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女来五天了,还是不习惯卫时觉频繁说‘胡话’。
祖十五胆子大,顿时抱身上,“郎君,士兵不是还在习惯如何开海船嘛,您好好休息算了,天天看这些账本有什么意思。”
卫时觉果然躺下了,这五天就没出去,寺庙的和尚都知道二板在与夫人团团聚。
左右一摸,全是柔软,这都中午了,卫时觉无聊道,“人都睡木了,有点饿,怜德去跟侍女弄点吃的。”
郑怜德起身,海兰珠立刻占据位置。
刚挤在一起,外面一个声音,“头领,毛文龙来了。”
卫时觉左右摸一把,“起床。”
两人立刻更衣,卫时觉的袍子简单,内衬一穿,袍子一披,腰带一扎,速度很快。
就在内室半躺着。
祖十五和海兰珠收拾完,把隔断全推一边,立刻出现一个三阶廊道。
砝壳低头到身边,“少爷,水师在二百里外,毛文龙没有被囚禁,属下以见长谷川的名义带来,尚可喜也来了。”
卫时觉点点头,“这个院子没有外人,带进来吧。”
假装武僧的贴身亲卫五十人站在廊道,毛文龙和尚可喜还在疑惑砝壳为何到寺庙谈事。
低头进到后面,看清半躺微笑的秃头,尚可喜立刻惊呼,“少保,您没事?!”
毛文龙脑海却轰隆一声,一屁股跌倒。
卫时觉笑着点点头,“毛将军,卫某在丸都山城说过什么?还记得吗?”
毛文龙浑身发抖,尚可喜皱眉瞧了两眼,再看一眼冷冷持刀的砝壳,好似明白了什么,不由得后退一步,站在另一侧。
卫时觉等一会,不耐烦了,“毛将军,你是堂堂正印总兵,不至于面色惨白吧。”
毛文龙立刻匍匐下跪,“属下…属下绝无意对少保不敬。”
卫时觉挠挠光头,“你有个连襟,三弟去世,二弟毛仲龙、四弟毛云龙都活着,还有个儿子毛承斗,正妻张氏,他们都在杭州对吧?”
毛文龙条件反射大吼,“是,属下立刻令家眷入京,请少保安排。”
“你舅舅乃沈氏,沈氏与杭州郭氏什么关系?”
“啊?哦哦,杭州郭氏与沈氏世代姻亲。”
“那杭州郭氏与泉州海商郭必昌是什么关系?”
“回少保,泉州郭氏乃杭州郭氏所出,乃成化时期福建参政,故于任内,家眷起骸骨时落户,成为郭氏分支,并没有分堂。”
“原来如此,那郭氏大宅内部,是不是隐藏一个教士叫王丰肃?”
毛文龙一抖,“回…回少保,是不是王丰肃属下不清楚,听闻此人获罪跳水溺亡,但郭氏确实有个教士头领,很少露面。”
“郭氏与沈氏一起做海贸?”
“并非如此,郭氏替徽商、苏商向离岛走货,沈氏不做海贸,就是…就是…”
卫时觉不耐烦道,“就是大地主,大粮商?”
“回少保,沈氏有三个书院,与徽商经营文房四宝生意,有大片地,但很少卖粮,有时候卖盐。”
卫时觉起身,“郭必昌专门入京告诉杨师傅,卫某很危险,他为何如此说?”
“回少保,福建海商直接带领海匪,但到浙江外海还真不容易,有郭氏主支帮忙也不行,郭必昌联系属下,有意参与辽东海贸,属下没船、没人、没银子,拒绝了。”
“哦,这就说通了!老子果然没猜错,你就是靠他踏足海贸。”
卫时觉说一句,突然沉默了,托腮来回走动。
毛文龙也不知说通了什么,紧张的发抖,“少…少保,为…为夫人送信的海匪,是李旦麾下,李旦、许心素都是福建大匪,郭必昌都有交情,此人做海贸,却不甘心福建的生丝、瓷器、茶叶生意,经常到处跑。”
卫时觉点点头,“开拓生意嘛,当然得到处跑,证明人家有雄心,靠一个缥缈的消息入京,只为与卫某产生联系,郭必昌是个优秀的中间人。”
毛文龙额头大滴汗珠掉落,突然道,“少保,属下联系韩爌和家里,为了避免麻烦,说过少保准备千艘战舰、十万水师控制海贸,属下惭愧。”
嘭~
砝壳突然在腹部大力一脚。
毛文龙被踢得翻身,痛嚎一声,再次匍匐。
嘭~
尚可喜眼尖,另一侧给了一脚。
两人开始一左一右猛踹。
毛文龙趴下,咬紧牙关不敢吱声。
尚可喜边踹边骂,“原来是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混蛋,害无数兄弟失去依靠…呸,还好少保命大…该死,扔海里喂鱼…”
卫时觉摇摇手,“行了,水师太少,还得扩军,比骑军更着急,白毛鬼的海船没有出现,说明早就跑了。
砝壳,给夫人和王覃去信,招募朝鲜和流民所有青壮,老子真的需要十万水师,至少在船上能自如活动,每月饷银一两二钱,有多少招多少,通过山东购买一万张弓,五十万支箭,京城匠作所荒废了,南京匠作所却一直在制弓,一次性付清。
尚可喜,不准透露本官的消息,本官现在是和尚,你继续练兵吧,等那些旱鸭子吐惯了才能回去,水师在九州西边保持存在,不准大明海商船只进入倭国,再派一队人,与禁卫熟悉一下远洋战舰,五天了还不会掌舵,老子都走不了。”
两人立刻领命,卫时觉又踹了一脚毛文龙,“毛将军,毛氏可用吗?”
毛文龙忍痛大吼,“愿为少保效死。”
“沈氏呢?”
毛文龙迟疑一下,“回少保,沈氏太大了,表兄一支可用。”
“很好,去一份信,沈氏给斡特砝壳、韩石各送一名妾室,不能是不识字的旁系,理由随便你编,现在起不能带兵,不能离开砝壳身边,就在这里等消息吧…”
卫时觉还未说完,外面出现长谷川的身影,站在门口大吼,“二板大师,三公子忠长亲来,将军请您到江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