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有时候真的会让人犯蠢。
但没关系，他们还年轻，有许多机会。
齐传铮看着楚云天的眼睛，仰起头，轻轻啄了上去。
楚云天环着他的腰，而他手搭在人颈上。
他是清醒的，爱是清醒的。
“让我亲一下。”他低声，“亲一下，我放你回去忙。我晓得你一时一刻都耽误不得。”
如果有人已经从幻境出来了呢。
“嗯。”楚云天点头，抬手覆盖住人眼睛，“小齐。”
齐传铮转过脸，吹灭了桌上的烛火。
石室内陷入一片漆黑，楚云天的呼吸落在齐传铮耳畔。
“一盏茶。”他说，“我数你心跳一千次。”
“我爱你。”齐传铮低头埋在人颈间，“我爱全部的你。我爱所有真实的你。我爱此刻唯一的你。”
我爱你。
我心悦你。
仰慕你。
我是你永远的爱人，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如果你不愿意为我再往前一步，那我来做那个走近你的人。”
为你，我永世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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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俩真厉害。一个考核还离岗，一个被扔进他幻境还能五天就出来。”
晏弦终那边考核基本结束，齐传铮从石室出来，跟他坐一块吃了顿饭。
“其实是你盯着他那边的考核，有人出来就喊他回去的吧。”
齐传铮拆台拆的干脆利落，晏弦终愣了下，笑了：
“我们小齐真聪明。”
“过奖。”齐传铮要困死了，“你们几天几夜不睡觉，快大半个月了，一个个这么铁打的吗？”
“我今天跟你吃顿饭就得上去睡觉。”晏弦终低声，“怎么不困。尤其是你家那个。你晓得他多少天不睡了不？考核这东西，真就熬人，你以为为什么监守者要抽签，谁都不想干，宁愿处理宗门的事儿。”
“我大概知道。”齐传铮看着人，“嵇揽琛困的睡了两天才接大长老的事务。他可少见睡那么久。”
“我们三个人半条命都要熬没了。”晏弦终夸张的摇了摇头，“你家那个，他真的，他是人？我实在扛不住需要眯一个时辰的时候给我看着，但我说他要不要睡会的时候你猜他怎么说的？不了。我靠，谁看得出来他身上那么多伤没好，神魂都不稳 。楚云天现在，能发挥出六阶的实力，我喊他叫师兄，你以为他为什么连你一剑都接的勉强吃力？他现在是真的拿命耗了，幸好还有八九日结束了。”
忙完开学礼，楚云天就正式可以闭关了。
一顿饭没吃完，嵇揽琛传音过来：“晏弦终，我是嵇揽琛，来一趟楚云天的考核点，他撑不住了。”
晏弦终看了眼齐传铮，面上不动声色：“好。我过来。”
“看我做什么？”齐传铮攥住他手腕，“楚云天出事了？”
“……”嵇揽琛沉默了一瞬，“不是，只是觉得你跟人吃顿饭把人拉走不好。第二项考核有的人需要复核，你好好呆宗门，小事。”
齐传铮半信半疑，晏弦终疯狂点头：“就是小事。好了，正好我也吃完了，我去了。”
他不敢带宁宵，那家伙面上藏不住事，怕齐传铮知道。不过他还是知会了人，别的没说，只说考核那些人见过齐传铮，这几日别让他下山。
宁宵说一不二，点头答应，真的拖住了齐传铮：“哥！我来找你说话。甲等弟子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你不能问楚云天？”齐传铮寻思他这个话题找的好勉强，“我不是你们宗门弟子啊。”
“那什么，”宁宵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问他他要甩我一堆宗门守则。我是想听你说些不一样的。”
“甲等啊，”齐传铮想了想，“你可能校服要换了。”
宁宵穿的乙等校服形制和楚云天一样，但裤子是淡蓝、衣袖也并非渐变而是与裤子同色的天蓝，总而言之就是蓝的变多了，腰封也并非白色。
这边宁宵拉住齐传铮，那边晏弦终匆匆赶了过去：“什么情况？”
“一般来说，对战监守者打差不多也就放水了。”嵇揽琛蹲在休憩处榻边，“这个人把楚云天打吐血了。”
“？？？”晏弦终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他有五阶吗？四阶多吧，能把楚云天打吐血？”
“我真没碰到师兄，”那个小孩吓得瑟瑟发抖，“我……我……”
他“我”了半天也“我”不出个所以然。
到这时候才过第三项，基本实力没那么强了。晏弦终摇头：“不怪你。楚师兄身上有伤。你先坐下。”
楚云天回来之后就是吊着口命，晏弦终知道他必有崩断的一天。
现在的问题是，让齐传铮知道怎么办？
“我给他输过灵力了。”嵇揽琛沉声，“易云荷和司空绪都来过了。都说诊不出大问题，纯累的。”
但，如果让楚云天在这个节骨眼上歇，入学礼怎么办？他倒了，考核收尾的事怎么办？
晏弦终深吸一口气：“我上。我与他身量相似。我是戒律堂的，说我闭关没事，我们本来就像。”
“但是入学礼有戒律这一项。”嵇揽琛摇头，“你不能替。”
“那怎么办？”晏弦终烦躁的踱了几步，“若是往年，没那么多事，别说连轴转一个月，九月初上课他都能转下来。但是今年，从他年初下山到现在，他过过几天安生日子？他根本歇不下来，他没办法。”
“谁？”嵇揽琛抬眼，“晏弦终，我看你也是累了，有人跟着你都没发现。”
眼见嵇揽琛步光都要出手了，那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是我。”
“小齐啊。”晏弦终松了口气，但后知后觉更提起一口气，“你怎么下来了？？”
“我不下来你们要瞒我到什么时候？”齐传铮拨开二人，蹲下身搭上楚云天手腕，“两个办法。一，狸猫换太子，瞒天过海，我替他上，你们紧急教我怎么做；二，我现在灵力给他，我倒，换他站起来。”
嵇揽琛和晏弦终对视一眼，楚云天是副宗主、知风的大弟子，入学礼要么他要么齐传铮顶，必然缺不得。
但齐传铮顶可以顶，倘若出现意外呢？
他们不敢赌。
但他们更不敢拿楚云天的命去赌。
“还有办法的。”晏弦终艰难的开口。
“你们若是有办法，就不会拖到今天了。”
齐传铮嗓音暗哑，他也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到最后了。
……快结束了。
忙完入学礼，楚云天就能闭关了。
他为天恒宗做了太多也撑了太久了。
齐传铮叹了口气，到底还是选了把自己的灵力传给楚云天。
“如果楚云天入学礼实在上不去，”他冷声，“我上。”
“哪有那么简单。”嵇揽琛声音晦涩，“你知道流程多长吗？一整本。我们都是学过一两年才上的。”
八九日学他们一两年才学会的，那简直是天方夜谭，除非齐传铮天赋异禀。
“流程给我吧。”齐传铮神色坚定，“我可以。”
晏弦终叹了口气，从灵戒抽出书册：“这一册是入学礼，你看看楚云天的部分再说替他顶这话吧。”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从接引开始，到过山门、阅门规、行入礼、授玉牌、听规训、分级别……
难怪要学一两年。
一两年能学会都是他们觉悟高。
“要不然我们会这么纠结？”嵇揽琛摊手，“只有楚云天能上，你明白吗？”
只有楚云天能担这个重责。
旁人做不到。也学不会。
齐传铮看的头皮发麻，却还是昧着良心点了头：“我试试看。”
“那你真是可以替代楚云天成为我们天恒宗第一天之骄子了。”嵇揽琛同情的拍了拍齐传铮的肩，“你真的不考虑加入天恒宗吗？”
齐传铮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头。
他有事要替楚云天去做。
他只能以散修的身份去。
“我会把灵力传给楚云天。”齐传铮抬手， “我和他谁先醒，谁上入学礼。”
所以他们两个人也许有一个就会错过这次入学礼。
“如果楚云天没有醒，把我弄醒，我去。”
齐传铮把自己的灵力补给了楚云天，给他当燃料支持精力。
尽管他自己这几日也不眠不休。
“不是人啊，”晏弦终喃喃，“人都吐血了还想着把人弄醒了处理事情。”
“他要是过劳死在师门，我们全是罪魁祸首。”嵇揽琛闭眼，“我们这下真的欠他的了。”
“宗主这些年到底怎么过来的，”晏弦终想到了知风，“大长老和戒律长老也是人晕了再弄醒吗。”
“……”嵇揽琛抱臂揉了揉太阳穴，“那我们还真是一脉相承的混账。”
不是人也没办法，楚云天要是有意识，也会让他们把自己弄醒了继续。逐光之征那时候可不管你累不累，要么玩命要么死。
“你要这么说那至少现在师弟还有亲眷给他顶着，他实在撑不住还能换人，”晏弦终若有所思的看着楚云天，“宗主那些年不会真的是自己一个人东拼西凑把残破的天恒宗捡起来的吧。”
知风：当然不是，我那时候朝露阁还活着，骨醉宫能帮我，一帮缺心眼的你们不能求助吗？
噢不对，现在的朝露阁，自身难保。
“那你要这么说，”嵇揽琛这时候了还能冷幽默一下，“池南雪那边日子岂不是更难过。”
“人家借人啊，我们呢，现在哪个门派都考核，上哪借，”晏弦终摊手，“传出去天恒宗都得借人了，岂不是贻笑大方。”
他说得对。
但楚云天也不是铁打的啊。
齐传铮几乎是把自己灵力抽的只剩识海。他趴在榻边，面色苍白，几乎站不稳：“不要告诉他我来过。”
晏弦终看见的就是没有血色的一截手，虚虚的张了下便落到地上、落入黑色的袖口。那是齐传铮给楚云天灵脉输进灵力，而他自己急促的面庞上仰着呼吸新鲜的空气。
这画面有种诡异的感觉。
齐传铮好像突然就撑不起那一身衣服，变为了一捧虚影，如魅如鬼。事实上他只是从榻沿滑到了地上，右手搭在屈着的膝盖上、左腿伸着，而左手无力的滑落。
不，在那截手落地之前，齐传铮还在趴了下榻沿，所以他会看见人张着手。
齐传铮一阵眩晕，几乎站都站不起来。
他本也神魂有损，不是闭关几天灵力都用不了，现在却悉数抽给了楚云天。
“小齐……”晏弦终走过去抓住人枯瘦的手腕，“抽点给他换我们啊！谁让你抽这么多的？”
“我反正闲着，调息的事。”齐传铮摆手，“给我点灵药。我补充一下。”
嵇揽琛从灵戒里摸出药：“你想回去？”
齐传铮点头：“晏弦终正好要回去歇着，楚云天醒了问起来就说我不知道、晏弦终戒律堂有事，说他只是累的你把他带过来歇了一会已经没事了，说我没来过啊。”
“你……”晏弦终摇头。齐传铮慢慢站起来，几乎只能架在晏弦终身上：“我们走吧。”
给楚云天补灵力是因为他是亲眷，不让楚云天知道是全他面子。
在还能可控的范围内，他有些事不想让楚云天知道。
好了，现在，楚云天，我也有秘密瞒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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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碎碎念（不爱看跳章）：
那什么520我们吃点好的，这两章都吃点好的。
然后就是楚云天闭关，小齐去寻访一些故人旧友了。
我就说这是双强文吧，两个人能互相为彼此托底的。
这怎么不算一种甜宠文……（心虚）。
昨天写初见小剧场给我自己笑死了，楚云天睡觉睡一早上然后：“英语课啊？”晏弦终：“不，数学课。”，这是真上过学的。
我现在大概小剧场已经写了五六个了，等第八卷开始按时间线发，希望这次别再判我未成年不良引导，我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良好公民遵纪守法哈。
我就说我该去写现耽。我能把古耽写好我做什么都会成功的。不过我朋友说我古耽比现耽好（？）。
感谢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