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
段恒生也不急,随着人流,朝自家房子的方向走去,一路闲逛,一路欣赏别样的风景。
街两边的商铺十分兴旺,酒楼、茶馆、绸缎铺、药铺、肉铺、首饰店等应有尽有。行人熙熙攘攘,走路匆忙的行商走贩,背满货物的购物百姓,无所事事的游人旅者。
街上,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小贩们推着车,卖着糖葫芦、烤红薯、热包子等小吃,香气四溢。孩子们在街边追逐嬉戏。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映照出一片繁华景象。
就在段恒生穿梭在人群中的时候,眼尖,看到了那个第一次进城时卖肉包子的中年小贩子。也是缘分啊。
“老哥,来五个肉包子!”段恒生朝中年贩子招手。
“好咧,新鲜热乎的肉包子五个!”中年贩子大声的吆喝,麻利地将热乎乎的肉包子装进纸袋,递给段恒生,然后说道,“公子,承惠十文。”
两文一个大肉包子,五个共十文,十分实惠,主打一个量大管饱还好吃。段恒生随手递过去十文铜钱,然后假装随意地提了下钱公子。结果,这一提就提出了个大瓜来。
钱公子名叫钱有道,为云州判官钱存运之独子。三年前结婚,妻子是隔壁正州知州吴增益之女。据说此女钱吴氏知书却不答礼,貌美却不贤惠,小心眼儿,已婚三年却不生养。钱有道乃年轻才俊,翩翩公子风流倜傥。某日他与府中丫鬟苟且有了身孕,便瞒着钱吴氏将其安置府外以便生养。这也是判官钱存运的意思,毕竟钱家就这一根独苗,儿媳妇也没有生养,搞不好钱家就绝后了。
在这丫鬟生产之时,也不知怎么的,就被钱吴氏知道了。她大怒,即命随嫁家奴取其母女之命。丫鬟得知情报后,没来得及给婴儿剪掉脐带便抱着孩子逃跑。但被家奴找到,抢了婴儿当场捏死并丢于江中。丫鬟命大,刚好被几个路人遇见,逃得一命。钱公子钱有道得知此事之后心若死灰,便找到这丫鬟一并私奔了。现在人也没有找着。
钱吴氏骂骂咧咧不解气,下令将婴儿扔至乱葬岗。判官钱存运则一怒之下,命人将那个家奴乱棍打死。然而事情已然发生,一切于事无补了。儿子跑了,孙儿没了,判官钱存运一夜之间白了头,很是凄凉啊。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
这个瓜有点大。
段恒生一时间怔怔无语。这仇算是报了,还是……报了?毕竟凶手也已经凉了。只是没有见到那个凶手家奴的尸首,估计是被运回江州了吧。凶手是吴家人不是钱家人,不可能入钱家墓地。也不会让他入钱家墓地,拆了喂狗还差不多。
至于找钱吴氏这个幕后主凶算账,段恒生摇摇头觉得还是算了。这种女人,后半辈子注定凄凉,今后活着估计比死了更难受。如今是大余盛世,民风淳朴,人心大多淳厚。这种事情发生之后,钱吴氏注定再无人缘,孤寡终身。
至于钱公子钱有道为何跑路?事情简单,他爹钱存运只是一个小小的州判官。而他钱有道娶得钱吴氏实属高攀。发生这个事之后,钱有道对钱吴氏死了心,又不肯影响父亲钱存运的官身,只能选择跑路了,带着所爱之人跑路。
钱有道跑路了,钱吴氏估计在钱府也待不久。毕竟一个家公、一个儿媳妇共处一个屋檐下,久了就难免传出扒灰之言。不管是真是假,这样的流言时间久了就会传出,谁都挡不住。所以,只能是一纸休书体面解决两家恩怨。至于这封休书是主动休还是被动休,不重要了。
惹不起还躲不起嘛,看来钱有道还是挺上道的,不是那种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也不是那种死读书的货色。能第一时间带着丫鬟一起跑路,也算是有情有义了。
可惜了那个无辜的孩子。真心希望那个死孩子第三次投胎稳重点,别太心急,物色个好人家再投胎不迟。火急火燎的没有好下场。段恒生心里暗自道。
这事算是了结了。
这事也是满城皆知,但大家都装作不知。
段恒生仿佛看到了许多人手上捧着一个大瓜,默不作声地边吃边笑。
段恒生听完后,谢过包子老哥的解说,又称赞包子非常好吃,下次再买,又随手又给了两文铜钱作为回报。包子老哥千恩万谢。段恒生摇摇手,一脸淡然地走了。
朝临街云水巷二十二号。
段恒生熟练地开锁,推门而入。这次不用翻墙,没有必要。至于周边的邻居,段恒生不想去理。大家都不熟,不用相逢也不用相识。
段恒生推开门又随手关上门,走过青石板路,绕过影壁,穿过爬满紫藤萝的在木架,又沿着小池塘一路行走,便径直走入东厢房。包子随手放桌子上,就坐下来,从怀里掏出那本秘笈《暗隐诀》,细细看起来。
只一遍,就全部记住,印象深刻,仿佛自娘胎里就记住了。随即,按照上面的功法试着开始练习。也不难,也没有什么意外,约莫一柱香的时间,便运行了一个大周天。一个大周天之后,浑身有点凉意流淌,在这个大热天十分舒服。
应该是入门吧,段恒生心道。
果然,片刻之后,传来系统提醒的声音:
“叮!检测到宿主身上有天级武技《暗隐诀》运行痕迹,优化中……。”
“优化完毕。宿主可以花费10点属性点学习此技。”
“学习请选择是,不学习请选择否。”
“宿主属性点不足,暂时不能作出选择。”
果然不出所料,任何一门功法,只要练习到入门,甚至不需要入门,只要在身体里运行一遍留下痕迹,就能靠系统开挂,直接干到大圆满。是不是意味着今后只要自己属性点足够多,任何功法皆可入我之中矣!
今夜再开一单业务,就能习得《暗隐诀》了。《暗隐诀》是天级武技,且花费10个属性点,显然比凌云步高级得多。
虽然跟凌云步一样,都是辅助功法,但比凌云步高级啊。段恒生心中充满了期待,愉悦之情洋溢于表。正欲来一首歌抒发一下心中的快乐之情,又赶紧捂住了嘴巴。城里头,大中午的,容易扰邻,影响不好。
自己的歌虽然如天籁之音,又如来自九天之上,奈何阳春白雪实在太少,都是一帮蝇蝇苟苟之辈,欣赏不来。唉,知音难觅啊。段恒生站在梳妆台前的铜镜边,开始自我良好的孤芳自赏起来,哀叹世间无知音。
幸亏他是在家里自我独叹,若在外头,就这臭逼样,分分钟被人打成猪头。
段恒生自我欣赏了一会儿,有些无聊,肚子又有些饿了,开始啃着包子。连吃三个不歇气,结果被噎得直翻白眼。他捶了几下没捶进去,赶紧跑到井边,吊上一桶水提起来就是一顿猛灌,终于顺了。
桌上还有两个包子,但段恒生水灌太多吃不下了。里面的肉不能浪费,他就掏了一个小洞,把里面的肉馅掏出来吃了。
包子皮就留给老酒头吧,不能浪费啊。
为什么肉包子有个洞?为什么肉包子里没有肉?这关我段恒生什么事。无良奸商满大街都是,买到没肉的肉包子只能算你老酒头运气差。
另外,没人规定肉包子里就一定有肉啊。老婆饼里就一定有老婆吗?有这好事,你老酒头给我来一打老婆饼,我给你整一堆小徒孙出来。
你老酒头别胡搅蛮缠啊。有包子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不吃?不吃喂狗吃。哦,没狗,那就喂鸡吃,我没意见。段恒生一阵洋洋得意地想道。
就在段恒生一通折腾的时候,一辆牛车,拉着一副新作薄木棺材出了城。
棺材由两个头戴深色幞头身着青衣的下人模样的家奴护着,缓缓地走出了云州城西门,往正州方向走去。也就是原来青楼女子赵盈儿生前之地,云州的西边,云江的上游。
待在这里有些无聊,段恒生只当这个家是临时驻足的地方,重新打扫了下,就锁门离去。在出城的街铺上买了六只烧鸡,花了三两银子,搞得段恒生一阵肉疼。
段恒生叫摊主用两个纸袋装好,一个纸袋三只鸡。他吃三只,老酒头吃三只,很公平。好几次他都想把老酒头那份的鸡屁股咬掉。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做人要讲信用,不然老酒头又要开骂了。
顺手又买了些香纸蜡烛回去备用。这次多买了些,捡最好的买,毕竟这些都是自己的尊贵VIp客户用的,不能舍不得。在客户面前要大气,口碑才会更好,生意才能长久。
一通大乱购下来,段恒生一身又挂满了物件。远远看去像一个行走的货架,与那一身全新的青衫十分不匹配。出城时,城门守兵又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