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ing”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和急促,几乎要在普格斯利的肩膀上敲出火花。它用尽全身的力气,比划着各种手势,试图向两个小主人传达女主人莫蒂西亚所面临的险境——被抓住,被捆绑,被折磨。
星期三的脸色苍白如纸,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她立刻明白了情况的严重性。
“我们得去救妈妈!”普格斯利带着哭腔喊道。
“闭嘴!”星期三厉声喝止了弟弟的慌乱,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颤抖的身体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恐惧。她扭头看向爱德华,这个神秘的男人,此刻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你说得对,我们需要父亲!”
“那就走。”爱德华没有废话,他跨上芬尼尔,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上车,我带你们过去。”
星期三没有丝毫犹豫,拉着普格斯利,动作利落地爬上了机车的后座。芬尼尔发出一声轰鸣,如同一道离弦的黑箭,朝着汽车旅馆的方向疾驰而去。
风在耳边呼啸,星期三紧紧抱着爱德华的腰,冰冷的脸颊贴在他的皮衣上。她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混合着皮革与阳光的味道,这味道不知为何,让她那颗狂跳不止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几分钟后,芬尼尔一个漂亮的甩尾,稳稳地停在了那间破旧的汽车旅馆门口。
三人冲进房间,看到的是依旧如同雕塑般坐在沙发上的戈梅斯。他对孩子们的归来,以及他们脸上的焦急,视若无睹。
“爸爸!”星期三冲到他面前,用力摇晃着他的肩膀,“爸爸,醒醒!妈妈有危险!她被塔利和阿比盖尔抓走了!”
戈梅斯的眼珠迟缓地动了动,但依旧没有任何神采。绝望像一层厚厚的茧,将他的灵魂死死包裹。
“没用的。”爱德华走了过来,他看着眼前这个失魂落魄的男人,微微摇头。他伸出手,轻轻按在了戈梅斯的肩膀上。
一股微弱但纯粹的圣光,如同涓涓细流,悄无声息地注入了戈梅斯的体内。这股力量并非要治愈他,而是像一根温和的针,轻轻刺破了那层包裹着他灵魂的茧。
爱德华开口,声音平静而有力:“戈梅斯·亚当斯,你的妻子正身处险境,她为了守护你们的家,独自去面对敌人。而你,这个家庭的支柱,亚当斯家族的族长,却坐在这里看这些无聊的垃圾节目,任由你的热情和荣耀被消磨殆尽?”
圣光驱散了戈梅斯心中的阴霾,而爱德华的话语,则像一记重锤,狠狠敲打在他即将复苏的灵魂上。
戈梅斯的眼神,开始重新聚焦。
电视里,脱口秀主持人正用夸张的语气讲着一个乏味的笑话。
“妈妈……”普格斯利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们会用烙铁烫妈妈的……”
“烙铁?”戈梅斯的瞳孔猛地一缩,一个词,点燃了引线。
“他们会把她绑在拉肢刑架上!”星期三补充道,她的声音冰冷,却充满了煽动性。
“拉肢刑架?!”戈梅斯的身体开始颤抖,那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久违的、名为“激情”的东西,正在血管里苏醒。
他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眼中熄灭的火焰,在这一刻,轰然复燃,烧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旺盛!
“cara mia!”他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呐喊,那是对他妻子的爱称。
“他们抓走了我的挚爱!他们要折磨我的缪斯!不可饶恕!”戈梅斯挥舞着手臂,仿佛在指挥一场无形的交响乐,“孩子们!拿起你们的武器!管家!备车!我们要去拯救你们的母亲!”
他冲到墙边,从一个破旧的行李箱里抽出了一柄保养得锃亮、剑刃锋利的击剑佩剑。剑尖直指天花板,他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从一滩烂泥,变回了那个热情、癫狂、充满魅力的亚当斯一家之主。
亚当斯家的灵车——一辆漆黑的、造型古典的劳斯莱斯,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嘶吼,冲出了汽车旅馆的停车场。
戈梅斯亲自驾驶,脸上带着狂热的笑容。星期三和普格斯利坐在后排,准备着他们的小玩意儿。
爱德华骑着芬尼尔,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他看着前方那辆横冲直撞的灵车,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这家人,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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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亚当斯庄园。
这座哥特式的宏伟建筑,此刻被阴霾笼罩。
地下室里,潮湿而阴冷。
莫蒂西亚被牢牢地绑在一个中世纪风格的拉肢刑架上,四肢被绳索向四个方向拉伸,身体呈现出一个“大”字。
但即使身处如此境地,她的脸上依旧看不到丝毫痛苦与恐惧,反而带着一种病态的、享受的微笑。
“哦,塔利,你的手法还是这么粗糙。”她用一种慵懒的语调,对站在一旁的律师说道,“力道不够,角度也不对。真正的折磨,是一门艺术。”
律师塔利·阿尔福德的脸色铁青,他手里拿着一根烧得通红的烙铁,额头上满是汗水。莫蒂蒂亚的镇定自若,让他感到了莫大的羞辱。
“闭嘴!”他身边的阿比盖尔·克雷文尖叫道,这个肥胖而贪婪的女人,此刻的表情因为愤怒而扭曲,“快说!金库在哪里!不然我就把这块烙铁,印在你那张漂亮的脸上!”
“金库?”莫蒂西亚轻笑一声,“亚当斯家的财富,岂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染指的?”
站在角落里的戈登,也就是冒牌的费斯特叔叔,看着眼前这一幕,脸色发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想起了自己住进这座庄园的日子。戈梅斯会热情地邀请他一起玩深夜剑术对决,用真刀真枪。莫蒂西亚会温柔地教他跳一种名为“mamushka”的家族舞蹈。孩子们会邀请他一起玩“断头台”游戏。
虽然这些活动都充满了诡异和危险,但他们眼神里的真诚和接纳,却是他从未从自己亲生母亲那里感受过的。
在他们眼里,他就是费斯特,是家人。
而现在,他的亲生母亲,却在用最残忍的方式折磨这个曾经温柔待他的女人。
“妈……妈妈……”戈登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颤抖,“要不……要不算了吧?我们已经有房子和钱了……”
“闭嘴!你这个没用的东西!”阿比盖尔猛地回头,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的儿子,“这点钱怎么够!我要的是金库!是亚当斯家几百年积累下来的全部财富!你除了会吃,还会干什么?要不是你长得像那个白痴费斯特,你对我来说一点价值都没有!”
这番恶毒的话语,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狠狠刺进了戈登的心脏。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母亲,那张因为贪婪而扭曲的脸,是如此的陌生和丑陋。
原来,自己真的只是一个工具。
就在这时,庄园的外面,传来了一声巨大的、金属撕裂的轰鸣!
紧接着,是戈梅斯那充满激情与愤怒的呐喊:“tish!我来救你了!”
戈梅斯的灵车,直接撞开了庄园那厚重的铁艺大门,以一种自杀式的姿态,冲进了庭院。
车还没停稳,戈梅斯已经像一颗炮弹般从驾驶座上弹射出来,手中佩剑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直指城堡的主楼。
“塔利!阿比盖尔!滚出来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