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战甲上的银绿光芒还在微微搏动，左手齿轮关节突然传来卡壳般的剧痛，指节攥得发白时，腕间银戒骤然发出尖锐蜂鸣。“林舟！熊孩子精的生命体征骤降！”苏晴的声音裹在杂乱电流里，尾音带着明显喘息，显然是强行远程探查的代价，“幻境核心是‘高考焦虑精’，它在以孩子的动能为食，快……”银戒光芒闪烁两下，通讯突然中断。魏明攥着怀表的指节泛白，表链在掌心缠了三圈，转身时皮鞋踩碎地面的玻璃碴：“地下一层有间旧考场，是萌萌当年备考的地方，那是焦虑情绪的‘锚点’，它肯定藏在那！”老周紧随其后，翻档案夹的动作太急，几张泛黄照片滑落——其中一张是年轻的林建军和魏明并肩站在考场门口，怀里抱着扎羊角辫的萌萌，“那考场是建军当年亲手设的认知锚点，封印过初代高考焦虑精，魏明你后来私自改造过？”
通往地下一层的楼梯间弥漫着潮湿的粉笔灰味，墙壁上还留着褪色的“百日冲刺”标语。尽头的铁门锈迹斑斑，门楣刻着的“19届考生专用”字样被雨水浸得模糊，门把手上缠着半根干枯的红绳，显然是魏明当年留下的纪念物。相亲焦虑神突然捂住胸口，透明的身体泛起波纹：“好强烈的负面情绪！我读取到上百个‘落榜恐惧’‘父母期望’的意识碎片，还有……和我同源的婚恋焦虑？”它晃了晃本体——那叠相亲简历突然飞出几张，上面写着“高考失利，相亲被拒”的字样。杠精聚合体甩出锋利的文字利刃划向门锁，火星溅起时嗤笑：“逻辑硬伤！档案馆的地下区域按规定只能做收容区，你当年为了让萌萌就近备考，私自改了区域用途吧？”铁门“吱呀”打开的瞬间，浓烈的粉笔灰扑面而来，三十张木质课桌上堆着半人高的泛黄试卷，最前排的熊孩子精蜷缩着，手腕被试卷编织的锁链捆得死死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嘴里喃喃念着：“妈说考不上就不是好孩子……”
“考生林小闹，迟到十分钟，取消考试资格！”一道嘶哑的声音从讲台后传来，穿中山装的监考老师虚影缓缓站起——他的中山装肘部打着补丁，眼镜片布满裂纹，左手死死攥着本卷边的名册。话音未落，名册突然化作寒光闪闪的铁链，带着“呼呼”风声抽向林舟：“无关人员擅自闯入考场！耽误数百考生前程，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周围的考生虚影瞬间抬头，他们的脸都模糊不清，唯有眼眶里闪烁着猩红的“分数”符号，手里的钢笔齐齐指向众人，笔尖射出密密麻麻的“错题红叉”：“都怪你们打扰我做题！考不上985就没工作，没工作就没人要！”林舟挥起齿轮臂挡开红叉，齿轮转动时发出刺耳声响，余光瞥见课桌上的准考证——照片竟是年少时的苏晓，姓名栏却写着“魏萌萌”。魏明突然挡在林舟身前，怀表猛地张开，绿光如潮水般铺开：“合理化场域·反向覆盖！”他额头青筋暴起，嘴角溢出鲜血，显然强行逆转能力代价极大，“迟到十分钟不影响答题！高考不是人生唯一出路！努力过就值得被认可——这些才是真正合理的规则！”绿光所及之处，部分考生虚影的动作滞住，有个虚影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试卷，突然喃喃道：“我好像……更想当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