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海吃了一惊,带着自己的亲卫队血河六鬼登到一高处远眺,只看远处一辆马车带队,马车上一员将领穿着半甲,手执长槊站在车头,旁边一个白衣白发男子手执长弓,箭无虚发,一红衣女子驾辕,车上还有一红衣女鬼,双手钢爪,将冒死冲到车附近的叛军撕成碎片,而车上的大纛上书:讨逆将军王。
马车两边是十余骑玄色铁骑,骑兵们或执弯刀,或执长矛护着马车两翼,当真是沾着死挨着亡。车后则是几千兵丁,杀声震天,如热刀入油般,没有一丝迟滞。
罗刹海惊讶道:“这支队伍从哪杀来的?怎么没有消息?”
而他的副帅血涡指着前方说:“好像是从无名小道杀来。”
他这一说,罗刹海便知道是腐尸城已陷,大怒道:“快,给我挡住。”
正在这个时候,正在后边布防的阴漩营主将带兵杀到,因为罗刹海是水兵,没有马匹,所有兵将全是步兵,所以王复生他冲的很快,正当他杀的欢时,突见前面一队兵马,从旗帜上看是一个:阴字。
血涡拍掌笑道:“无忧了,漩九阴将军善以阴气制造漩涡困敌,必困敌于此,这下无忧了。”话刚说完,只见杨小白弯弓搭箭“嗖”一下,直中漩九阴面目,漩九阴一声惨叫,仰面跌倒,然后一缕黑气从尸身冒出,眼看是挂了。
阴漩营众兵士见主将已挂,呼叫一声,四下散去。
说到底,这些叛军真正是乌合之众,当他们打顺风局还个个奋勇当先,一碰战事焦灼便无斗志,一但战事稍有失利,就是一群野鸭子,聚都聚不到一块了。
罗刹海与血涡一开始还象看热闹一样,结果漩九阴连大招都没来得及用就领了盒饭,众人的下巴都掉了一地。
眼前王复生的前锋队伍已经冲向了阴匠营,阴匠营里都是工匠,本身并无战力,鬼匠监造·欧冶子忙带着营里的阴匠齐齐跪在路边不停的磕头。王复生见状,喝道:“我没空俘尔等,尔等老实跪着,等后兵接受。”
说罢,柳七娘一勒马匹,马就微微调了个方向,向中军大帐冲去。那些阴匠只好向魏判带来队伍投降。
血涡强自镇定:“大帅,鬼灯营主将·磷火已带队杀来,必保无恙。”
鬼灯营以鬼火照明、扰敌视线,在战场上起着辅助作用,只见下面鬼兵约有五千余人,分红黄绿三队,每队分属不同磷火,战场上或前进,或后退用色彩扰乱敌人视线。
血涡话刚说完,王复生便带着十三泼披风冲进敌阵,鬼灯营还没来得及变色,裴横戈拿出一个汽油罐便扔了出去:“走你~~~”
油罐落入敌阵中,顿时油火飞溅,磷火安与油火比光明?一下子,火光压倒了磷火,敌军又是大乱,王复生看到中间一个鬼将手执旗子还在呆呆的站着,柳七娘抽了一鞭子,两匹马冲向磷火,·磷火躲闪不及,被马踏为泥,琉璃钢爪一挥,割下了·磷火的首级。
眼前离罗刹海越来越近了。
罗刹海忙叫道:“快,快,拦住他们。”
他手下六鬼齐喝一声,六鬼亮出兵器,齐齐冲了上去这六鬼分别是剥皮鬼、抽筋鬼、蚀骨鬼、裂魂鬼、噬心鬼、榨髓鬼,不过大家不用记这六鬼的名字,很快,这六鬼就领了盒饭。
当最后一个抽筋鬼被五更琉璃抽掉了鬼筋,琉璃手里拿着筋狂笑,罗刹海看着这六个自从他入地狱就跟着他受苦遭罪的如同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全军覆灭,气得眼珠子都瞪破了,拿起鱼叉就要上前拼命。被血涡拉住:“大帅,不可不可,你乃千金之躯。”
正在这里,远处传来一声巨响,他正在惊疑,又跑来一个小兵:“大帅,敌军周处与冥罗昙率兵杀下屯兵山了,因为出其不意,秽浪营主将·尸浮屠已经殁了。”
果然,尸浮屠的大纛已经被砍倒了。
“匹夫,安敢欺我也?”罗刹海眼看战事不济,就要不顾一切的向前冲,然后,后脑上“嘭”的一声,血涡扔掉手里的石头,说声:“得罪了。”
然后几个兵丁,架起罗刹海便往没有敌人的一侧逃去。
主将一跑,手下的乌合之众也没有了斗志,五万大军瞬间跑了一大半,有的投降,有的战死,有的跳入阴煞渊,结果刚跳进去,便直直的沉了底。
很快,王复生与周将军两军合并到一起,看着周将军全身带伤,冥罗昙也是盔甲多有破损,心下唏嘘。
周将军更是跳下战马:“小子,好样的,我没想到能是你救了我?”
两个说罢,双手紧紧相握,尽显基友之情。
王复生回头看时,杨小白正与冥罗昙相拥一起,不禁呵呵笑道:“小白兄,我王某人说话算话,今天你与郡主都无恙焉。”
杨小白和冥罗昙都没来得及理他,小两口光诉离别之情了。五更琉璃看着他们,咯咯咯的笑着。
正在大家都温馨的时候,那个魏征却不识时务的咳嗽一声:“两位将军,宜将胜勇追穷寇。”
周将军和王复生才回过神来,两方合兵一处,开始追击逃兵。
至于杨小白和冥罗昙,大家一致认为,就在后方待着亲热吧。
罗刹海和血涡带着残兵,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跑的看不见王复生他们的影子,才气喘吁吁的找个地方,休息下来,等休息下来,点看所带的兵士,才发现,所带之兵不足三千众,漩九阴,磷火,尸浮屠阵亡,所属文官阴簿判官·崔无咎被炸成齑粉,血河典史·朱砂舌,因下属恨他舌染朱砂篡改军令,被下属灌入朱砂,活活被朱砂烧死。忘川主簿·孟忘,自跳阴煞渊溺毙,就算他不自杀,这个家伙伪造战功文书,虚报兵员,实际兵力仅3万,也难逃一死,鬼匠监造·欧冶子投降。特别是血礁营文书·礁笔吏:携密档投靠了敌人。
现在手下只有血涡,血礁营一千余人及主将·礁骨;和腐潮营三百人及主将·黄泉牙。
罗刹海看着手下的残兵败将,眼神冷冽,突然向黄泉牙问道:“你军中为何只有这些兵士?”
黄泉牙吓出一身冷汗,忙道:“大帅,可能是兵败,都散了……”
罗刹海却忽然说:“都散了?你方驻兵在我一侧,敌人进攻时并没有进攻你那里,何来兵溃散?“
黄泉牙”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大帅,兵士训练不足,一见敌至,四散也是有可能的。”
礁骨却大喝一声:“你胡扯,周处从我营中穿营而过,我尚能聚起这千余人马,为何你却只有这点人马?”
黄泉牙却跳了起来:“你这石头胡扯什么?你我平素不和这就罢了,在这危难时刻却为何攻击我等?”
礁骨刚要反驳,血涡却对腐潮营剩下的兵士说道:“尔等营中本应有多少人?”
那些士卒偷看了一眼黄泉牙,不敢吱声。
血涡说道:“但讲无防,我平素听说黄泉牙平时苛待士卒,而今为汝等报仇。”
士卒见事已至此,纷纷磕头道:“长官黄泉牙苛待我等,且领空饷,营中本应有士卒一万一千余,官三百五十人,但黄泉牙为冒领空饷,我军营中实有兵卒三千一百余,官五十。营中如有逃跑兵士,黄泉牙也不上报,也不补充……”
听到士卒这么说,罗刹海气得全身发抖:“好啊,你喝兵血,贪污军资,我等战败全是你的责任。”
黄泉牙一见事件败了,突然松了一口气一般,站了起来:“你本是一渔夫,不知为何,入了凿骨翁青眼,其实你就是一个废物,哈哈,五万大军?我只是喝了六千兵血,但还有一万多兵血,难道你没喝一口?战败了想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想的美,呸……”
说罢说要施展他的绝学:满口腐牙可喷射毒脓,没想到罗刹海早就防着他了,腐尸鱼叉飞出,直把黄泉牙身上钉了三个透明窟窿。很快,黄泉牙全身腐烂,化为一滩黄水。
众人纷纷冲那滩黄水吐了口唾沫。
血涡叹了口气:“这些本事全用在自己人身上了,敌人是没沾上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