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时觉与衍圣公谈妥,那就是与半个山东大族谈妥。
齐党只是吹吹风,利用邓文映赈灾而已。
无所谓,咱要的就是名声。
利用俺老婆,你们也被裹进来了。
嘿嘿。
圣贤时间,卫时觉抱着老婆笑出声。
邓文映不悦拍了一巴掌,“把人家扔山东,去江南幽会文仪。”
卫时觉屁股还了一巴掌,“总提文仪干嘛,她又不可能做妾,咱家没她地方了。”
邓文映顿时委屈道,“老天爷不给面子,是不是妾身杀人没积德。”
“战场上的事,这么想就笑话了,娘子安心赈灾,一两个月我就回来了,别着急嘛。”
邓文映正要说话,曲阜突然传来当当当的示警声。
她刚坐起来,马上被卫时觉按倒,“娘子,韩石留在曲阜帮你,岳父大人的部曲也留下,不要插手军令,贼匪在山里,故意戏耍骑军,疲敌之策不能上当,衍圣公一个月就被折腾疯了,等我回来再收拾。”
邓文映纳闷了,“夫君为何急着去江南?文仪就这么让你惦记?”
“哎呀~”卫时觉大恼,“当然是有事,跟文仪没关系,你别总提她。”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急了,邓文映想穿衣下地,被卫时觉再次抱回来。
“娘子,你这样子,孩子也不想找你当母亲。”
这话有效果,邓文映直接趴身上,两人静静的躺着。
马蹄声在城内响起,骑军出动了。
邓文映悠悠道,“夫君,你不迷恋女人,抢银子直接分出去,身上从不带超过十两,喜欢做将军,可又毫不留恋返回关内,到底喜欢什么呢?”
“娘子就是答案。”
“呸,油嘴滑舌。”
两人淅淅索索滚一起,外面丝毫不影响。
邓文映的出身注定不是傻子,卫时觉需要说服她安心配合。
夫妻之间嘛,认真解释就不对,搂着就行。
刚到子时。
孔胤植在曲阜城墙看着北面愤怒大吼,“夏进忠!老子要把你千刀万剐。”
万万想不到,书院又遭殃了。
骑军一半在南边防御,贼匪却出现在城北十里外的洙泗书院。
孔子周游列国返鲁后,曾在此删诗书、定礼乐、系周易,并聚徒讲学。
洙泗书院在泗水经其北,洙水带其南,南北长45丈,东西宽33丈,前有神道,有礼器库,神庖、神厨,讲堂、大成殿、两庑等。
熊熊大火把城北照亮,曲阜地方官看的心痛,贼匪与孔胤植完全是私仇性质,人数少,极其精锐,在附近山里躲藏,骑军能有什么办法。
但这么搞下去,过两天尼山书院也不保,那可要出大事了。
他们想简单了,贼匪很有智慧。
丑时,北面更远处亮起火光。
那里是四大书院之一的石门书院,孔胤植和地方官立刻惊叫救援杀贼。
骑军在洙泗书院毫无所获,立刻奔马向三十里外的石门书院。
若不出意外,又被烧了。
孔胤植气得浑身发抖,地方官这次也不敢幸灾乐祸了。
五十里外的尼山书院,可是有不少孔府近亲族人,还有功名学子、藩国士子。
天朝上国丢大脸,知县立刻令一千乡勇连夜去尼山,配合孔府护卫,务必保护孔氏族人、书院和士子安全。
乡勇还未出发,县丞突然指着东边大吼,“不好,骑军中了调虎离山计。”
孔胤植看一眼东边红光,目眦欲裂,“啊~啊~夏进忠,老子要把你煮熟喂狗。”
县令和奉祀官都被吓坏了,立刻下令所有乡勇和府城执役救援尼山圣境。
半个时辰后。
嗯?
城墙上的孔胤植突然回神,被吓了一跳。
曲阜竟然完全不设防。
这些蠢猪。
骑军远在三十里外,乡勇这时候也跑到十里外了。
“关城门,关城门!”
孔胤植立刻大吼,可惜来不及了。
南北出现两堆火把,二百名贼匪鬼吼着冲进曲阜。
火把直接扔到曲阜城内书院和衙门,舞刀冲向孔府。
贼匪眼冒绿光,放肆大笑,准备发财。
顿时全城恐慌尖叫,士子和百姓不知向哪里逃,只有对死亡的恐惧。
孔胤植灵魂都被吓出来,在五十名护卫持刀簇拥下向孔府跑。
刚跑到一半,贼匪突然惊恐大吼退后,又开始一窝蜂向城外溃逃。
孔胤植被他们搞懵了,向孔府望去。
顿时惊为天人。
夫妻俩一人持虎头湛金枪,一人拄着仪刀,背靠背伫立,站在孔府门口,冷漠看着溃逃的野狗。
两个人,却有山岳般气势,如同虎王睥睨闯入地盘的野狗。
贼匪一边大吼,一边失足狂奔,
“快跑,快跑啊,那个无敌的女将在城内。”
“快跑,女将没有被调走。”
“孔胤植,算你命大,下次老子必杀你,灭你满门。”
乱糟糟的声音,转瞬消失在黑暗中。
火把被人灭掉了,并没有引起大火。
曲阜突然安静,又转瞬爆发山呼海啸,
“将军威武,夫人威武!”
“将军无敌,高义慈佛女将无敌。”
大街上无数士子和百姓躬身赞叹。
卫时觉笑笑,舆论造势,不能光吹,得让人看见。
薛凤翔心惊胆颤从孔府出来,看着曲阜南北空荡荡的城门,一时感慨不已。
“将军威武,夫人威武,多亏二位在城内,差点酿下大祸。”
孔胤植挤开士子,跌跌撞撞到身边,站都站不稳,声音都喊哑了,“贤弟救命了,弟媳威武,曲阜这群蠢官。”
卫时觉没开口,邓文映冷冷道,“表兄,贼匪不过几百人,怎么可能三方同时发动,还有余力进入曲阜,既然洙泗书院被烧,石门书院和尼山书院必为佯动,尼山相距五十里,怎么可能看到,谁给骑军乱报信,荒唐。”
孔胤植也反应过来,跳脚大骂,“夏进忠,卑鄙无耻。”
北面马蹄轰隆响,韩石带骑兵直接回城,“禀少爷,贼匪不知从哪找来大量柴火,堆在石门书院旁边三里,诱导骑军出击,根本无人。”
卫时觉看向薛凤翔,“薛前辈,这几百人如此聪明,鲁中丘陵山区是最佳作乱之地,一个月后可能是几千人,兖州、济南、青州,方圆五百里必定遭殃,骑兵可无法入山解决,需要调动所有府县执役围杀。”
薛凤翔也很苦恼,“兖州需要赈灾很多人,山东官员分身乏术啊。”
“赈灾不是夫人在做吗?赵抚台真会挑事,乌纱反正不在我头上,禁卫和白杆兵马上去登州,卫某已经平叛,不可能再来一次,夫人顶多带一千人在曲阜…”
“对!”孔胤植突然焦急大吼,“弟媳哪里都不去,就在咱家,不去不去…”
卫时觉摇摇头,“卫某有事去南直,夫人顶多留一个月,若被几百人搞乱全省,最后变成几千人,山东属官和地方士绅有一个算一个,向太祖请罪去吧,卫某亲自送他们上路。”
薛凤翔犹豫片刻,“卫将军,您可是剿匪钦差。”
“是啊,徐鸿儒已经死了,邹县、滕县、峄县、巨野、郓城收复,贼匪家眷被押,卫某钦命结束了。”
“那…只好把流民集中到曲阜,夫人驻守,顺带赈灾,地方官听令配合,各府县乡勇围杀山区,尽快剿灭残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