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卫时觉和孙承宗再次来到大辽河与三岔河中间的空地。
这地方如此空旷,白天偷袭几率为零,谁都能看到谁。
韩石和祖大乐昨晚到娘娘宫三十里就被发现了。
阿巴泰在三岔河埋下无数零散斥候,彼此吹哨,反应非常快。
若非韩石撤的及时,就被娘娘宫内隐蔽的四千骑军给反杀了。
望远镜中,阿巴泰在对面列了两个阵,骑士都在地下休息,随时可以上马。
奴酋用降卒守卫这条防线,汉人比女真组织力就强了很多。
印象中,明军对这条防线毫无办法,某个筑城的傻子组织八万人进攻三次,灰头土脸。
地理确实好,明军能在辽西关门,建奴就能靠少数人把辽东关门。
孙承宗了望一会,把望远镜递给身后的人,“一辞,你成功了嘛?”
卫时觉神色凝重,“打招呼成功了,调动奴酋失败了。”
赵率教这时候能参谋军务了,跟着开口道,“军门,末将建议在西宁堡留两千人,少数人拖着这条防线。”
卫时觉撇撇嘴,“着什么急,我才打了个招呼,没看洪军门离开了。”
孙承宗哈哈一笑,“一辞太精明了,老夫都被你耍了。”
属官没懂什么意思,赵率教大赞,“末将今晚来执行疲敌之策。”
卫时觉没开口,皱眉看着东边来的一个骑士。
阿巴泰派来一个人,打着镶黄旗,十分嚣张。
孙承宗冷哼一声,“杀了吧。”
卫时觉伸手,“别,杀了有利今晚,不利于以后。”
骑士很快来到众人面前。
卫时觉又没做过俘虏,一地红甲,骑士只能靠大将军铠判断。
对蟒袍孙承宗大声道,“明朝大学士当面,就会偷偷摸摸的勾当。”
孙承宗没搭理他,沈棨出列,“山蛮野鬼,用兵之道匮乏,到底谁死的人多。”
骑士不会斗嘴,扫了众人一圈,才锁定卫时觉,“额驸,贝勒爷说了,你这打招呼方式不孝,欠教育。”
卫时觉眼神一亮,“岳父大人有脑子了,怎么我输了是额驸,赢了就是混账,何和礼这个马屁精,做人一点不实在。”
骑士又被噎住了,眨眨眼问道,“贝勒欢迎额驸继续,好酒好菜,等你来孝顺。”
“好好好,去跟岳父大人说,多准备点菜,卫某要做客很久呢。”
“好啊,额驸是有身份的人,登门肯定打招呼,贝勒静候。”
骑士转身离开,卫时觉打了个哈欠。
“黑云鹤、赵率教、砝壳、韩石,今晚每人带一千人,亥时、丑时两次疲敌,两人袭扰东昌,两人袭扰娘娘宫,动静越大越好,但不得接敌。”
说完对孙承宗一摆手,“孙师傅,咱们还是休息吧。”
孙承宗点点头,“老夫才发觉战争很有意思。”
老头还没发现明军的劣势在哪呢,卫时觉没有附和他的心思。
几人回西宁堡去了。
骑士回到对面,把卫时觉的反应交代了一遍。
何和礼马上笑道,“明军没撤,咱们也不需要撤,每天出来溜溜腿也行。”
李永芳跟着道,“贝勒,大人,明军人少,要开始袭扰了,他们得先对付斥候。”
两人齐齐点头,阿巴泰跟着道,“再增加一倍人手,永芳来负责,斥候严禁接敌,让他们扰着吧,咱们不怕耗时间。”
这就是昨晚偷袭的效果,双方步调一致了。
明军暴露了前线的实力,那就是隐藏了后方的实力,西边被完全遮蔽了。
卫时觉在西宁堡睡觉,阿巴泰在东昌堡休息。
晚上亥时,明军果然来了。
骑军过河,还带着鼓,斥候没有接应,只是吹号示警。
明军也没有绕到东面,三里外鬼叫了一刻钟,安静了。
丑时,又来了。
一样的套路,让三人哈哈大笑。
早上醒来,娘娘宫汇报,南边也被袭扰了一晚。
明军人少,采取疲敌策很正常。
但卫时觉是主动出击,建州必须提起警惕。
双方硬实力摆着呢。
什么是硬实力呢。
第二天下午,西边马蹄轰隆响。
卫时觉要动手的人才来了。
炒花说了,他不缺战马。
刚好义锦不缺人。
辽东的三万百姓个个与建奴有血仇,闹着上战场。
训练半年,配备军械,配备冬衣。
敢战,敢死,这就是精锐。
熟练度战场找吧。
一万骑军,带着四千辆爬犁。
两千带着草料和干粮,两千全是硬家伙。
全军加起来两万四千人,比中枢想象的人多。
没什么旗帜,之前十人打一面旗,中看不中用,何必呢。
卫时觉直接改制,现在千人一面旗。
孙承宗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脑袋冒清气。
茅元仪大赞,“只有卫军门能想到如此高速的攻城大军。”
孙元化也赞道,“速度与东虏匹配,进攻能力远超东虏,阿巴泰要吃大亏。”
卫时觉下令聚将。
进来的人是祖大弼、陈尚仁、王崇信。
“三位,佛郎机、抛石机、床弩配合演练如何?”
陈尚仁代为答道,“回军门,如此恐怖的营阵,根本不需要配合,它们动起来惊天动地,护翼骑军的战马必须塞耳朵。”
卫时觉点点头,根本没有孙承宗的兴奋,“行了,知道怎么打就行,前线继续疲敌,调黑云鹤回来领骑兵,全军休息,子时出发,寅时围杀娘娘宫,告诉奴酋,老子的骑兵不仅能奔跑,破城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