,叮——

声音极轻,却穿透整座埃斯特拉。

雨停了。

黑暗像被刀划开一道口子,露出极远处一线灰白的天。

塔外,莉芮尔抬头,看见钟楼顶端亮起一瞬的银光。

她微笑,唇角却渗出血丝。

灰袍人已重聚成人形,潮水般向她涌来。

女巫从斗篷下抽出最后一支药剂,瓶身刻满倒转的祷词。

她拔开瓶塞,将药液淋在指尖蓝焰上。

火焰轰然暴涨,化作一只巨鸟,羽翼由盐与冰构成。

巨鸟振翅,掠过潮水,直扑塔顶。

塔内,陈秋旭转身,看见巨鸟穿墙而入,化作一枚冰羽,落在他掌心。

羽根处刻着一行极细的字:

“永夜将尽,无名者先行。”

他将冰羽别在刀鞘缺口。

缺口吻合,刀身发出低鸣,像终于归鞘的兽。

楼梯重现,却不再剥落。

他向下走,一步一年。

走出塔门时,坡道空无一人,盐火熄灭,唯余满地灰白尘埃。

钟楼已消失,原地只剩一枚巨大的铜铃,倒扣在地,铃舌完整。

莉芮尔站在铃旁,紫眸映出破晓的天光。

她嘴唇微动,声音却像隔了一层水:

“门开了,但出去之后,你会忘记我。”

陈秋旭抬眼,看见灰白天幕裂开一道缝隙,有真正的雪落下,洁白,无声。

他伸手,接住一片,雪花在掌心化作水珠。

“那就忘。”

他说,声音轻得像雪落。

他转身,向缝隙走去。

一步之后,披风上的血迹化为白霜;

两步之后,刀鞘上的缺口隐去;

三步之后,他听见身后铜铃再响——

回头,只剩空街与落雪,再无女巫。

雪掩盖脚印,掩盖钟楼,掩盖整座埃斯特拉。

天边,一线晨光升起,照在独行者的背影。

他的刀已归鞘,手腕干净,没有红绳。

雪落无声,世界像刚被重新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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