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恒生汗毛倒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试想,一个跟老和尚一般年纪的老妖婆,在你面前装嫩撒娇,这是何等的悚人听闻!
“是你先动手,又是你要求我扇你的,莫怪我哈!”段恒生连连摆手解释道,他生怕梅红艳欺身上来。若被老和尚知道,估计会把嘴里仅存的几颗大牙都给笑掉了。
梅红艳不理段恒生,依然欺身上前,在段恒生一寸前方停下,两人几乎鼻挨鼻脸贴脸。
段恒生想后退,但想到若是退了哪怕是半步,即意味着被她占了上风,于是就强忍着不适,硬生生的不退。虽然不退,但半脸美娇娘半脸大猪头的视觉盛宴,也是让段恒生心中大呼刺激。
“本宗现在如果还动手,若强占公子,与公子共度良宵,公子从是不从?”梅红艳哧哧一笑,接过段恒生的话说道。她口中芬芳气息暖暖地吹到了段恒生的脸上,显然是故意要挑逗段恒生。
段恒生的脸上有些发痒,忍不住伸手挠了挠,憨憨地笑道:“女人只会影响我扇耳光的速度。”
梅红艳脸色有些难看,臭男人,没看到我的脸还肿着吗?她感觉又被打了一次脸。不过很快她就调整好了心绪,又哧哧笑了起来道:
“原来公子是个武痴呢。”
继而,梅红艳回身,回到破烂的软榻旁,拾起跌落一边的黑匣子。在她弯下小蛮腰的一刹那,万种风情油然而生,两座大山陡然下坠,气势愈加胸险。段恒生看得眼皮直跳。
梅红艳拿起黑匣子轻轻抚摸,说道,“这黑匣子里的魂魄也不是不能给你。但公子凭白拿走,难道不担心日后有人说你强抢良家女子之物?落下一个恶名,也是不好的。”
“也不算强抢。这是为梅宗主积阴德,是好事,是善事。”段恒生似乎盐油不见,仍旧憨声说道。
“公子看本宗是在乎阴德的人吗?”梅红艳说道。
“也是哦。”段恒生接过话,但也不想磨蹭了,便直接问道,“你想要如何才肯答应?”
“武祖吴沧海,对那一境界的窥视之秘。”梅红艳开口便是天价,她显然断定出段恒生肯定知道此行秘事。
“梅宗主,你这才是真明抢啊。”段恒生反过来笑话她,“别说我和老和尚能不能拿到那等秘密了,即便拿到也不是区区几个魂魄可以交易的。”
“那就换一种方式,我们合作。”梅红艳知道自己是狮子大开口,但真正目的是为了与段恒生师徒二人达成合作,一起夺取武祖吴沧海的秘密。
“你不是与京城白家合作了么?”段恒生问道。
“没人规定只能与一家合作啊。”梅红艳朝段恒生抛了个媚眼,妩媚一笑,说道:“江湖不是打打杀杀,也有人情事故,是不?”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段恒生翻了个白眼。阴鬼宗在江湖上也算是恶名远扬了,还以为是个只知打打杀杀的恶势力,哪里想到也是懂人情的啊。看来江湖之人也不都是传闻中的头脑简单之辈。特别是上层人士,哪个是易与之辈?个个都精明得很,在他们眼里没有恩仇,只是利益。若是头脑简单之辈,宗门早被灭了八百回了,她这宗主坟头草也有三丈高了。
前一秒大家还是你死我活,下一秒就是亲密战友了,这才是江湖啊。
若江湖真是天天喊打喊杀,再多的人也添不满江湖这个坑的。至于外面流传的所谓快意恩仇,纯属扯蛋。
“先说说你掌握的情况。”段恒生没有直接答应,而是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梅红艳一看有戏,就将所知的一切说了出来。
“武祖吴沧海就葬在云州城的灵云山。灵云山在云州城东边约三十里处。”
“等等。打听一下,灵云山是不是有个灵云观?”段恒生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第一个客户吊死鬼傅波,就生生打断了梅红艳。
梅红艳愣了一下,斜了段恒生一眼,但怎么看都像是抛媚眼。段恒生不理那媚眼,直直地盯着梅红艳,想听到答案。
“是的,灵云山有个灵云观。”梅红艳虽然不解段恒生为何会问起灵云观之事,但还是如实回答。
“灵云观是个诈骗窝点,专门卖假药,骗了不少人哩。”段恒生一副吃瓜的嘴脸。
梅红艳梅宗主被段恒生的脑回路,给整得彻底的有些迷糊了。不是,你认真点行不?咱们聊的是武祖吴沧海窥探之秘的大事,你扯这些芝麻小事做甚?
“我们是聊灵云观假药,还是继续聊武祖吴沧海?”梅红艳黛眉微皱,问道。
“都聊,都聊。”段恒生不懂查颜悦色,却如同一位上进的学生,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灵云观有真药也有假药。”梅红艳耐着性子说道,“真药稀少,给上面的人;假药多多,给下面的人。”
“官府不管么?”段恒生有些好奇的问。心里却是暗道,这世道哪儿都一样,专坑无权无势的人啊。
“官府,还有一些世家参与分润,管什么,怎么管?”梅红艳阴阴一笑道,“这些官府世家啊,比我们阴鬼宗还阴哩。”
也是喔,阴鬼宗虽是邪教,但至少敢做敢当,要利不要名。而那些官府世家,是又当又立,既要又要。这么一对比,这阴鬼宗感觉更像行事光明磊落的正派。段恒生想着想着,就嘿嘿一笑道,自己着相了,这世界哪有非黑既白的,那是孩子才有的天真想法。
其实大部分的罪恶,皆源至自己的贪心。就如灵云观,有真药但绝非普通人可享有的。而你一个凡夫俗子却无自知之明,非要强求,便陷入了一个贪字,自己也落入一个骗局,也最终得了一个恶果。
咦,那我上门直接索取魂魄,是不是也有了贪念?段恒生想到此处,心里警钟大响。但再细想,却是明白了,是有贪念,却是不多。更多是通过与老和尚的对招,通过老和尚对梅红艳的镇压,清楚明白自己能斗得过梅红艳。哪怕不能完胜,但险胜肯定问题不大。这就是底气,谋定而后动的底气!不然,早就叫老和尚一起过来,直接抽她丫的。
另外,自己这不叫贪欲,这叫积功德!度化冤魂,功德无量啊。段恒生内心在给自己邀功,获得属性点,那只是顺便的一点点奖励而已,不值一提。
一个长生者,要多积功德,顺便再加一点点属性点,很好很应该啊。段恒生开始飘了,自己给自己加高帽子。
梅红艳看着段恒生闪烁不定的眼神,也不知道这年轻人心里到底想什么,也不言语了,静静地看着他。咦,这年轻人,长得很挺俊的嘛!梅红艳添了添鲜红的嘴唇,心道。
“那个啥,梅宗主,还是继续聊回武祖吴沧海的事吧。”段恒生终于回过魂来,对梅红艳说道。
“灵云观的一个道士,在一个坍塌的洞口捡到了一块破玉片。”梅红艳娓娓道来,“后经多方推测,这玉片与武祖吴沧海的大墓有关。所以,这灵云山便是武祖吴沧海的墓葬之地。”
“那直接去挖了不就得了。哪要那么复杂。”段恒生不解地说道。
“哪有那么简单!”梅红艳又朝段恒生抛了个媚眼,呃,是翻了个白眼。她揉了揉红肿的左脸,说道:“此处墓地,有修仙者动了手脚,布置了阵法。不懂阵法者,谁去谁死!”
“这么危险啊,那不去了,也不合作了,但这黑匣子不退了哈。”段恒生死死的抱着黑匣子说道。段恒生不傻,不可能为了几只魂魄去卖命,大不了多花些时间便是。
“时间已经过了数百年了,这阵法最迟一年后便会松动,那时候去便可无忧了。”梅红艳撇了段恒生一眼,继续解释。
“都没危险了,你要找我们合作干嘛。以你梅宗主的身手,进墓取物还不是如探囊取物般简单。”段恒生根本不相信这个女人说的话。
“墓里没危险,但进墓的人很危险。”梅红艳说道。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也有人情事故。”段恒生接了梅红艳的话说道,“以梅宗主的大名,与大家一起合作,还不是小事一桩尔。”
“公子真是个小滑头呢。”梅红艳哧哧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