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她终于发出了声音,却是充满惊恐的尖叫。
她不是已经逃出来了吗?她不是已经成为科尔曼家的“艾斯特”了吗?为什么会回到这个地狱!
“莉娜,安静一点。”一个穿着护士服、面容刻板的女人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根粗大的针筒,“你又开始犯病了,看来昨天的镇静剂剂量不够。”
“我不是莉娜!我是艾斯特!放开我!”她疯狂地挣扎,但拘束带却越收越紧,勒得她骨头生疼。
“可怜的孩子,你总是幻想自己是别人。”护士脸上露出公式化的同情,手里的针头却毫不留情地刺向她的手臂。
冰冷的液体注入血管,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和睡意席卷而来。
但她不能睡!她知道,一旦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就在她意识即将模糊的时候,一个稚嫩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喜欢我为你准备的‘怀旧套餐’吗,艾斯特姐姐?”
莉莉的身影凭空出现在病床边,她还是那副十岁小女孩的模样,手里却拿着一本厚厚的病历,上面用加粗的字体写着“莉娜·克拉默”。
“这是你……你做的?”艾斯特的意识清醒了一瞬,她看着莉莉,终于明白了。
这不是现实,这是一个无比真实的噩梦。
“现在,告诉我,你是什么?”莉莉合上病历,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我是艾斯特……”莉娜还在嘴硬。
“回答错误。”莉莉摇了摇头,打了个响指。
周围的场景瞬间变了,她不再被绑在床上,而是站在一个画室里,面前是她的“父亲”艾伦。
艾伦正温柔地看着她,但下一秒,他的妻子特里西娅和儿子贡纳尔就出现在他身后,用一种怨毒的、要将她碎尸万段的目光瞪着她。
“是你这个怪物!是你勾引艾伦!”
“杀了她!必须杀了她!”
那对母子举着刀,朝她扑了过来!
“不!”
场景再次切换,她回到了精神病院,回到了那张冰冷的床上。
“现在,再回答我一次,你是什么?”莉莉的声音再次响起。
恐惧,彻底击溃了莉娜·克拉默最后的心理防线。
“我……我是一个伪装成九岁女孩的成年精神病人……”她用尽全身力气,屈辱地吐出这句话。
“很好。”莉莉满意地点了点头,“记住你的身份,以后,乖乖当你的‘艾斯特’,别动不该有的心思,不然,这个游戏,我们可以天天玩。”
另一边,艾玛的遭遇同样不怎么美妙。
她的世界没有变成精神病院,而是变成了一片冰天雪地。
她正站在结了冰的湖面上,在她面前,是她那个曾经的同学。
“艾玛!把我的奖牌还给我!那是我的!”同学愤怒地对她大喊。
“是你自己没本事拿到,凭什么说是你的?”艾玛抱着那枚金色的奖牌,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
这是她记忆中最自豪的时刻之一。
她不仅抢走了对方的荣耀,还彻底解决了这个碍事的家伙。
“你这个小偷!”同学气急败坏地朝她扑过来。
艾玛轻巧地一侧身,然后伸出脚,精准地一绊,同时手上用力一推。
“啊——!”
同学在冰面上滑倒,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一块凸起的冰棱上,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洁白的冰面。
艾玛看着对方抽搐着,慢慢没了声息,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然而,下一秒。
“艾玛!把我的奖牌还给我!那是我的!”
一模一样的话,一模一样的场景。
她面前的同学完好无损地站着,再次朝她扑来。
艾玛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重复了之前的动作。
推倒,磕头,流血,死亡。
“艾玛!把我的奖牌还给我!”
又来了!
推倒,死亡。
“艾玛!把我的奖牌还给我!”
一次,两次,十次,一百次……
一开始的快感,逐渐变成了麻木,最后演变成了烦躁和恐惧。
这个她引以为傲的“杰作”,此刻变成了一个无法挣脱的、无限循环的诅咒。
“烦死了!你给我去死啊!”艾玛终于崩溃了,她尖叫着,不再推倒对方,而是扑上去,用手去掐对方的脖子,用牙去咬。
但每一次,当对方“死亡”后,一切又会重置。
就在她快要被这无尽的循环逼疯时,莉莉的身影出现在一旁。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艾玛,脸上带着一丝怜悯,仿佛在看一只在捕兽夹里徒劳挣扎的小动物。
艾玛停下了动作,她喘着粗气,看着莉莉。她不害怕,那双蓝色的眼睛里,反而燃烧着一种奇异的火焰。
“这是你的力量?”艾玛的声音沙哑。
“喜欢吗?”莉莉反问。
艾玛没有回答,她只是死死地盯着莉莉,然后,她的脸上竟然慢慢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病态的笑容。
“嗯。”
一声轻哼,幻境如玻璃般破碎。
艾玛和艾斯特同时回到了现实,两人都瘫软在客厅的地板上,浑身被冷汗浸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莉莉正坐在沙发上,两条小腿晃悠着,手里拿着一盒草莓牛奶,正用吸管“滋溜滋溜”地喝着。
她看着地上的两人,歪了歪头,露出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欢迎来到这个家,我的好妹妹们。以后,我们可要好好相处哦。”
艾玛率先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公主裙,走到莉莉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拿起另一盒牛奶,也学着她的样子喝了起来。
艾斯特则挣扎着站起身,她看着莉莉,又看了看旁边那个若无其事的艾玛,心中一片冰冷。
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啊。
而且这个虎穴里,不止一头老虎,还有一个以折磨人为乐的小恶魔,和一个对邪恶甘之如饴的小疯子。
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有趣,也越来越危险了。
艾玛喝了一口牛奶,转头看向莉莉,眼睛亮晶晶的。
她觉得,这个新“家”,这个新“姐姐”,比她想象中要有意思多了。
这种纯粹的、不加掩饰的邪恶,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