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沙书记，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白秘书说道。
不过沙瑞金说完，就后悔了。
他抬起头看向白秘书，“小白，还记得我在汉东和你说过的话吗？你是想留在我身边一直这样？还是到地方去锻炼一下？”
白秘书闻言，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实际上他一直在等，等着领导重新提出来。
“沙书记，您当年在汉东对我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敢忘。您说，‘小白，秘书这个岗位，是锻炼，是积累，但不能是归宿。真正的栋梁，要能独当一面，更要能守住初心。’”
白秘书语气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我随时准备着，听从组织的安排，到最需要的地方去，为您，也为更广大的群众，站好更重要的岗。”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达了忠诚，也展现了抱负，更关键的是让沙瑞金看到。
沙瑞金缓缓靠在后座上，他不在看小白，而是在思考。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小白开车回省委。”
“是，领导！”
…………
而在大葱这边。
等其他人离开以后，就剩下大葱和安冰。
“葱爷，我们真的就这样，把那些高利润放弃掉吗？”
大葱也是无奈，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又点燃了一根烟。
“不放弃怎么办？难道要违背沙书记的意思？你们别忘了我们能有今天全部都是沙书记的提携。”
说到这里，大葱猛吸了一口烟，青烟袅袅。
“虽然沙书记回来了，但是你们别忘了，上面还派了一个人来，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可是……葱爷……如果这样，漂亮国那边的货怎么办？那可是几十亿啊！”
安冰一拳砸在桌子上，不甘心的说道。
大葱缓缓吐出烟圈，那双精明的眼睛在烟雾中显得格外阴鸷。
“几十亿？”
他冷笑一声，“安冰，你跟我这么多年，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
安冰一愣，随即压低声音：“葱爷的意思是……？”
大葱掐灭烟头，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沙书记是回来了，可新来的那位，听说和沙书记不是一条船上的人。”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繁华的夜景：“漂亮国的货，我们照发。不过，得换个方式。”
“您是说……”
安冰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我们在公海交接，货物不走常规渠道。”
大葱转身，眼神凌厉，“找几个替罪羊，把交易记录全部做成境外公司的。一旦出事，就让他们顶罪。”
安冰忍不住赞叹：“高！实在是高！”
“不过！”
大葱眼神一暗，“知道这个计划的人越少越好。你去安排，找几个信得过的兄弟，记住，一定要嘴巴严的。”
“明白。”
安冰点头，随即又犹豫道，“那要是被沙书记发现了……”
大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沙瑞金？他很快就会有麻烦了，哪里还有空关注我们？”
安冰看着大葱的样子，背后一阵发凉，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大葱能在这条路上走这么远。
“记住！”
大葱拍了拍安冰的肩膀，声音轻柔却令人不寒而栗，“在这个世界上，要么吃人，要么被人吃。我们没有选择，更何况我们做的还是掉脑袋的事情。”
“去吧！记住一定要找一些可靠的人，千万不要露出马脚，不然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
“知道了，葱爷！我立刻去安排！”
安冰说完就离开了。
大葱站在窗户前，眼神阴鹜，“沙瑞金，现在的南淮已经不是以前的南淮了，我大葱也不是以前的大葱了！”
只是有一点让大葱估计错了，那就是现在的沙瑞金，可是南淮的一把手。
大葱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喂，是我！”
“葱哥？你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电话那头的人明显一愣。
“我需要你的帮助，这件事情很危险。”
大葱直接开门见山。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任何犹豫，“葱哥你说吧！要我做啥事情？”
“电话里面说不方便，你去老地方，我在那等你！记住一个人来！”
大葱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打死沙瑞金，沙瑞金都想不到，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人，会在背后背刺自己。
而且还是狠狠的一刀，只不过这一刀刺的特别隐秘。
………
时光匆匆。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
“祁书记！”
秘书小于走了进来。
祁同伟抬起头，“小于啊！有事情？”
“祁书记，夏省长刚刚打来电话，让你去一趟省政府！”
秘书小于说道。
“夏省长？找我？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情？”
祁同伟问道。
“祁书记，夏省长的秘书没有说。”
祁同伟放下手中的文件，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微笑：“好，我知道了。你回复一下，我半小时后到。”
小于应声退出办公室。
祁同伟不紧不慢地整理着桌面，眼神却渐渐深沉。
夏知远这个时候找他，绝非寻常。
省政府大楼与省委大楼相隔不远，祁同伟却特意让司机绕行了一条较为清静的路。
他需要这十五分钟车程，来思考夏知远的意图。
省长办公室门开启时，夏知远正站在窗边修剪一盆文竹。
见到祁同伟，他放下剪刀，笑容温煦：“同伟来了，坐。”
“夏省长好雅兴。”
祁同伟在沙发上落座，姿态放松却不失分寸。
夏知远在他对面坐下，亲手斟茶：“年纪大了，总得找些修身养性的爱好。不像你们年轻人，冲锋陷阵，干劲十足。”
祁同伟接过茶杯，指尖在杯壁轻轻摩挲：“在省长面前，我哪敢称年轻。省长执掌全省经济大局，才是真正的日理万机。”
两人相视一笑，茶香在空气中袅袅弥漫。
“今天请同伟过来，是想聊聊政法系统近期的工作。”
夏知远放下茶壶，语气随意，“特别是扫黑除恶专项斗争的进展。”
祁同伟心中了然。
夏知远终于要触及这个敏感话题了。
“专项斗争开展以来，全省政法系统坚决贯彻中央决策部署，取得了阶段性成果。”
祁同伟的回答四平八稳，“截至目前，共打掉涉黑组织23个，恶势力团伙187个，查处涉案人员2315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