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私立医院的 VIp 病房里。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高级水果的清香,但这一切都压不住病房里那股浓烈的火药味。
“一对三!”
“要不起。”
“飞机!”
“靠!豪哥,你个扑街又偷看我牌!” 大头文把手里的牌 “啪” 一声摔在病床上,气得脸都涨红了。
阿豪得意洋洋地翘着二郎腿,吊着绷带的手臂一晃一晃的,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屁话!你自己傻,关我什么事?老子凭实力赢的,难道还要交税啊?”
瘦猴在一旁看得直乐,身上虽然还缠着纱布,但精神头十足。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廖忠拎着几个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进口水果篮走了进来,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江氏实业制服的伙计,手里抬着两个沉甸甸的黑色手提箱。
“忠叔!”
病床上三个活宝瞬间正襟危坐,阿豪嘴里的烟都忘了拿下来,大头文也手忙脚乱地把牌收好,活像三个见了班主任的小学生。
“躺着,都躺着,别起身。” 廖忠笑呵呵地摆摆手,将果篮放在床头柜上,那香味更浓了。他指了指伙计放在地上的两个箱子,清了清嗓子,“雄哥叫我过来,送点东西给你们。”
阿豪、大头文和瘦猴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好奇。
一个伙计上前,弯腰,“咔哒” 两声,将箱子的锁扣打开。
箱盖掀开的瞬间,病房里的三个人呼吸都停滞了半秒。
满满一箱,全是崭新的、还带着油墨香气的百元大钞,码放得整整齐齐,像一块块砖头,在灯光下闪烁着令人目眩神迷的红色光芒。
“这……” 阿豪三人都看直了眼。
“雄哥说了,” 廖忠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你们这次为公司受伤,是工伤,公司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兄弟。”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人,语气变得郑重起来:“这笔钱,是给你们的汤药费、精神损失费,还有…… 年底花红!阿豪,你二十万。大头文、瘦猴,你们一人十万。”
二十万!
十万!
这几个数字像一颗颗炸雷,在三人脑子里轰然炸开。
那一瞬间,大头文感觉自己肋骨的裂缝不疼了,瘦猴觉得自己后背的刀伤不痒了,阿豪更是觉得吊着的胳膊都能立刻拆了石膏去打拳。
什么叫财大气粗?这就叫财大气粗!
什么叫跟对大佬?这就叫跟对大佬!
“廖…… 廖叔,太多了……” 大头文结结巴巴地说道,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那箱钱,根本挪不开。
“多?雄哥说,命最值钱,钱算个屁。” 廖忠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三个厚厚的红包,分别递给他们,“这是另外的,给你们家里人买年货,安心过个肥年。雄哥还说了,医药费公司全部包办,你们就安心在这躺着,躺到不想躺为止。”
阿豪接过那沉甸甸的红包,又看了看那箱子钱,眼眶突然有点发热。
他跟过不少大佬,也为大佬劈过人、流过血。但从来没有一个大佬,会像江盛雄这样,把兄弟的命看得比钱重,把兄弟的家人也放在心上。
“廖叔,你回去跟雄哥说,” 阿豪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坚定,“我阿豪这条命,以后就是他的!谁要是敢搞江氏实业,我第一个跟他拼命!”
“我也是!”“还有我!”
大头文和瘦猴也跟着喊道,脸上满是激动和亢奋。
金钱是最好的疗伤药,而尊重和情义,则是能让兄弟为你卖命的催化剂。
廖忠看着他们,欣慰地点了点头:“好,话我一定带到。你们好好养伤,还有大把天地等着你们去闯。”
说完,他示意伙计将箱子合上,放在阿豪的床边。
“钱就放这,这医院的安保比警察局还好,没人敢乱来。我先走了,公司还有很多事。”
送走廖忠,病房里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安静。
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那两个黑色的手提箱上。
“豪哥…… 我不是在做梦吧?” 瘦猴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得龇牙咧嘴。
“啪!”
阿豪一巴掌拍在大头文的后脑勺上。
“靠!豪哥你为什么打我?” 大头文捂着头,一脸委屈。
“看你会不会疼啊,废物!” 阿豪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既然会疼,就不是做梦!今年过年,老子要回老家盖三层楼的洋房!看谁还敢说我是小混混!”
病房里爆发出一阵震天的狂笑,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与此同时,百利大厦,江氏实业总部。
江盛雄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川流不息的车河。沙田一战,不仅为他夺下了一块富饶的地盘,更重要的是,彻底打响了 “江氏” 的名号。
现在,整个香港的江湖都知道,九龙城寨里,出了一头过江猛龙。
他身后,江小朵正拿着一支笔,在一张巨大的沙田区地图上圈圈点点。
“老豆,廖叔已经把陈九名下所有物业的资料都整理出来了,” 江小朵的声音清脆悦耳,“我从中筛选出了八个最优质的铺位,全部位于沙田的商业中心和大型屋邨附近,人流量极大,非常适合用来开设‘红屋台’的服务网点和 bb 机专卖店。”
江盛雄转过身,走到地图前。
他看着地图上那八个被女儿用红笔圈出的点,它们像八颗钉子,即将死死地钉进沙田的心脏地带。
“沙田的装修队和基站调试人员,我已经让廖叔去安排了。” 江小朵抬起头,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我给他们的死命令是,半个月内,八家店必须全部装修完毕,具备开业条件。”
“半个月?” 江盛雄眉头一挑,“会不会太赶?”
“兵贵神速嘛,” 江小朵俏皮地眨了眨眼,“我们要趁着打下沙田这股热乎劲,立刻把我们的旗帜插遍每一个角落。等到过年的时候,我要让沙田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我们的‘利刃’bb 机,都知道我们的‘红屋台’。我要让送 bb 机,成为今年沙田最时髦的过年礼物。”
江盛雄看着女儿那张充满朝气和野心的脸,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自豪。
打天下,他擅长。
但如何治理天下,如何将打下来的地盘变成源源不断的财富和影响力,他的女儿,比他强一百倍。
“好!” 江盛雄一拍桌子,沉声道,“就照你说的办!钱和人,我给你!我倒要看看,我们父女联手,能把这香港,搅成什么样!”
窗外,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瑰丽的金色。
一个崭新的时代,正伴随着旧秩序的血腥味,呼之欲出。而江氏实业这艘巨轮,在完成了原始的资本积累和武力威慑后,正准备扬起科技的风帆,驶向一片更广阔的星辰大海。
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
对于香港的许多人来说,这可能又是一个普通的年份。但对于江氏实业,对于江盛雄和江小朵父女而言,这将是他们帝国版图上,一个全新的、闪闪发光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