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苛白长老,本宗说一百遍一千遍也是同样的话,白家老二的死与我无关。”女子声音慵懒,眼神鄙夷。
“能够悄无声息靠近二公子,在他睡梦中将其杀死,我想以梅宗主的能力是不难做到的吧。”三角中眼男人紧盯着梅红艳说道。
“只要稍微谨慎一点的话,任何一个大宗师都能做到。”梅红艳毫无情绪地说道。
“哦?这么说二公子的死或许与你无关。”三角眼中年男人白苛白长老,眼睛紧紧地盯着梅红艳说道,“但公子的魂魄不见,你敢说与你们阴鬼宗无关?这俗世凡间,能有手段让魂魄消失的,也只有你阴鬼宗了吧。”
“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阴鬼宗头上扣啊。”梅红艳懒洋洋的声音有了几丝上扬,说完有些粗鄙,似乎有些生气,“或许是哪个修真宗门子弟路过,顺手给灭了呢?”
“我们查过,没有修真宗门子弟出手的痕迹,否则必有灵气波动的痕迹留下。”白苛长老回复,“但现场有一股野狗味,我们顺着味一路查到西山陵园后山的野狗窝,然后线索断了。”
“野狗窝?野狗成妖了?杀了白家老二?狗妖跟白家老二有仇?嘻嘻嘻……”女子哧哧笑道,笑得花枝乱颤,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好笑之事。
“这白家老二也是坏事做绝,人憎狗嫌呢,连狗都要收了他这祸害啊!”女子继续补刀。
“那里没有狗妖。都是普通野狗,顺手给灭了。”
白苛长老其实不想过多解释这件事,但看到梅红艳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只能捏着鼻子分享情报给梅红艳。
“凶手似乎是故意将线索引到那里,就是想恶心人,可恶啊。”白苛长老皱着眉头说道。
“乱葬岗的野狗窝。这么恶心人的鬼主意,也亏了那人想得出。挺有趣的呢,嘻嘻嘻……”梅红艳捂着樱桃小嘴,笑得两山起伏,一时间有些波涛汹涌。
诽谤,我告你诽谤啊!如果段恒生现在听到他们这样对话,一定会大声怒斥他们,这是赤果果的诽谤。我堂堂万鬼大帝万界天尊段恒生,岂是这等下作之人,我只是有些苟,但绝对行事坦荡,不恶心人。而且我也是苟道的受害者好不好,就因为有些苟,穿了那件有狗味的软甲,结果毛用都没有,还惹了一身狗味,害自己皮都搓掉了两层呢,我容易吗我?!
白苛长老没有理会梅红艳那吃瓜的眼神,三角眼锋利地盯着她,说道:
“凶手身形诡异,进入章府,若大的章府,高手如云,竟然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可见此人修为高深,绝非一般的先天大宗师。”
“且此人手中疑似有不知名利刃,悄无声息,一刀割喉。二公子可是我白府的武学天才,快接近宗师的人了,却毫无反抗,死于梦中。”
“一个武学快接近宗师级的人,哪怕死了,其魂魄也是强于常人太多,但魂魄亦是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其魂魄不是被吞食了,就是魂飞魄散了。”
“在这俗世凡间,哪怕是先天大宗师,恐怕也不能悄无声息都做完这一切而不留下任何痕迹。”
“而能做到这一切的,除了修真宗门之人外,也只有你,可以做到。”
“经查,现场没有任何灵力波动的痕迹,修真宗门之人可以排除在外了。所以,整个云州城,只有你,阴鬼宗宗主梅红艳,可以做到!”
“你是最大嫌疑对象!”
阴鬼宗宗主梅红艳听得一愣愣的,你说的好有道理啊,听你这么一分析,我自己都怀疑凶手就是自己了。她气得双目圆瞪,胸前的两座大山摇摇欲坠,波涛翻滚。看得白苛长老一阵血气翻涌,两个鼻子隐隐有热血流出。
他赶紧运行内劲将这股骚动压了下去,这鬼魅之术果然可怕,特别是习得鬼魅之术的漂亮女人,更是有毒。
“这是诬陷。有人想诬陷本宗,想离间我宗与白家的关系。”梅红艳压下怒气,耐心说道,“我有什么理由要杀白家老二?再则,我真要杀,也不会用如此下作手段,杀便杀了,何须遮遮掩掩?”
白苛沉默了。这梅红艳说得也有道理,一是她真没有理由杀二公子,另外,也与阴鬼宗的行事风格不符。阴鬼宗虽是邪派,但向来杀人明目张胆,从不避讳,是个狠角色。所以,诸多家族有许多不方便出手的事,都暗中委派阴鬼宗来做,锅也都是阴鬼宗来背。
所以,阴鬼宗一直秉承着“明目张胆杀人吞魂、黑锅我背从不解释”的优良传统。这一优良传统也深受各大家族喜爱,成为双方合作的天然基础。但今天梅红艳明确表示这锅不背,那一定就不是阴鬼宗所为了。
那会是谁呢?双方都陷入了沉默。
“嘻嘻,有趣呢,我应该是知道了。”梅红艳似乎想起了什么,嘻嘻一笑,眼波流转间仿若道尽万千风华。看得白苛长老又是一阵内心骚动。
“还请梅宗主告之,我白家定有重谢!”说完,白苛长老朝神情有些激动,朝梅红艳拱手道。
“三日内,给我十个人的魂魄。”梅红艳又恢复了慵懒之色,有气无力的对白苛长老说道。
“好,三日之内必奉上,届时,还请梅宗主告之。”白苛长老深鞠一躬,说道。
“本宗乏了。”梅红艳挥了挥手,面露乏色,似乎那两座大山真的把她压垮了。
白苛长老再鞠一躬,也不言语,就匆匆走了。
看着白苛长老的离去,梅红艳从软榻上坐起,手托下巴,沉思片刻后,喃喃自语道:
“解了我死去的下人的魂咒,又灭了白家老二的魂魄,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两者到底有何联系?或者,只是巧合?”
“你到底是谁?本宗很想见见你呢!”
“你害得本宗半夜吐血,本宗也想让你尝尝吐血的滋味呢,嘻嘻……”
“隐杀门甄无恙,害我重伤重新夺舍,人虽已死了,就让隐杀门还债吧。”
“那个死秃驴,逼得我三年多了都不能出钱府一步,该死!”
“等十个魂魄到了,吞了之后就可恢复大半功力,到时就出门会会这死秃驴!”
“事情一件件来,不急,本宗有的是时间。死秃驴,到时灭你佛门!嘻嘻……”
“……”
而此时的段恒生,还不知道已经被阴鬼宗的宗主惦记上了。他毫无自觉的,正在意气风发地站在老酒头坟前,手舞足蹈哔哔叨叨地说着废话。
直至太阳落山,一股山风灌湿了他的嘴巴,才让他闭上了嘴。此时,他才突然警觉过来,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道:
“糟糕,小鸡苗们还没有入笼,不会落在草丛里找不到了吧!”
于是,他也不理会老酒头,直奔下山。
小鸡苗们有的已经自觉进了丢在草丛里的鸡笼,有的还在草丛里面钻来钻去。但它们看见段恒生来了,就兴奋地跑了过来。段恒生赶紧找了些清水与米粒给它们吃。小鸡苗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主人的不靠谱,也不啄他的脚了,皆一窝蜂似的抢食米粒去了。
看着争食的小鸡苗们,段恒生心情平静如水。
这美好的一天,结束了。明天应该也同样美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